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不呢？”
黑衣少年冰冷的话语缓缓回荡在整个三层空间之中，不带一丝情感。
这时，叶清歌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拉住符秋的衣袖道：“够了，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皱着眉头，眼眸之中带着清晰的愤怒和悲伤：“如果不是林落，我早就死在第九层的那座空间之中，那器灵也是针对我才频繁出手，如果没有林落的保护，你根本见不到我。”
“至于那所谓的机缘，我不在乎，也是我亲手将其交给林落的，你们没有人有资格从他手中拿走！”
她不想和符秋发生矛盾，特别是在两人许久未见的情况下，在她看来，他们应当互诉思念之情的，而不是在这里争什么机缘。
更何况，那所谓的机缘确实差一点害死她。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多看了林落一眼，眼神中包含着深深的复杂与歉意。
“亲手？你知不知道那机缘关系着什么？”
闻言，符秋没有冷静下来，反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扭头看向叶清歌，双目瞪大，不复对方记忆中那般温和。
“你是我宗此次丹会的代表！你的一切行动都代表了我宗的全部，如果你没有这次机缘去提升实力，之后的丹会你准备怎么度过？！你想让我宗失败不成？！！”
符秋死死地盯着叶清歌，眼底带着遏制不住的怒意，低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叶清歌！”
叶清歌一愣，双目带着不敢置信的神色看向符秋，眼前的男子在她眼中是那么陌生，就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后退，拉开和他的距离。
“丹会的代表...不应该是你么？”
微微沉默了一下，叶清歌低着头询问道。
闻言，符秋却好像瞬间怔住，他看着叶清歌，目光复杂，半晌，才缓缓道：“我突破了...早已失去了此次丹会的资格...”
“怎么会？”叶清歌猛地抬起头，神色震惊：“之前你不是才筑基七层，怎么才短短数日你就突破到炼神期了？”
“......”
面对叶清歌的询问，符秋却显得异常沉默，他看向叶清歌，双目中充斥着对方看不明白的光芒。
“因为灵厄丹体，没错吧。”
忽然，林落淡淡开口，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两人，声音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个故事一般。
“如果我没猜错，你被送到神魂塔第九层，一开始是想通过控制其中的器灵压制灵厄之力的，但后面你发现器灵已经进化为灵胎之体，甚至产生了反叛念头，一切都和你们想象的不一样时，你便和那器灵达成了某样交易。”
听到这里，符秋的脸色剧变，一脸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去，看向对面的林落，微微咬牙，手中的长枪被他狠狠攥紧，显得无比紧张。
而林落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继续淡淡道：“由它出手帮你祛除灵厄，而你则想办法把叶家的血脉引入第九层的空间之中，助它脱困，没错吧。”
“不可能！”
符秋还未反驳，身后的叶清歌却忽然高声喊道，神色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与震惊。
“符秋哥不可能妥协！也不可能将我作为条件，不会的！不会的...”
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流下，她紧紧拉着符秋的衣袖，哀声道：“秋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面对叶清歌的哀求，符秋神色逐渐变化，他看向林落，手中长枪微微握紧，一股杀意逐渐弥漫而出。
“你说的话，漏洞百出，而且我为何要害清歌？简直是无稽之谈！”
面对符秋的质问，林落眸光更冷，他微微眯眼，缓缓说道：“因为你和蛊族之人是一伙的啊...”
此言一出，宛如惊雷一般，在几人耳畔炸响。
不知是叶清歌，一旁的白小雨也一脸震惊地看向符秋，旋即立马转身看向后方，再三确认那具蛊族尸体不是伪装之后，她才放下心来，又一脸狐疑地看向林落。
“林落，他可是杀了那名蛊族修士的，这也说不通啊。”
白小雨在提醒林落，在她看来，林落有可能是因为吃醋而故意这么说的，但如果没有证据，那后续将很难处理。
毕竟据她了解，符家在药仙宗的地位也是很高，她希望林落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故意诬陷对方。
“呵...”
林落淡淡一笑，他缓缓道：“之前给你的那桃炎蛊还在么？”
“在啊。”
白小雨一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自储物袋中拿出了一道白玉方盒，正是之前林落给她时用来装那粉红色的桃炎蛊虫的盒子。
打开盒子，她惊讶地发现，那蛊虫还在不断扭动着身躯，甚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扭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吓得她连忙盖好盒子，不敢再放进储物袋内。
“还...还活着...”
