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捡起地上的原本套脚的铁圈,适当地调大,刚好能套住脖子的程度,直接扣在了游戏男的脖子上,铁圈压着的地方,皮肉明显瘦了一圈,
萧泽阳再像拖小狗一样,把游戏男拽进浴室,丢在马桶边,说道:“让你上医院就是浪费资源,不想死只有一个办法,自个给自个洗胃,放心,我没断马桶里的水,这味道比大肠淡,但我相信你吃得惯。”
说着,他当着游戏男的面,直接将钥匙冲进了马桶,还很好心地给他带上了房门。
他根本不用担心游戏男会不会死的问题,像他这种生命力比蟑螂还强的人,那点耗子药本来就要不了他的命,顶多让他恶心难受好半宿而已,
不过看他那个贪生怕死的模样,相信就算说吃屎能解毒,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咽下去。
“解气了吗?”
范小青回答不上来,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泣,满满的委屈,来势汹汹地堵在了喉咙,想伸手抱抱萧泽阳,可终究是不敢逾越。
“我们回去吧!”萧泽阳淡淡地说道,眉头有些烦躁之色,
并不是因为心疼范小青,而是他从范小青眼里看见了‘救世主’的光茫,还是顶着一张梨花带雨的哭脸,他烦躁这个女人心底涌起的那股死灰复燃的‘痴心妄想’。
她是不是有病?吃过亏就应该学精,给她一点甜头就以为对她有意思,想粘着他不成?
痴心妄想。
别说她配不上,就算她把真心挖出来捧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山鸡和凤凰的区别,她怎么能他的薇薇比?
两人回到了对面的公寓,范小青光着脚,脚腕上一道醒目的红痕,配上一脸泪水和鼻涕,头发也油腻腻的,见惯了贺董薇那种盛世美颜,清新可口的光鲜美人形象,萧泽阳实在对范小青这类‘油物’产生不了丝毫的男女情感。
当初拿了钱走人不就好了吗?可她偏偏不满足,想要更的钱财,还奢望想要感情,非要怀一个提醒他犯错的孩子,所以不管她现在多狼狈,多可怜,萧泽阳对她的怜悯都被她咎由自取的所作所为冲淡了。
救她,只是因为他说过,只有有用的人,才可以活得长久。
萧泽阳从鞋柜拿了一双拖鞋给范小青,不带丝毫温情地把她推进了浴室:“把自个洗干净。”
范小青心里泛涩,不敢拒绝,等她洗干净出来时,发现萧泽阳也换了一身休闲的居家服,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观看财经新闻。
看见卑微怯懦地站在浴室门口不知所措的范小青,萧泽阳刚刚平静的脸色又泛起了一丝不悦,
他不喜欢这个女人,也讨厌像她这样的女人,可当她表现得唯唯诺诺,战战兢兢的时候,他又总是莫名其妙的烦躁,
他不知这种烦躁是来源于自己形象的暴露,不再完美,还是纠结于他其实是感激自己不用在伪装和掩饰,可以在她面前大方地坦露自己最不堪的一面。
所以讨厌一个自己在她面前不需伪装人设的人,对他而言本身就是矛盾的。
“愣着干嘛?过来!”萧泽阳命令说:“把面吃了。”
看到那一晚热气腾腾的鸡蛋面,范小青的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睛里打转,看得萧泽阳更加心烦意乱。
他今天给她发的善心实在太多了,这女人指不定是缺爱成荒,只记吃不记打,对给她一点小恩小惠的人都能感激涕零,却可以忘了他曾经是怎么对她拳脚相向的。
看来他有必要让她认清现实。
他拿出茶几底下的小药箱,在范小青惊诧的目光中抬起了她的小腿,声音冰冷是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更别想有什么非分的想法,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救我?”范小青小声地问了句,还给她擦药。
萧泽阳蓦地抬头,冰冷的目光能把一切有温度的事物都冻灭,尤其是范小青眼里的火热和期待。
他捏着她脚腕的手一紧,说道:“因为你还有用!”他的目光投向了范小青的肚子,
“我萧泽阳的妻子只能是贺董薇,没有人可以比得上她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既然她不介意你怀孕,那么有些苦,没必要让她来受。”
果然,范小青眼里升起的那一点点光茫被他凛冽地掐灭,震惊得手脚冰凉,给纤细的小腿再刷了一层白。
原来,他突然的善心并不是良心发现,撒旦又怎会扮演英雄?
