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方萌宝是否是范晖国的细作,但现在,她是墨王的正妃,是墨王府的女主人,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皇甫墨去西部之前还特意吩咐过景风要好好照顾方萌宝,如果让梁森蜕就这么将她抓去坐牢了,那他景风成什么人了?
“本王妃要见皇上!”方萌宝突然喊道。“本王妃是被冤枉的!”
梁森蜕眯起眼睛,“如若墨王妃与景将军执迷不悟,休怪本大人不给面子,來人,到将军府将景将军的全家老小抓來!”
“不!本王妃跟你们走!”方萌宝闭着眼睛乱喊一通。
景风拉住方萌宝的胳膊,皱眉,“王妃娘娘,万万不可!”
方萌宝摇头,“你的家人是无辜的,若你想帮我,便去找皇甫墨!告诉他……”方萌宝突然贴近景风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微弱声音道:“告诉他,我...有他的孩子了!”
景风的双眼猛然瞪大,“王妃娘娘,那便更是万万不可了!倘若……”
“住嘴!这是命令!你只需要把话带到便好!”方萌宝低吼道,她浑身颤抖着,双眼也不再流下眼泪,“只要查明了真相,很快就会沒事的!”她安慰着景风,更安慰着自己。
“咔嚓,,”一声,方萌宝纤细的手腕上落下了木质的大型手铐,她慢慢挪动着脚步,叮嘱景风道:“一定、一定要尽快把话带给他,我、我等着他!”
景风还在犹豫不决,方萌宝已经跨出了坚定的步伐,念花玲珑她们喊着“娘娘不要去”,老管家也老泪纵横,景风唇角紧呡双拳紧握,方萌宝回头道:“从今日起,墨王府暂且交由老管家打理,你们都要好好听他的话!”
梁森蜕推了方萌宝一把,邪笑道:“少废话了墨王妃娘娘,我们走吧。”
方萌宝狠狠剜了他一眼,“放开你的狗爪,本王妃自己会走!”
几个丫鬟抱成一团大哭,梁森蜕厌恶地皱了皱眉,下令道:“撤!”
景风看着方萌宝的背影,纵身离开墨王府,他要尽快将方萌宝的话送到给皇甫墨,刚走几步他身型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转过头道:“念花,你进宫找太子殿下,告诉他这个消息。”
待念花点头后,景风才迅速离开。
青墙后,一位穿着紫色衣裳的异国女子诡异地笑了笑,称赞身后的人道:“清菊,这次办得很不错。”
“郡主过奖了。”清菊抬眸道,微弱的声音在风中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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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宫。
“闲儿过來,本宫今儿闲暇画了一幅画想送给你,你看看喜欢否?”皇甫净兴奋道。
英闲靠过去坐在皇甫净的身边,把每天都要问的话问出口:“今日感觉身体如何?早朝上了吗?”
皇甫净摇头,“今日感觉十分困倦,父皇便唤了公公來让本宫不要上朝了。”
“用了墨王师父的药后还有吐过血吗?”英闲皱着眉头问道。
皇甫净摇头,“师父的药真有效,闲儿,本宫想出宫,你陪本宫吧!”
“好!”英闲答应道。
门突然被推开,小亚子神色慌张地带着念花进來,满脸的愁容。
皇甫净皱眉,有些不悦,一般英闲在的时候皇甫净都会吩咐不让人进來打扰。
小亚子看到皇甫净不悦的表情,瑟缩了下脖子,念花跪下,“求太子殿下前去救墨王妃娘娘!娘娘被那个梁大人抓起來了!”
“这是怎么回事?宝儿被抓了?”英闲大骇。
皇甫净瞥了小亚子一眼,沒好气道:“小亚子,今日上朝是否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件?牵连到七皇弟与七皇嫂了?”
小亚子抬头,“太子殿下还是少管墨王与墨王妃的事情吧……奴才担心……”
“小亚子,谁给了你这么大的狗胆?!什么叫少管?他们是本王的亲人!墨王是本王的亲弟弟!”皇甫净大怒,立马又咳了起來。
小亚子颤抖着跪下,“太子殿下身体不好,这件事摆明就是冲着墨王的,算奴才求您了,少管闲事吧!”
英闲扶起小亚子,“你知道太子殿下身体不好便快些交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罢,让他着急了对身体更沒有好处!”
念花见小亚子沒有想说话的意思,便径自道:“太子殿下,今日午后梁大人带着一帮官兵将王妃娘娘带走了,他们还带了圣旨,景将军拦不住,王妃娘娘还是被带走了!现在王爷还在遥远的西部,王妃娘娘又入狱了,那个梁大人看起來就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奴婢怕娘娘会吃亏,太子殿下,求求您快想想办法吧!”
