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回来,怎么也要吃顿好的,又是新姑爷第一次拜见岳父,堂堂将军府,又是温国公,也不能太寒酸了。
长公主回门,宁都的达官贵人争相前来祝贺,闹哄哄的一顿晚饭,吃得温郁闹心得很。
好不容易送走了拍马屁的人,将军府这才恢复平静,温郁虽有自己的府邸,可好不容易和温子锋团聚,倒也不急着回去,便在将军府住下了。
前脚回房,后脚温子锋跟着进来,许久不见女儿,又带着女婿,有些体己的话也应该跟他们说说。
“爹爹想和你们说说话,不耽误你们休息吧。”温子锋对在面对他们时,只觉得越来越客气了。
不知是不是温郁长公主身份高贵,还是她已经长大嫁人,再不能像管教孩子一般看待她。
只感觉心里有些不舍,又有些欣慰。
“岳父大人快请坐。”云息庭给温子锋倒了杯热茶,请他坐下。
“爹爹,怎么跟我们还客气。”温郁噘起嘴,一年的时间,她是越来越习惯于自己的身份,从最初对温子锋不熟,到如今倒是有那么点父女亲情了。
温子锋摆摆手:“这不叫客气,是该恭敬,如今郁儿你位居长公主,你的夫君便是驸马爷,在家里我是你爹,在外人面前长公主是殿下,为父是臣子,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什么殿下,什么臣子,说得如此见外,我只知道你是我爹,没那么多礼节。”
“你可以不注意,当臣子的要摆放好位置,爹知道,这温国公还不是靠女儿的本事得来的。”
什么鬼的谈心,虚头巴脑的,放在现代老子就是老子,子女就是小辈,还是当小棉袄舒坦啊。
温郁不想和他说这些,摆摆手,让温子锋换个话题。
“你们成亲以后有什么打算,是在宁都定居,还是去襄城久居?”这是温子锋最关心的问题,年老之后,当然希望女儿陪在身边。
云息庭看了看温郁,其实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也没想好。
他不拘着住在哪,只是温郁很纠结。
一方面宁都有亲爹,生活也自然过得安稳,另一方面襄城有她的师娘和朋友,五公主也在襄城,人多也热闹。
温郁是个极喜欢热闹的人,去年在宁都生活几个月,也是因为云息庭和陶星河都在。
若只有他们两个人,没准呆上几日觉得无聊,又想往襄城跑。
路途遥远,来回奔波也不是办法,温郁这几日一直在想如何能有个折中的办法,甚至想把涟殇教全部迁徙到宁都来。
温郁也看了云息庭一眼,叹了口气:“这不还没想好了么,不过我们商量好,这段时间先在宁都住上一段时间,和爹团聚团聚。”
“也好。”温子锋是管不了他这女儿。
别人家的女儿,不是相夫教子就是柴米油盐。
可温郁是怀有大志的人,能斗倒皇室贵胄,能赚钱养家,有上天入地的本事。
相比较而言,温子锋这当爹的,除了懂得练兵打仗,还真不如女儿能干。
“那昭儿你呢?郁儿之前说,你已经辞去涟殇教教主身份。”温子锋想了想,“你们若是打算在宁都定居,不如入朝为官,想必陛下一定会封得高位。”
“不瞒岳父,小婿如今已经没有潋情绝神功,武功大不如前了。”云息庭虽然得益于潋情绝废除,可从无人能敌,变成一个一事无成的普通人,心里多少还有些落差感。
“想必陛下不会在乎这些,过去你领兵打仗,不是也没有潋情绝护体,靠的是作战头脑,以及临场判断。”
“这……”
云息庭根本没想过还能入朝为官,还是有些犹豫。
连温郁都没想好今后要如何生活,在哪生活,他云息庭更没有相应的打算。
若入朝,那便是逼着温郁在宁都定居,岂不是违背了他的初衷。
一个担心妻子受委屈,一个担心丈夫迫于岳父的压力将就入朝,都不愿对方为自己牺牲。
于是温郁拉住温子锋的胳膊,撒娇糊弄:“都说没想好以后的事了,时间不早了,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你这孩子,说着说着就把爹爹往外赶。”
“都这么晚了,爹爹早点休息。”温郁拉着温子锋就往外推,“明日早起,我们在向爹爹请安。”
“好好好,我回去,陛下让你们后天进宫向太后请安,你别忘了。”
“知道了,记着呢。”
温子锋摇着头离开,温郁松了一口气坐在床上。
其实温子锋说得没错,他们两人的确应该为将来打算打算了。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温郁出钱,在宁都城外找个山头还是平地的,再搭建一个涟殇教,把他们都接来,以后在宁都生活。
又或者宁都是天子脚下,小组织行不通的话,在周围城镇找个地方也好。
至少不用相隔千里,来回一趟至少十天半个月。