她始终是一个工具,供他发泄,供他驱使,成为他心疼另一个女人的‘代孕’温床。
这么狠心无情的男人,却愿意把他所有的宠爱多给了那个女人。
就连女人怀孕生产这样天经地义的疼痛,他也不想让她经历,他有什么资格,就因为那个女人一句‘不介意’,他就要剥夺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先别急着悲愤,仔细想想,这笔买卖你不亏,你靠近我,不就是为了吃喝不愁,想要荣华富贵吗?我答应你,孩子生下来,我会给你一大笔钱,确保你下半辈子都可以逍遥快活,孩子也会跟我姓,我和薇薇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也会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甚至我所有财产将来都可以由他继承,条件就是他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范小青冷笑道:“哼,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身上留着我一半的血,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我才是孩子的亲妈,我对他的爱,是任何一个后妈都比不上的。”
“薇薇不是你,她很喜欢孩子,她性格温厚善良,从不会跟人赤目红脸地计较,天生招孩子喜欢,她的学识,她的度量,她的言传身教,对孩子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从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角度出发,她比你更适合当孩子的妈妈。”
不知道贺董薇听到这样的赞美会做何感想,但她肯定第一反应就是——我从来没要求过夺人孩子的事情,这跟可恶的人贩子有什么区别?
“呵,她温厚善良,她适合,”范小青无奈地嘲讽了一句:“那她为什么不自己生?为什么要来抢我的孩子?”
范小青其实更想说贺董薇是不会想和他生孩子的,她见过她和凌厉恩爱的模样,连凌厉那种传闻中没有感情,恐怖如斯的男人,都沦陷在她的温柔之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像以往,更何况萧泽阳这自欺欺人,自以为是的执着之人呢?
她要是在他面前提起贺董薇和凌厉的恩爱,无疑是触他逆鳞,自寻死路。
萧泽阳面色阴冷,深不见底的寒眸下覆盖了一层怒火,呼之欲出,
“如果不是薇薇,你连给我生孩子的资格都没有,像你这种卖身放纵的下作身份,你能给孩子带来什么?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你当初非要生下孩子的初衷是什么你自己清楚,卖子求荣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拿着那笔钱,你不但自由,还可以纵情享乐,实在寂寞,你大可再找个男人生一个。”
如果可以,他不想贺董薇给他生孩子吗?放在半年前,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现在的贺董薇身体不允许,生孩子等于要她的命,他舍不得让她冒这样的风险。
都是因为那两个狗男女,他们之间的积累的仇恨,为什么要报复在她的薇薇身上?要是没有他们,他和贺董薇早就幸福美满,儿女双全。
萧泽阳心里越想越恨,越是愤懑不平,不知不觉就在范小青的脚腕上下了重力,周身都是骇人的风暴气息。
范小青即使疼痛也不敢再出声反驳,在萧家的时候就有了前车之鉴,萧泽阳愤怒的时候,最好不要惹他,否则他有可能现场给她演示什么是真正的‘恐怖片’。
她捧着那碗已经半凉的鸡蛋面,一口一口乖乖地吃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进碗里,和着面汤,一口一口地往下咽,握筷子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萧泽阳忽然又变幻了一副面孔,微笑的唇角挂上了春风似的能醉死人的温柔,抽了一张纸巾,轻轻替范小青擦拭着眼泪,温声说道:“怕什么?既然有了利益关系在,从现在开始我就不会再对你动手,你好好听话,乖乖配合,什么事情都不会有,我虽然不喜欢你,但对孩子还是有几分情分的。”
说着,他轻轻抚摸上了范小青隆起的肚皮,低声笑道:“是吧,乖儿子?”
这时,好巧不巧,范小青肚子里的孩子鬼使神差地踢了一下她的肚皮,似在回应他的‘好父亲’。
这一脚踢进了萧泽阳心里,也把范小青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踢得粉碎,为了孩子能平安出生,她什么都可以妥协了。
萧泽阳大喜,把脸凑到了范小青肚子上,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乖儿子’,而肚子里的宝宝也像是听懂似的,在范小青的肚皮上灵活地蠕动着,像是在和萧泽阳互动。
范小青紧紧地捂着脸,双肩颤抖,不知是悲还是喜。
这是早期在她梦里萦绕了千百回的场景,她一直都期待有那么一天,自己能和心爱的男人一起组建家庭,甜甜蜜蜜,迎接他们的新生命,可如今这一幕出现,她心里的悲凉早已掩盖了甜蜜。
她除了接受,除了妥协,除了通过自欺欺人来获得一点甜蜜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