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一听就急了,她连第一期节目的播出时间都预订好了,录制加后期制作到播出,最多只有半个月,还要留出一周的时间来做宣传,非常紧迫。
除了夏紫苏,临时也找不到像这样专业强,有话题流量,年轻漂亮的嘉宾,找个有点名气的老中医吧,收视率无法保障不说,受众也会锁定到中老年群体,那也不是筹办这档节目的初衷啊!
白薇心内忧急,言语间依然不疾不徐,柔柔地恳求:“紫苏,只能请你帮帮忙,因为要抢时间播出,你看能不能在最近这两天抽半天出来?半天就够了。”
夏紫苏心里一直都觉得欠着白薇人情,既然她都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再推辞,想了想说:“白老师,要不阴天下午我把时间留出来,你看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阴天我们在电视大楼碰头。”
白薇松了一口气,挂掉电话后就去找节目制片安排其他嘉宾以及录制相关细节。
那天晚上,夏紫苏睡得特别晚,白薇发来的问题提纲,虽然她以前也曾思考过,答案呼之欲出,但第一次上电视节目,她还是没来由地紧张,在书房里查阅了很多资料,不知不觉就过了十二点。
夜深人静之际,一通刺耳的电话铃音进来,把她吓了一跳,一看是陌生号码,以为是广告推销连昼夜都不分了,没好气地挂断。
没过一分钟,同样的号码又打进来,夏紫苏心里一动,不会是患者打来的吧?她平素好说话,只要患者向她要电话都给,没准是哪个患者求助于她呢,她边翻书边按下免提。
“紫苏”
电话那头竟然是安煦,他的声音暗哑,有些颤音。
夏紫苏感觉到不同寻常,没立即挂断电话,也没作声。
“你在家吗?”电话那头问。
“嗯”,夏紫苏应了一声。
“我肚子疼,你来给我看看!”安煦不容置疑地说。
夏紫苏愣了一愣,他还真是理直气壮啊,但她向来不与病患较真,只是冷静地问:“上腹还是下腹,左边还是右边?”
“好像在右肋下,扯到背上疼”,安煦说完,轻哼了一声。
“好,你等一下,我去药店抓了药就过去”,夏紫苏沉吟了一下说。
安煦不由分说挂了电话。
夏紫苏不敢耽搁,抓起包就跑出门,夜沉如水,花园的空气里弥漫着甜香,也不知是什么花开得馥郁,她穿花拂叶地跑到小区门口,只见一名门卫保安在岗亭外候着,看到她便迎上前问:“请问是夏医生吗?”
夏紫苏疑惑地望着他,点点头。
“喔,是这样的,安总安排下来,让护送夏医生去药房取药,我这就送你过去吧”,小保安腼腆地说。
夏紫苏点头应允。
她一路小跑着到药房,找出小杆秤,按比例份量称了大黄、细辛、炮附子三味药,用袋子包好。
这是她与安煦通完话的瞬间就想到的药方,医书有记载,凡胸胁至腰一切偏痛,不论左右,都可以用大黄附子细辛汤来止痛,她曾用这个经方冶过胆绞痛,阑尾痛,肠梗阻等急性患者,收效还不错,安煦那边应该也能对症。
夏紫苏回到蓝湖花园,每个入口都有保安候着她帮刷门禁,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安煦家的独院别墅。
安煦弯着腰捂着肚子来开门,他穿着一件墨蓝的系带睡衣,日光灯衬得他面色特别黄白,眼眸微垂,精神十分萎靡,哪里还有平素半分英阴神武的样子。
夏紫苏叹了一口气,默默地走上前去,挽着手臂把他扶到卧室床上躺好,一言不发地用手指按压他腹部五脏六腑的位置,确定病灶所在。
安煦两丸乌黑的眼珠始终定在她脸上,眼神愈发幽深莫测,被她按痛,闷哼了一声,本能地闪躲,拒绝被按压。
夏紫苏紧蹙眉头,检查完腹部又按住他的手腕把脉,随即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次性针刺工具,打算先替他施针缓解疼痛。
望着安煦穿着睡衣平躺在床上,又觉得有几分为难,她要施针的穴位有好几个都在腹部,尤其是关元穴还紧靠小腹三角区,她总不能就这样替一个大男人宽衣解带。
她咬了咬牙,万般不情愿地说:“我要在你腹部下针!”
安煦却只是点了点头,双眼闭着,眉头紧攒,似在强忍着剧痛,他弓着腰,双手抱腹,并没有要配合她解开睡衣的意思。
她心一横,告诉自己,这就是一个病患,在医生眼里只有病灶,没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