白小雨结结巴巴地说着，不时扭头看向后方那具尸体，眼底带着深深的震惊。
“是啊，还活着...”林落看向对面的符秋，眼底有翠色与猩红缠绕。
“蛊族修士，本命蛊不灭则不死，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又如何？你把那蛊虫现在灭杀也可以。”
符秋微眯着眼，声音有些低沉，之前的紧张之色却忽然收敛下去一般，眼底有古怪的光芒闪烁。
“杀人灭口？你想多了。”林落摇摇头，缓缓道：“之前我就在想，药仙宗这么大的宗门，虽然出几个叛徒不难，但想要真的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蛊族进来，却难如登天吧？更别说那江家几乎把自己摆在台面上，恨不得直接告诉别人，自己和这件事有关联。所以就造成了是个人都会先怀疑江家的局面，一切看起来毫无问题，但细想就应该明白，把自己暴露之后，江家又该如何与蛊族合作？”
“所以，两两合作是最不安全的，也是最容易暴露的情况，江家只要不是蠢到离谱，就应该不会选择这种方式。”
“你的意思是...”
白小雨微微皱眉，目光看向符秋，带着警惕之色。
“没错，他们势必会找到第三个人，亦或者是第三人主动上门，这些都无所谓了。”
“我们只需要知道，三者达成了合作，江家在明，蛊族在暗，第三人需要化明为暗，成为备选方案，也就是当计划失败的时候，第三人需要插手，来让其他两人逃脱。”
林落手掌一翻，手中斩妖出现，翠色光芒一点点攀延而上。
“至于你和蛊族合作的动机是什么，我不关心，我只知道一点，你们的计谋不出意外，早就被药仙宗宗主识破了，不然也不会让我们来到神魂塔之中。所以...就算你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噢...”
闻言，白小雨一脸警惕地看向符秋，也用余光瞥向身后的蛊族修士尸体，防止其随时诈尸。
毕竟其本命蛊确实活着，这说明对方也根本没死，充其量只是进入了假死阶段。
但这一切....就显得有些可怕了...
也不知道林落是怎么察觉到的...
对面，符秋身后，叶清歌一脸呆滞地看向林落，又艰难地把目光转向符秋，缓缓道：“符秋...他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背叛了药仙宗？背叛了你师父？也背叛了我吗？”
“闭嘴！！！”
忽然，面对叶清歌的质问，符秋突然怒声厉喝道，神情狰狞宛如厉鬼。
一瞬间，叶清歌愣在当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符秋，似乎眼前之人已经让她陌生至极。
怒吼完，符秋忽地揉了揉脸，脸上的表情变幻，他又看向林落，深深呼了一口气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这是承认了？”林落嘴角弯起，带着一抹冰冷的弧度。
“进入药仙宗的第一夜，袭击我的人，就是你吧？如果我没猜错，你当时的打算是杀掉我，然后取代我的身份，再和她们一起进入神魂塔，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对么？”
“是我对你了解的太少了。”符秋摇摇头，语气变得无悲无喜，只是他手中长枪上不断涌动的灵力威压却显示，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所以，你们改变了计划，准备在第八层之间杀掉我们，然后放出神魂塔器灵，扰乱药仙宗，可惜，还是未能实现。”
“......”符秋微微攥紧了双拳，而他身后，叶清歌也缓缓松开了拽着符秋衣袖的双手，眼眸之中的光芒一点点消失。
“我倒是想问问你，最后，你来到这里，如果是叶清歌接受了机缘，你会如何？”
忽然，林落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而符秋和叶清歌也被这个问题问的变幻了神色，半晌，符秋缓缓开口：“事已至此，无需多言，我能看出，你实力变化很大，之前杀不了你，现在只怕更难杀你。”
林落认同似得点了点头：“你的事情瞒不了，现在投降，或许尚有一条活路。”
“活路？”符秋忽然嘴角微弯，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你认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么？”
“你说什么？”
林落微微皱眉，他早在下来时，便动用神识一直在探查，并未找到有任何可疑之处。
“我们会再见的，很快。”
符秋伸手一把把叶清歌拉入怀中，然后做了一个相当晦涩的印诀，却让林落脸色一变。
“小心后面！”
他一把拉开白小雨，然后一脚踢在飞扑而来的蛊族修士尸体之上。
然后直接将斩妖狠狠朝符秋投掷而去。
而诡异的是，斩妖在符秋面前半尺处停了下来，再也不能前进丝毫。
“我说了，我们会再见的，但不是现在...”
符秋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祭出一张符篆，却让林落双目猛地瞪大。
“小缩地符！”
下一刻，符篆上亮起刺目的白光，林落脸色一变，但还是没有选择出手。
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出手还可能伤到叶清歌，这让他有些投鼠忌器。
而符秋那边，光芒越发闪亮，下一刻，直接将他和叶清歌笼罩在内。
光芒闪烁，两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整个三层空间，只剩下林落和白小雨两人，显得格外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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