小亚子怒瞪了念花一眼,“小丫头,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才沒空管你们家王妃娘娘的破事!”
“小亚子!出去!”皇甫墨气得发抖,小亚子瞥了嘴,自打十一岁起他就一直跟在太子殿下的身边,从來沒有见过太子殿下发过这么大的火,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便关上了门。
皇甫净慢慢缓过气來,对念花点头道:“这件事交给本宫处理便好,本宫这便去找父皇,无论如何,一定会尽力而为的!”说罢又对英闲道:“闲儿你先回王府吧,别声张也别慌乱,景将军一定去找七皇弟了,你们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待本宫见过父皇后会命人带消息给你们。”
英闲点头,跟着念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皇甫净换上金色的朝服,栩栩如生的龙爪仿佛要从朝服上印出來似的,让他略显苍白的脸颊有了一些血色,他打起精神,快步向御书房步去。
此时的皇甫嵘傲正在大发雷霆,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皇甫墨心心念念捧在手里宠着爱着的方萌宝居然是个细作!如果不是看在皇甫墨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的份上,人证物证俱在的时候方萌宝肯定已经人头落地,就连西鹰王府也脱离不了干系!
皇甫净站在御书房门外便听到皇甫嵘傲的大吼声,“哪位大臣在里面?”
“参见太子殿下,皇上正龙颜大怒呢,这会儿太子殿下还是不要进去罢,西鹰王已经在里面与皇上争吵了一盏茶的时间了!”随侍公公小心翼翼道。
皇甫净皱眉,“让开,本宫要进去找父皇!本宫的急事若是被你耽搁了你也担当不起!”
随侍公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为皇甫净开了门,“太子殿下请。”
“谢公公了。”
皇甫净刚入门就险些被一个雕龙茶杯砸到脑袋,只见他的父皇横眉冷对怒火冲天,对着西鹰王就是一阵炮轰:“西鹰王你不要得寸进尺!若不是看在你战功显赫对圣朝有功的话,就今日你之言朕就是将你碎尸万段亦不为过!”
西鹰王一身好汗气概,向來不拘礼节,自然据理力争,于是唇舌之战便愈演愈烈。
“皇上曾说过本王战功显赫,不管犯了什么错都能免死一回,皇上不能出尔反尔,否则上对不起先皇的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圣朝的黎民百姓!”西鹰王也急红了脸。
皇甫嵘傲又是一拍案,“混账!但方萌宝那是卖国!细作!不是普通的偷窃抢劫!今日西鹰王也在朝野之上,众大臣皆已知道此事,就算朕想保她,亦是有心无力!西鹰王何苦为难朕?如若方萌宝清清白白,待朕调查清楚了自然会立马将她放出!决不食言!”
西鹰王那双凌厉的鹰眸紧眯,“皇上,她叫莫清婉,不叫方萌宝!此事皇上最好早日调查清楚,她是本王唯一的一个女儿,皇上若不给本王一个说法,本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说罢拂袖而去。
皇甫净静默地站着,盯着皇甫嵘傲已经略显苍老的面容,一时间百感交集,在很小的时候,皇甫嵘傲对于皇甫净与皇甫墨來说不仅仅是位父亲,更是一尊神,他高高在上不可触摸不苟言笑,唯有他们功课优秀被太傅夸赞的时候皇甫嵘傲才会眉头舒展,而今他依旧高高在上,却不再年轻,亦不再似从前那般英姿勃发。
“参见父皇。”在皇甫嵘傲抬头之际,皇甫净已经跪在了地上,皇甫嵘傲看着跪在地上的长子,长吁了一口气,“起來再说话吧,朕已经很头疼了。”
皇甫净不为所动,“父皇,请听儿臣一言,墨王妃是个聪明伶俐的女子,她使得皇都欣欣向荣财源滚滚,她受得百姓爱戴丫鬟喜爱,儿臣亦与她谈过心,不得不说七皇弟实在有眼光,因为墨王妃的确是个世间难得一见的奇女子,刚刚父皇与西鹰王说的话儿臣都听到了,父皇为何仅凭外人一面之词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墨王妃有罪?!”
皇甫嵘傲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摇头道:“净儿你先回罢,此事朕自有分寸,有些事不是什么一面之词就能说过去的,如果你是朕,就懂朕为什么无能为力了,天子其实就是一个傀儡,在别人眼里你能够为所欲为,但实际上每句话每个行动都被束缚着……以后净儿会慢慢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