可温郁的钱……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钱袋,成亲之前挥霍得大手大脚,搭建涟殇教可是个大工程,得耗费不少银子。
“郁儿还想着在宁都组建涟殇教呢。”云息庭看出她的心思,满眼含笑,和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大为不同。
“奈何钱包空空,没这么多钱啊。”
“这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促成,即便你赚够钱,也要先问问涟殇教的人愿不愿意搬离襄城。”
这么一说,她的梦想岂不是要搁置几年才能实现。
“或许我要先想想怎么赚钱,说什么都没用,至少要先把银子赚出来。”
云息庭对赚钱是真无能为力了,只是他不能做个吃软饭的没用男人,没有绝世神功之后,他也要想想,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除了领兵打仗,他好像什么都不会。
真不如像陶星河一般学个一技之长,至少能靠自己的本事,养活妻儿。
“明日我得去找找刘冲,看我离开宁都的这段时间,我得店铺赚了多少银子。”温郁站起身开始铺床,“颠簸了十天,我得泡个热水澡才行,骨头都要散架了。”
“泡了澡也得散架。”云息庭挑眉一把抄起温郁的腰,把她抱起来。
某人又要开车了。
温郁挣扎着蹬着两只小短腿,大呼好汉饶命。
这云息庭,自从没了潋情绝神功之后,天天放飞自我,恨不得长在温郁身上。
也怪温郁这磨人的小妖精,时不时就要调戏云息庭一番。
“等等嘛等等,我还要洗澡呢。”温郁噘着嘴依然挣扎,浑身脏死了,怎么睡觉。
云息庭继续开车,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那就一起洗,嗯?”
“云车神,超速驾驶,黄牌警告。”
“警告也要一起洗,我给你搓背。”
于是一个澡洗了一个时辰,期间加了无数次热水,到最后要不是水冷得无法继续泡着,这两人还不一定要折腾多久。
温郁实在没有力气,被云息庭裹着被子抱到床上。
意犹未尽,余温未减,云息庭把被子一蒙,继续第二波攻势。
转日一早,温郁本想早点起床,奈何身体不争气,连起床都费劲。
这就和云息庭闹了脾气,怪他昨晚纵欲过度,今日要背她出门。
给温子锋敬茶之后,吃了早饭,两人手牵手出门。
如今刘冲已然当了大官,温郁的账,怕是没时间管了。
至少也得让他推荐个可靠的人管账才行,温郁先去长公主府露上一面,和跟随温郁他们前来的夏荷和赵林碰个头。
“长公主刚回宁都,一天都没享受就想着赚钱,夏荷真不明白,您老人家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夏荷苦哈哈地跟着他们,还以为能先享几天福,至少能跟着温郁吃喝玩乐。
谁知长公主一回来就脑门写着赚钱二字,跟了个勤劳的主子,这让夏荷这个当丫头的,也跟着受罪。
“不赚钱怎么给你们发工资,公主府这么多下人,你以为都是白干的?”
“长公主不是也有俸禄?”
“那点钱能干什么,银子这种东西,谁会嫌多呢。”
她是长公主,她说得都对。
不过温郁总是两头跑,襄城那边有艾歌和柳瑟新打理生意,可以完全放心,宁都这边该怎么办呢。
温郁也没有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只有个夏荷,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想快速赚钱,还得是歌舞坊花船巡演,江南富得流油,不染指总觉得亏大了,最好是能在江南地区开几个歌舞坊,那钱不就大大地来了么。
关键是派谁去,总不能温郁三个地方来回跑,岂不是给她累死了。
还得去找熟人帮忙才行。
温郁几人边逛街边走至尚书府,这刘冲已经一跃成为户部尚书了。
“哎呦,长公主嫁到有失远迎,下官见过长公主,驸马爷。”刘冲笑脸相迎,他最懂得察言观色,也有着见风使舵的本事。
如今温郁虽已经嫁人,无缘嫁进皇宫成为皇后,可她长公主的身份依然在,且墨锦衍对这个义妹依然念念不忘。
即便墨锦衍以后对温郁再没有男欢女爱之情,昔日的情谊也不会削减,肯定能是个翻云覆雨的人物。
刘冲不敢得罪,依然秉承他巴结的本色,笑得春光满面。
“许久不见,越来越像大官了。”
“也是承蒙陛下不弃,还有长公主殿下的厚爱。”
“行了,马屁拍得差不多了,我过来是想和商量点事。”
刘冲立马做了个请的姿势:“殿下,驸马爷,请移步正堂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