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不是腿上绑着红线,我真想找个墙靠一下。
说实话,对于危险我现在真没有多忌惮,从一开始接触污秽,到后来在各种凶险的局里面探索。我这脑袋一早就已经拴在裤腰带上了。
以前会想,但凡出点什么事,这花花世界我还没享受够。
可如今对我而言,被谜团整日包围着,我是真的累了。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听秦一恒说完,我一点反应都没有。之前的紧张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
我从秦一恒的表情上能看出来,这次我们真的凶多吉少了。可又想到跟这两个兄弟一块儿死,黄泉路上真有个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还有个万锦荣给我们做垫背的。
我从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笑了笑。
弄的白开很意外,我靠,小缺精神崩溃了!
我往他嘴里塞了根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看着白开的嘴跟着就张大了。
我不知道阴气消失应该会有什么感觉,但似乎宅子外面逐渐的透进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感觉说实话有些难以形容,非要形容的话,有点接近于焦虑或是烦躁。但还处在可以忍受的地步。
三个人就站在原地,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动不了。
屋内的气温始终都在攀升,我这次终于知道宅子里的人是怎么死的了,或许当初他们也跟我一样,看着那个通风口,一点一点的脱水死掉。
“秦一恒,你觉得这会持续多久?”白开狠狠的吸了口烟,如果咱们永远出不去了啊,我是说如果啊,咱要不要先把那姓万的做掉?
秦一恒看了看万锦荣,那老狐狸还在原来的角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仨。先熬一熬,万一能挺过去呢?
你乐观,我懂,我真懂。可天地之间的阴阳失衡,不是咱们哥几个能解决的。你知不知道,旧时候黄河泛滥,吞了一座山的事?
秦一恒点点头,我知道,但你讲吧,这样起码不会那么无聊。
咳。小缺你听着啊。这行内总是有各种传说吗,其中就有一个。相传古时候,黄河不像咱现在这样。据说那时候水质清澈,一眼恨不得能看见河底。可是呢,这样也有一个坏处。那黄河没到雨季啊,必定会泛滥。淹死依仗黄河水利种田的大量的人口。那时候咱这地方人口本来就少。死一点啊就是天大的事情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有次雨季之时,黄河再次泛滥之际,那高人撑着一根竹竿,就从上流漂到了下流。看过一圈之后,人家就出了一个注意,在黄河的几个弯狭处,做了几个局,这就是风水改天地的最大的一个案例。
你猜那高人怎么着?人家用了几个风水局,不消十年。让本来在黄河岸边的一座大山,渐渐的滑进了黄河里!你听着邪乎吧?这传说里可是有鼻子有眼的,那大山滑入黄河之中,水位暴涨,当年淹死了更多的人。所有人都觉得这高人是在故弄玄虚,可是来年呢,黄河却再也没有泛滥过。只是水质变得越来越浑浊,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大山的泥土融入了水中的缘故。
这种高手出现在世间,肯定是会被掌权者注意的。掌权者发下话来,要找到高人,帮忙巩固政权千秋万代一统,可怎么找也找不到。最后派去的人只在黄河里捞上来了一条大鱼,大龟背上戳着一根竹竿,人们这才发现,那高人根本不是撑着竹竿顺流而下,而是踩着那条大龟而已。
这传说毕竟是传说,尤其是我们行内的这种。最多只能信三成。
后来也出现过一些风水大师,为了证明自己的牛叉,专门研究过那个高人做的局是真是假。
但一直没有个真正的结论。但所有人基本都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如果这传说是真的,能移动大山的风水局,只剩下破坏阴阳的平衡了。水属阴,山属阳。只要把所有的阳气破坏掉,那黄河必定会吞山。可惜的是附近的黎民百姓,生活的远一些倒也好,但凡离那些局近的,恐怕没一个能活下来的。
这就是阴阳失衡的威力,山都能动,你说咱们哥几个在这里,还有什么办法?
我是头一次见白开露出绝望的眼神。我道,阴阳失衡也不是一瞬间的事,我们可以逃跑啊?你是说这个地方一会儿会引发地震或是山崩之类的?咱们在这儿等什么!先跑行不行?
“这不一样,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从外面的山谷,到里头的围墙。已经完全把阴阳圈了起来。一旦失衡,走出去外面发生的事远比地裂天崩要恐怖。伤身也就罢了,大不了一死。但阳气盛到这种地步了,恐怕会破坏心智。到时候我们自相残杀,还不如死在这里。”秦一恒叹了一口气,江烁,我也要抽烟。
三个人不再作声,恐怕都有点担心这是最后一支烟了。
我脑子里已经开始回忆起很多过去的事情,大概人彻底绝望之前都会这样吗?
“你们三个就到此为止吧!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万锦荣鼓了鼓掌,笑道,你们这友情真挺让人羡慕的。以前我也有能一起死的兄弟。有感触啊。但我既然来了这个地方,就不容许自己死在这里。两次!
万锦荣从包里摸了摸,忽然拿出了一盏油灯。
“有这个,我们就能出去。你们跟紧了,掉了队,我不会等。”万锦荣将那些装压缩饼干的箱子搬到了通风口下,用脚借力一蹬,很轻盈的就钻了上去。很快他把手伸下来。
“快点,一个一个上。”
我们仨对视了一眼,甭管万锦荣是不是真的帮我们。这根救命稻草还真的不能丢。
秦一恒火速解开了我们腿上的红线,要我第一个从通风口钻了上去。
重新站到了宅子顶上,我脑袋一阵眩晕。捂住嘴才勉强没让自己吐出来。
等到我看清了外面的景象,眼睛都已经无法眨了。
只见整个围城之中,此时漫天的橙色。一片云也看不到。这种橙色远别与火烧云的那种。
要更亮,更鲜艳!
如果不是知道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我倒是很像坐下来仔仔细细的欣赏一下这种壮阔的景观。
往前望去,所有的建筑物都被这种橙色包裹住了。若隐若现。
我这才发现这橙色不是天空的颜色映了下来,而是颜色彻底融进了空气之中,形成了一种薄薄的雾气。
白开最后一个到了屋顶,连叫了几声我靠。
那万锦荣见人齐了,指了指前方最高的那栋建筑。开始往前走。
万锦荣手里油灯上的火,着的非常的旺盛,火苗足有一米高。他不得不将双臂伸平,才勉强不会被火烧到。
我们三个人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跟着。临下屋顶的时候,我看见了一具奇怪的尸体。
那尸体形状和人类无异,只是肤色要深的很多,皮肤上有各式各样的斑驳。没见有耳朵,因为背对着我,也看不见脸。只觉得他的面部,有一个吸盘样的东西伸了出来,搭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这就是旱魃。原来长这个德行。我看见旱魃的手脚非常的纤细,已经跟爪子没什么区别了。上头的指甲足有几厘米长,倒真的符合传说中怪物的模样。
“白开,你怎么打过他的?”
这他妈还用打?你也不想想咱白大爷是干什么的。训灵物,不敢说全中国第一吧,那起码也是前三。我告诉你啊,这旱魃说白了就是渴死的污秽,在特定条件下形成的。之前为什么让你丢水?就是怕那些在这脚底下宅子死的人,变出了这个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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