两人牵马而行,两人相隔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会好奇的打量他两,可他两心事重重,周遭的情形他两全然没去关心。
“我怎么这么糊涂?”林凡在心中懊恼,“这么长时间我都坚持过来了,临到家门我却没把控住,抱了她还……还亲了她!”
他想到这儿内心也是一阵躁动,“带她回去,我怎么和祝家人说,怎么向英莲交代。
“这女人要是长得丑些,岁数大些也还好,可她长了一副倾国倾城之貌,他们不认为我是个见色起意的好色之徒那才真叫怪了。”
他把目光向墨秋池那边斜睨过去,墨秋池像是能感应到一般,扭头和他对视。
“刚才我听路人说,这里离皇城还有一天的距离。”墨秋池还是身穿一身破烂布衣,发丝凌乱的捆绑着,额发遮掩着大半边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这是在遮盖脸上的伤疤或者别的缺陷。
现在刚过午时,一天的距离,那明天下午就能赶到祝家。
见林凡没有应答,她有淡淡问道:“你是不是越来越怕了?”
林凡的心被焦虑攥得紧紧的,也想有人聊天分散心情,便牵马向她靠近,而且是靠得很近,“我怕不怕?你认为呢?”
墨秋池脸色一暗,“要不我还是离开吧。”
“不许!”林凡瞪着她狠狠的吐出两字。
墨秋池把头背了过去,好掩饰想笑的表情,心中嘀咕道:“他舍不得我。”
想起先前被林凡搂抱亲吻的情形,她不时的在内心嗔怪,骂着他非礼了自己,占了自己的便宜,可是对他却全然生不出半点怒火。
“喂!”林凡伸手挽住她的胳膊。
墨秋池似触电的感觉,很想挣脱却没有付诸行动,挽着就挽着吧,她黛眉微皱,“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想和你一直这么走下去。”
林凡这话一出口,顿时令两人同时一呆。
墨秋池像是被惊雷击中了一般,愕然半晌过后,眼泪好没来由的盈眶而出。
而林凡也在诧异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一句他没有提前通过思考再组织字词说出来的话,而是很自然的脱口而出。
一阵沉默,时间仿佛静止,直到一只细嫩的冰凉的小手握住了林凡的手。
“我们就这么走着回你的家?这样一天可到不了。”墨秋池在他耳边低喃。
“小丫头,到了英莲家,你可别为难我。”
“嗯,我知道,我就好好的做你的侍女。”
“你会这么听话?”林凡挑眉盯着她问道。
“以前不会,以前我跟着你只是觉得好玩,可现在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只要……。”她说到这儿便住了嘴。
“只要什么?”
“只要……只要你别为难我,也要听我的话。”她说得很有力,尽管做出的是一副亲昵之态。
林凡哪能不知她的话中意,很美的一个姑娘,而且还很机灵,更要命的是她还很强。
他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拉开了和她的距离,因为他又有想拥抱这个女人的冲动。
各自上马,林凡骑着小絮在前,速度很快。
第二天还不到中午时分,林凡便带着她到了那世外桃源一般幽美的祝家。
刚从大道拐入谷口,林凡就忍不住兴奋的发出一声长啸。
他一直疾驰狂奔,墨秋池也一直乖巧的跟着。
“祝大哥!”
祝家周围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原本荒芜的地已经规整出来,种上了好些作物。
此刻祝家三兄弟祝康、祝安、祝灿皆轮着锄头在地里劳作。
他们三人在林凡两人刚冒头的时候也都直起了腰正探望着。
“林凡,是林凡吗?”三人尽皆扔下锄头向林凡迎了过来。
“是我,大哥、二哥、三哥。”林凡翻身下马,抓住了祝康的手。
“你总算回来了,都快两年了!”祝康眼里淌出了泪。
“老三,你快骑马去郑府,快去把英莲叫回来!”老二祝安对祝灿嚷道。
林凡双眼也已湿润,“英莲没在家?”
“英莲前些天被郑小姐接到她家去了,”祝康收回自己的手用衣袖擦了擦眼,然后又道:“你们一起去兽灵谷的人,好些人都回来了,郑小姐也回来近三个月了吧,英莲见你没回来,整天担心,没日没夜的流泪。”
祝康说到这儿咧嘴一笑,“回来了就好,我们都放心了。”
“林凡,林凡……。”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林凡扭头,见是祝夫人,后面还跟着三位妇人和两个孩子,其中两个妇人林凡是认识的,是英莲的两位嫂嫂。
林凡快步走去,刚叫了一声祝夫人,就被她一把给抓住。
“你呀,总算回来了,我们可担心死了。”祝夫人抽泣着道。
祝大嫂笑着上前搂住祝夫人,“娘,现在您可安心了,您这女婿好好的回来了。”
“嗯、嗯、嗯,我安心了,快去把英莲接回来。”
“娘,我这就去。”祝灿已经从马棚里骑了马出来。
“你们三个都去!快!”祝夫人一时激动,有些头脑发昏。
“不用,三弟去就行了。”林凡阻止道,然后望向祝康,“大哥,这些马是我路上得来的,还有马上托的东西,你帮忙处理一下。”
“小凡,英莲见你始终没回,整日失魂落魄的。郑小姐还有公主经常来我家找她,前些天才被郑小姐接去,好让她散散心。”祝夫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
她又拉过一旁林凡不认识的女子对他道:“这是祝灿的媳妇,今年才娶过门的。”
林凡和英莲的这个三嫂打了招呼。
“这个姑娘是?”
他们终于把话题引到了墨秋池身上,其实他们早就看到了这个跟在林凡一旁的陌生人。
“她叫墨秋池,是我途中碰到的,是个苦命人,无家可归,到处流浪,一直跟着我,还救过我的命。”林凡故作镇定的介绍着。
大家一听此女还救过林凡的命,顿时就对她产生了亲切之情。
“祝太太、祝夫人……。”墨秋池很擅长掩饰,她畏畏缩缩的上前,颔首一一见礼。
“姑娘,快别这么客气,我们以前也是穷人,没这些规矩。”祝安的媳妇很热情的挽住她。
进了屋,房间里整洁宜人。
林凡靠在椅上,喝着热茶,想着就要见到英莲,按奈不住胡乱蹦跳的一颗心。
除了英莲的娘亲,几个妇人都去了厨房准备膳食。
“姑娘,你怎么不坐?都到家了,可别这么拘谨。”祝夫人笑着问道。
她这么一说,林凡才注意到,墨秋池竟然一声不响的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这是干嘛?”林凡颇有些不快。
墨秋池低着头,十指在身前绞动着,怯懦低声回道:“我是婢女,主子坐着我站着,这是规矩。”
林凡见她表情又听她如是说,心中慨叹,“你可真会演戏,和我有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