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温郁的同意,几人便不再耽误,立刻收拾行装出发。
毕竟是要上前线打仗,总归有生命危险,温郁是一遍一遍地嘱咐云息庭要多加小心,人都送到门口了,恨不得骑上马跟他们一起去。
“放心吧长公主,驸马爷有我照顾着,不会有事。”烛一言见温郁迟迟拉着云息庭的马缰,耽误很长时间,有些看不下去,“驸马爷少跟头发丝,我烛一言把脑袋砍下来给长公主玩。”
“我要你的脑袋玩个屁。”温郁白了他一眼,这才松开马缰,“你记得隔两天就让人给我送个信报平安。”
“得嘞,那就别过长公主,等我们大获全胜的好消息。”
温郁噘起嘴,看向云息庭。
云息庭也含笑看着她:“我走了,乖乖等我回来。”
“仗打得差不多就回来,亲眼看着咱们的孩子出生。”
云息庭点头回答:“好。”
说罢一拉马缰,掉转马头,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扬长而去。
即便再不舍,也要分别一段时间,云息庭不是个扭捏的人,他只想尽快打完仗,回来与妻儿团聚。
看着三匹马扬长而去,温郁还是流下眼泪。
不止担心云息庭他们,还担心远在宁都的温子锋。
“战事未知,不必过分担心,云昭哥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墨锦玥拍了拍温郁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往回走,“我们该吃吃该喝喝,养得肥肥胖胖的,等他们回来。”
温郁破涕为笑:“肥肥胖胖他嫌弃我了怎么办?”
“有陶神医在,还怕瘦不成美人?”
再看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温郁擦擦眼泪,转身回到涟殇教。
她只盼着三个月后身体能好一些,前往宁都,与云息庭相伴。
……
三人一路狂奔,两日之后到达宁都。
墨锦衍听闻云息庭归来,立刻派人去宫外等着,接他们来御书房议事。
这是陆银第一次进宫,来不及新鲜,已跟着进入御书房。
此次来宁都是保家卫国,待他日功成名就,自有他新鲜的机会。
三人走进御书房,还未来得及行礼,墨锦衍已经起身让他们免礼赐座。
“宣温将军进宫共议国事。”墨锦衍吩咐了一声,小太监立刻遵旨退下。
喝一口晾好的茶水,墨锦衍不给他们喘口气的功夫,已经迫不及待开口:“云昭,你们二人来之前,想必烛一言已把当今形势与你们说明。”
云息庭点头称是:“近几日可有新情况?”
“郑国大军已集结完毕,按照行军速度,一个月后便可抵达延州。”
“延州?”云息庭倏地一下站起来,心里顿时凉了几分,“延州多山,离郑国国都较远,更是离宁都绕了大远,他们大费周章,选择出兵延州,陛下可有预想?”
云息庭之所以会如此激动,是因延州既是与郑国的边境,又距离襄城不远。
若延州被攻破,襄城岌岌可危,把温郁留在涟殇教便是错中之错。
“延州多山,易守难攻,本就犯了两军交战的大忌,可你不要忘了,距离延州不远的襄城可是靠着海路。”墨锦衍说。
“不好,郁儿有危险。”云息庭已经待不住了,就要往外面走。
墨锦衍皱眉,忙拦住他:“温郁没和你一起回来?”
