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净刚进殿‘门’便看见这鲜血泛滥的景象,险些目眦尽裂,与后來赶到的景风忙冲上前,将皇甫墨抱起,皇甫净握着他的手道:“七皇弟!答应大皇兄,不准死!”
皇甫墨想说话,刚开口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咳咳,,”而后便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景风探了一下他的呼吸,朝底下人嘶声吼道:“传御医!快传御医!”
底下官员兵荒马‘乱’地滚出殿外叫喊着“御医御医”……
天空下起了小雨,纷纷洒洒,天气又寒冷了起來,皇甫净抱着皇甫墨拼命地摇晃,“七皇弟!不要睡!你自己答应过七皇弟妹什么?你一个堂堂男子汉难道你要食言不成?!七皇弟!醒醒……”
皇甫净的眼中滑下晶莹的液体,悲恸的声音无比颤抖道:“來人,去告知墨王妃此事,召她速速进宫!”
“还有,告知墨王的师父,一并请进宫來!”景风补充道。
“是!太子殿下!”众人均被这一变故吓坏了,直到很久以后,每个人回想起这一幕都不禁手脚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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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王府,厨房。
“恩,谢谢,我拿出去就好了,等墨回來就可以吃了,他很爱喝我熬的白菜莲子粥呢!”方萌宝边说边将一小碗的白菜莲子粥端起,向‘门’外走去。
身后的厨娘喊道:“娘娘,小心烫!”
走在前头的方萌宝眼皮突然剧烈地跳动了一下,心脏蓦地疼痛起來,“哐当,,”一声,香喷喷的白菜莲子粥尽数洒在了地上,方萌宝被烫红的手指颤抖着,眼中突然流下泪來。
“怎么了?王妃娘娘怎么了?有沒有烫伤?呀!娘娘烫到手指了,快來人!來人啊!”厨娘大叫道。
念‘花’进來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娘娘怎么坐在地上?为何...哭了?”
方萌宝摇头,擦干眼泪,“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快收拾干净,墨马上就回來了,不能让他看见我这个狼狈的样子……”方萌宝手忙脚‘乱’地收拾着破碎的瓷碗,一不小心又割伤了手,鲜红的血汩汩而出,厨娘尖叫道:“流血啦!快來人!”
念‘花’听见那厨娘杀猪般的喊叫声眉头一皱,道:“去找人來,别在这儿瞎嚷嚷的!”
厨娘也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往自己身上的衣裳擦干净双手,忙跑了出去唤人。
念‘花’握住方萌宝的双手,“别捡了,王妃娘娘,快别捡了!王爷回來看到您的手伤成这样,会责怪我们的!”
一提到皇甫墨,方萌宝的神智仿佛清醒了些,不住地点头道:“是是,沒错,墨看到会心疼的,快找大夫來看看手,好痛。”
念‘花’道“是”,跑到‘门’口看大夫有沒有來。
“娘娘!娘娘!不好了!”小亚子汗流浃背地跑过來,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看起來很是着急。
方萌宝忙冲上去抓住小亚子的衣襟问道:“是不是墨...是不是皇甫墨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小亚子用力地点头,“护国公趁墨王不备,在他身后刺了一剑,墨王沒能躲过去……”
“那他现在怎么样?”方萌宝强撑着沒有晕倒,急问道。
小亚子猛摇头,“情况不太好,您还是快跟奴才进宫罢!还有王爷的师父,太子殿下让王爷的师父也跟着一同进宫!”
方萌宝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进宫的,只知道中途跌倒了很多次,眼前是一片‘混’‘乱’的场景,很想哭泣但是眼泪在这一刻却流不出來,阳光一下子被黑云所覆盖,空中下起了细密的雨,念‘花’找人要了伞,跟在方萌宝的身后,护送着她一直到东阳宫。
宫‘门’紧闭着,全圣朝的御医都在里面全力地救治着重伤的皇甫墨,皇甫净一看到方萌宝便低声安慰道:“沒事儿的,七皇弟一定会撑过去的,因为有你的存在!”
皇甫净的话提醒了方萌宝,让她‘迷’‘蒙’的双眼猛地泛起了希望的亮光,沒错!只要有她在,皇甫墨不会舍得死的,“念‘花’,回去将两个宝宝抱过來,我们母子仨一起陪着墨,如果他敢死,我们仨就陪他一块儿死!”
陆影随后跟來,“净,开‘门’。”
皇甫净看到陆影凝重的脸‘色’忙让开了身子,陆影推‘门’进入,赶走了大部分的御医,只留下两个医术‘精’湛的御医帮忙,方萌宝坐在距离皇甫墨不远的一张椅子上背对着他,她不敢转身去看,只眼角轻微地一瞥,入眼的便是**的鲜血……
皇甫墨在疼痛间半梦半醒,苍白的‘唇’瓣微启:“宝儿...宝...”
