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皆一副看好戏的态度,尤其本就厌恶雨欣的黎君昭更是一副鄙视的神色。
“公主教训的是,雨欣记着了。”雨欣虽心中怨恨不已,却也不敢与公主对着干,只能委屈巴巴的应道。
却不知,她这模样更惹人厌烦。
景宁公主明显对她不爽很久了,却也未失了公主的身份,“好自为之吧!”
说完话,扶着宫女的手,仪态万千的向着别院大门走去。
经过黎君昭时,景宁公主停住脚步看了看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黎君昭亦微笑着回了一礼,虽她与景宁公主并不太熟悉,却也知道,这景宁公主因着是当今圣上第一个女儿,又是嫡女,从小娇宠万分,也是个霸道惯了的主。
黎君昭看着雨欣,撇了撇嘴,转身拉着杨思覃径直进了别院大门,刚好碰到出来迎黎君昭的肖文杰。
“怎的这么久也未进来,我当是出了何事呢!”肖文杰神色急匆匆的迎上来,拉着黎君昭便一顿训。
黎君昭却犹如吃了蜜糖般甜腻,“无事,刚刚遇到景宁公主,先等着她进去了,我们才准备进去。”
“肖哥哥……呜呜”雨欣见肖文杰出来,更加委屈的哭了起来。
“出了何事?”肖文杰却不耐烦的皱着眉头看着她。
“……”在场还未进去的众人皆一副无语的模样。
见无人帮她说话,雨欣只好支支吾吾的提了提景宁。
“景宁怎的了?刚刚还见她好好的进去了,还与我见了礼。”肖文杰自是不明白。
“噗……”黎君昭只觉雨欣此人可笑可悲。
人家两人是亲叔侄关系,怎可能为着她一个下人之女,便帮着她教训景宁公主,况且景宁公主也未说错话。
“可笑至极!”黎君昭不想理会雨欣,转身拉着笑不可支的杨思覃进了门。
肖文杰也不在理会雨欣,径直追着黎君昭而去。
气的雨欣狠狠跺了跺脚。
别院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宅院,没有京城达官贵人的府邸奢华,却也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应有尽有。
杨思覃拉着黎君昭,轻声道,“近日这栗山附近新建了一处牵引观,观中有一道人,相面很厉害,经常出入皇宫大内,很的太后宠信,若无事,你可去试试。”
“你也是知道的,平日里我并不信这些,况且以前都未听过的,想来也是招摇撞骗居多,还是大云寺的明济和尚厉害。”黎君昭知道,自家上香做法事皆是找的大云寺的明济和尚。
“我也未去过,只听别人说起。”杨思覃说完话,两人已转过假山。
肖文杰紧随其后与黎远并肩而行。
“你听说了吗?近日很多姑娘失踪。”娇弱的声音中带着心有余悸,远远的传进黎君昭耳里。
“哎!当然听说了,我表姐家的一个远房表妹就在昨日不见的,而且他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另一女子更加神秘兮兮的悄声道
“什么共同处?”娇弱的声音好奇的问道。
“失踪之前两三日,都去过栗山牵引观。”另一女子悄声道。
“别说了,牵引观可有太后做靠山,你别乱说话,小心惹来祸事。”
“走吧,别说了。”
两人轻手轻脚的下了假山,转进小道溜了。
黎君昭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转头看了看肖文杰,见他亦是一样迷惑不解的模样。
此话自然只有黎君昭两人因着内力,耳聪目明,听得见。
“那牵引观的道长今日就被金家邀请来了。”杨思覃还在滔滔不绝的谈论牵引观,黎君昭的神思已飘得远远的。
刚出了别院,便看见一大片挂着红彤彤的桃子的桃树,那桃子颜色诱的人口水直流,远远看去就像一个个粉嫩的小灯笼一般。
真真是硕果累累压弯枝头。
金家主持这场果宴之人正是金婉云与金左,两人都是黎君昭最厌恶之人。
来的多是未成亲的年轻男女,亦有定了亲的未婚夫妻。
搭建棚子的会场在栽种着葡萄的园子里,架子下面挂满了一串串成熟的葡萄,惹人喜欢。
几人缓步向着里面行去,黎君昭伸手摘下一串葡萄,也不清洗,直接剥了皮吃起来,惹得肖文杰连连摇头。
他伸手拿过葡萄,剥了皮,这才塞进她嘴里。
黎君昭跟着杨思覃几人坐在一处,康亲王坐的位置在最上面一排,挨靠着主位,他却偏偏不去,只跟着黎君昭挤在一处,拿过碟子剥葡萄给她吃。
黎君昭转头看着肖文杰,轻声问,“刚刚那个事,你没听过吗?”
“听过的,只是自己并非管这事的人,此事大理寺在管。”肖文杰手中不停地剥着葡萄,头也未抬的说道,亦未想到此事已发展如此恶劣了。
几人正说着话,外面果园小道上,施施然走进来一老道,走起路来耀武扬威的感觉,配着贼眉鼠眼的面容,一点也没有仙风道骨之感。
这人却也不像道士,就像街头穿着道服卖假.药的小贩。
“让诸位久等了,太后娘娘定要留着贫道与她谈经论道,是以耽误了一些时辰,见谅见谅!”
他走进,对着众人挥手道,那神态动作更是炫耀不已,听的在座之人皆尴尬。
“既来了,便早些入席,莫要再耽误了。”肖文杰漠然的看着老道,清冷的语气说道。
“那就开始吧!”说着,他竟直接走到给肖文杰准备的位置上坐着了。
“……”惹得多人失笑出声。
只老道懵懂的转头莫名看着众人。
“老道,你怕是走错位置了。”清朗的声音大笑着问道。
黎君昭抬头看过去,对面棚子里坐着一面容俊逸,气质高华的青色绣云纹长袍男子,此时他正转头看着老道。
许是察觉到黎君昭的目光,还转头看着她眨了眨眼,惹得黎君昭偷偷翻了个白眼。
此人便是永宁侯府的世子爷季昀,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却很讨京都世家女子的青睐,平日里喜欢混迹青楼楚馆,很少见他参加这样的聚会,他性格桀骜,却独独与黎君昭关系好,两家因离得近,小时候基本在一处长大的。
“无妨,贫道那里都可以坐的。”谁知那老道竟厚颜无耻的如此说道,惹得众多规矩森严的世家子女大皱眉头。
金左似见不得别人如此对待老道,忙谄媚道,“自然,你就坐那里无妨。”
旁边分管此事的管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轻轻上前,悄声道,“少爷,那是康亲王爷的位置,若王爷未来,也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王爷来了,这样怕是后面不好交代。”
没想到此话一出,金左更想让老道坐那,好羞辱肖文杰一番。
金左便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金家现在正在拉拢肖文杰,他却偏偏与他对着干。
“话多。”
“还是金少爷顾全大局,贫道观少爷面相是有福之人,将来定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老道扶手作揖。
“借道长吉言!”金左起身作揖道。
肖文杰似未听到一般,瞥了两人一眼,他本就是江湖上长大的,自不喜此类勾心斗角之事,更对地位身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