“回陛下。”烛一言一想着把温郁自己留在襄城,就想抽自己嘴巴,“长公主怀孕两月,不宜长途跋涉,驸马便把长公主留在襄城,和陆教主两人回来。”
温郁怀孕了。
墨锦衍如遭雷劈,却也不顾上去想儿女情长的事:“莫慌,昨日朕才得知郑国要压境延州,朕惦记锦玥在襄城,已经派人前往襄城去接锦玥。”
还好还好。
云息庭松了一口气,这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只是温郁此时怀有身孕,大约会拖累他们来宁都的行程。
不过只要他们往宁都撤离,便不会有危险。
“不过前去郑国打探的烛九阴回信,郑国之前曾派几波人来锦国打探,朕想他们选择在延州开战,有没有一种可能,得知锦玥和温郁都在襄城。”
墨锦衍的猜测不无道理。
两个公主身在襄城,若出其不意攻下延州再攻破襄城,抓得两个公主做以要挟。
古来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郑国挟两位公主来制衡墨锦衍,尤其是打探到两位公主在墨锦衍的心中有着重要地位,此举怕是郑国国君一早就计划好。
只是还有一件事说不通,襄城以北便是延州,既然郑国已打探详细,难不成他们不知涟殇教便在襄城之中。
玉笛公子虽已名存实亡,可云息庭内功尽失,除了涟殇教的一些人和墨锦衍信任的人之外,再无人知晓。
郑国国君坐郑国都城,又是如何把锦国甚少人知晓的事拿捏手中。
不多会,温子锋匆匆赶来,天气暑热,跑得温子锋满头是汗。
御书房行礼,温子锋抬头时看见云息庭,惊讶之余,亦意料之中。
“岳父大人。”云息庭拱手抱拳,向温子锋行礼。
身后烛一言和陆银也跟着行礼。
“昭儿,你回宁都,郁儿可与你一起回来?”温子锋肯定也听说郑国会首战延州,自然担心女儿安危。
云息庭摇摇头:“我与郁儿刚到襄城半日,烛一言便到达涟殇教请我们回来,郁儿身怀六甲,避免舟车劳顿,我便把她留在襄城。”
“郁儿有喜了?”温子锋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哎呦,这可是大喜事,添丁进口,我这一把年纪终于要当外公了。”
“陛下听说郑国要攻打延州,已派人接五公主和郁儿回宁都,只是郁儿刚有孕两月有余,舟车劳苦,恐要多耽误几日。”
温子锋不急着见女儿:“只要郁儿和外孙平安,让他们慢慢走,不急着一时,身体最重要。”
叙旧也叙了,该得知的喜事也得知了,还是要以国事为主。
温子锋得到墨锦衍旨意,让他先喝口茶喘口气,待气息平稳后,墨锦衍这才开口道:“云昭肯率军抗敌,锦国大军必事半功倍,只是温将军已为骠骑将军,若只给云昭一个车骑将军,恐又亏待了云昭。”
“陛下,老臣忝居高位,心中惭愧,昭儿授封骠骑将军,本实至名归,老臣愿自降官职,让昭儿为武官之首。”温子锋不拘着这些,从前他便是云息庭手下右卫将军,如今云息庭回归朝廷,自然以他为首,重振北望战神雄风。
云息庭更是不能夺岳父官职,更何况他本无意在乎职位高低:“岳丈大人言重,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云昭只想为国尽力,不在乎虚位。”
墨锦衍本也没想封云息庭为骠骑将军,更不能招回云息庭,降职重臣做出过河拆桥之事。
于是他微微一笑,安慰说道:“你们翁婿情深,又助朕戎马杀敌,朕定不会亏待你们,既然温将军不拘着做武官之首,朕便给云昭更高的职位。”
更高的职位,比骠骑将军还高的职位,岂不是……
温子锋还在琢磨墨锦衍的话时,他已经喊来门外太监:“来人,传旨。”
几人立刻起身,微微弯腰,听墨锦衍宣旨。
“即刻起,封云昭云北望为天策上将军,恢复天策府,府中事物由上将军云昭全权主理。”
哎呦,这可是头等的殊荣啊。
温子锋和云息庭听后立刻下跪。
想来锦国建国数百年,不过出了一位天策上将军,那便是已经过世的淮王。
如今云息庭被授封天策上将军,那可比淮王戎马一生取得的功绩,到年近五十才授封天策上将,云息庭和他比起来,足足早了近二十五年。
想来温家这一辈也真够带劲了,祖孙三代为武将,到温子锋这一辈,后人人丁稀薄,本以为会落寞收场。
谁知温子锋越级升为骠骑将军,独生女儿荣获辅国星月长公主,女婿更是了不得,打破淮王奇迹,年仅二十五便得天策上将军之位。
温家的祖上果真冒了青烟了,祖孙三代加起来,都不及温子锋后代给力。
“至于陆银陆教主……”墨锦衍又看向陆银。
陆银突然被点名,有些心慌:“回陛下,我不会带兵打仗,此次跟着前来,是想着跟随师叔把潋情绝学会,也好上场杀敌,为国出力。”
墨锦衍感激地点点头:“那就封陆银为车骑将军,与温将军同归天策府,由云昭为主帅,自行分配。”
陆银喜上眉梢,没想到自己也能当上将军,难掩心中喜悦:“谢陛下,臣遵旨。”
分配好云息提和陆银,墨锦衍也要给天策府再如虎添翼一些:“烛一言,你统计好烛九阴在宁都禁军中有多少人,大敌当前,一并随云昭归天策府所用,待战事平息后,再回回到宁都禁军。”
“卑职遵旨。”
所有人都分配好,也算放下心口一块大石,墨锦衍见天色不早,又吩咐宫人去设宴摆席。
“你们一路赶来,朕心中欢喜,行军作战不急于一时,天色渐晚已到用膳时辰,今日不分君臣,一起吃顿便放,算是朕犒劳各位。”
众人没有拒绝,立刻领旨:“臣等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