方萌宝猛地一个‘激’灵,蹦跶到‘床’榻前,握住他垂在榻边的宽厚手掌道:“我在,我在这里,你好好看看我,别睡过去,你答应我不准死的!”
皇甫墨勉强一笑,“你夫君我英勇无比,还有几十年……好活,怎么会死呢?”话音一落,人又再次歪着脖子昏‘迷’了过去。
方萌宝的心脏大起大落,吓得面‘色’苍白,见皇甫墨一动不动,忙倾过身子将自己冰凉得脸颊贴上皇甫墨的脸,低声唤道:“墨!墨乖,睁开眼睛看看我,睁开眼睛,呜呜呜……你快睁开眼睛!皇甫墨!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伪君子!我恨死你了!你再这样睡下去我就回家,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门’外传來两个男孩儿的哭声,不同嘹亮等级的哭声此起彼伏地在众人的耳畔前响起,仿佛就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能感应到此时自己母亲的悲伤。
陆影看着哭倒在皇甫墨身上的方萌宝,急得满头大汗,想要解释什么,偏偏绕了舌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皇甫净一瞧这样式,在‘门’外朝她招了招手,陆影放下手里的绷带走出了‘门’外。
“沒事了是不是?”皇甫净问道。
陆影点头,“伤势控制住了,幸好墨的身体底子好,不然流这么多血肯定受不住,净你带为师到太医院去找些‘药’材,看看缺了什么为师再叫师兄送进宫里來。”
皇甫净终于松了一口气,“好,师父这边请。”
不明情况的方萌宝还趴在皇甫墨的身上鬼哭狼嚎着,躺在皇甫墨右手边的两个小宝宝也跟着方萌宝一同鬼哭狼嚎,东阳宫的太监宫‘女’们都被这三道极具杀伤力的哭声杀得退避三尺,方萌宝丝毫不知道陆影已经走了,整个东阳宫只剩下他们一家人在,除了躺在‘床’上的皇甫墨外,另外三个,一致在哭……
“墨,你敢死的话我也敢!我不是闹着玩的!你答应过我这么多的承诺,就算下到阎王地府那儿我也要向你讨回來的!快醒醒,再不醒我真的会想办法回家的,再也不理你了……”方萌宝撒泼道。
直到深夜,方萌宝的原本嘹亮的声音已经渐渐变得沙哑难听,她沒有再嚎叫,只是轻轻地诉说着些什么,‘混’‘乱’的思维让她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两个孩子也哭得可怜兮兮的,‘抽’泣声到现在依旧止不住。
皇甫墨终于被这些鬼哭狼嚎给‘弄’醒,艰难地举起双臂,慢慢搭在了方萌宝的后背上,将她抱紧,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真吵,谁准你走了?本王答应休妻了吗?!”
“休妻……”方萌宝‘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突然反应过來后便一拍皇甫墨的‘胸’膛笑道:“墨!你沒事!太好了!敢嫌我吵,我偏要吵!我要吵你一辈子!”
皇甫墨突然剧烈地咳嗽起來,“咳咳,你压到本王的伤口了。”
方萌宝更加用力地压下去,“偏要压偏要压,让你吓我,痛死你痛死你!哼!”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皇甫墨无奈道。“上來罢,我抱着你们三个一起睡觉,都哭累了吧?”
方萌宝委屈地点点头,将宝宝放好位置,自己慢吞吞地爬到皇甫墨的身边躺下,依偎在他的怀里。
“墨,不要再吓我了。”方萌宝闭着眼睛低哑着嗓子道。
皇甫墨沒有答话,默默将小巧玲珑的人儿揽入怀中,亲‘吻’她的额头。
方萌宝的脑袋碰到皇甫墨锁骨下方的一个小硬物,她蓦然想起那枚纯黑‘色’的戒指,便抬头道:“墨,你能不能、把戒指还给我?”
皇甫墨的脸‘色’顷刻间变得更难看了,咬牙切齿地问道:“难不成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想要离开本王不成?”
方萌宝一见他情绪变得这么‘激’动就知道他又误会了自己,忙解释道:“不是的,难道你不知道炎国师很爱安萤皇姑吗?”
“这关炎国师什么事儿?”皇甫墨疑‘惑’不解。
方萌宝眨眨眼,“我帮他借的呀,因为……”
方萌宝的话还未來得及说完,皇甫墨的脸更加扭曲了,“你说什么?你在告诉本王你为了另一个男人向本王讨要你觉得最重要的东西吗?”
曾经就是因为这枚戒指方萌宝才选择留在他的身边,她还答应将戒指送给他,再也不要回來,如今在他重伤之际,她竟然为了另一个人男人向他讨要那枚戒指?她把他皇甫墨当什么了?!
方萌宝被皇甫墨的说风就是雨急得满头大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另一个男人,來來去去她方萌宝不就只有一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