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万物复苏。
白云挂在天空上,鸟在下面扑腾着翅膀飞翔。
春风走进自然,放飞身心,精神抖擞着,筋骨舒活着。
历经风雪磨砺的树枝,一改僵硬呆板的冬姿,仪态轻柔娇嫩,涨满了青春的气息。
遍野的小草像是听到了冲锋的集结号,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为春天加油,为春天喝彩,为春天平添生机。
一派岁月静好的景象。
某轩门口。
之前,在幽暗的山谷里,宝珠取回了被水灵包裹着的幼崽。
现在,看着它正四肢趴伏在地上,呲呲地舔着碗里的羊奶,刚刚修炼完的她不无自嘲地想到:
“我这算是无痛当妈了么?”
叮铃铃。
叮铃铃。
一阵阵春风吹动了门前的风铃。
感到些许无聊的她开始拿起宗门命牌刷之前积攒的消息。
发送念信时由你在专属命牌上编纂好,然后用灵力储存,当发送时,将其调制为额定的灵气波发送出去,然后转发到命灯堂。
命灯收到信号后,然后通过自己的转制、缓冲,保存你发来的念信中的内容,如果是在炎焱属地内的,可以直接加速,很快收到。
如果不是在炎焱境内,那么则只靠二人事先留下的神识之间的联系来输送,相对较慢。
“宝珠姐如晤:”
“三月二十至三月三十,如有空,可否请您往天都峰顶一叙?”
“祝修运亨通。”
“袁圆圆敬启。”
“辛丑三月丙寅夜四鼓。”
看到袁圆圆的留信,宝珠懒洋洋地躺在家中的丝绸被褥上。
“今日是二十,既然时间充裕,那我就三十日再去好了。”
已是拖延症晚期的宝珠灵识沉入识海,缓缓陷入了深度睡眠。
即使没有刻意行功周天,也有丝丝灵气伴随着她一呼一吸间,进入、滋润和改造其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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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十。
旭日当空。
春的大地上,色彩开始丰富起来,不再固守雪的洁白。
春的林子里,声音开始争鸣起来,不再显示冷的宁静。
浅浅的绿意渲染出浓浓的生气,淡淡的花香装点出烈烈的诗情,似乎春天突然给郁闷的人们一个晴朗的心情,突然给瑟瑟的世界一个暖暖的美景。
“所以,找我有啥事?”
宝珠把幼崽牵到山上溜溜。有些午困的她揉了揉眼睛,闻到对面淡淡的苏合香飘在耳畔。
袁圆圆从巨兔小白身上跳下,平视着宝珠说道:
“姐姐午安,几日后是我爹爹的生辰了,我想在这日子来临之前送他件礼物。”
她两只食指暗暗互戳着,不似往常般淘气。
“额……”
宝珠看着她这幅崭新的模样,不由轻叹,欣慰道:
“你……这算改过自新了属于是?”
“姐姐你说啥?”
“没。”
“我在问你想送什么?”
“这个嘛,嘿嘿嘿……”
袁圆圆捂住贝齿,露出狡猾的老鼠偷吃到缸中大米般的笑。
宝珠瞧对方这幅人小鬼大的样子,内心浮现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同时,她手感到缰绳的晃荡,便松开对手下幼崽脖颈上的束缚,让它自由奔跑。
“姐姐。”
“传闻神农食百草,终因断肠而死。”
“在其留下的《百草鉴》中,有一名叫寒灼的茶叶,生长在北边冰山顶端的熔岩口。”
“传闻中,如果食此物泡出的茶水,会初觉冰泉之甘洌……”
“然后知烈火之焚灼,对吧?”
宝珠有点没好气地打断了袁圆圆掉书袋似的陈述。
“啊,姐,姐,疼。”
袁圆圆握住对方揪自己耳朵的素手。
“所以,你是想拿那个送给你父亲?”
“对哒,那奇物对锻体很有好处的,宝珠姐也可以泡来尝尝。”
“再顺便捉弄下贵父,对吧?”
“额……”
袁圆圆听见宝珠的话,有些尴尬地向右歪过头去,不语。
“你呀,总是能给我玩出点新花样。”
“哎呦喂,宝姐姐,您就陪我去呗,瞧,你新养的小狗还没逛够哩。”
宝珠一看,不远处的脱缰幼崽正摇晃着尾巴,撒着欢跑来跑去,绯唇翕动,纠正道:
“这不是狗,是狼。”
“有区别么?”
袁圆圆一副疑惑的样子。
“是同一物种的不同亚种。”
“嗯……不太懂。”(狗和狼在生物学上的区别)
“我记得学堂书上没教这些生词,宝姐姐怎么知道的?”
“啊哈哈……-_-||”
“术业有专攻。”
“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事不宜迟咱们先走吧。”
宝珠匆匆说完台词以欲掩盖生而知之者暴露的可能性。她马不停蹄地拉起袁圆圆的手,开始准备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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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避风的巨岩下,当初把江别鸽拍到上面后产生的人印还未消失。
噌——
噌——
宝珠开始教袁圆圆在特制的能承载灵力的雪纸上画上变形术的符文。
袁圆圆仔细观察着宝珠的动作和手法——
脑:“我会了。”
手:“不,你不会。”
她虽然感到十分惊奇,但在画符文时,总在关键处如食堂阿姨般抖上一抖,导致功败垂成、全文作废,不禁开始垂头丧气。
“没事,之后来日方长,慢慢来。”
“先学会折纸也成。”
宝珠握住袁圆圆的手:
“第一步,把正方形的纸横着折一次,竖着折一次,在分别沿着对角折一次,得到一个米字型的折痕。”
“第二步:顺着折痕叠折成这样,用手按下成一个正方形。”
“第三步:把开口的正方形的一角往后拉,然后沿中缝对折,可以折成这样子……”
嘎吱。
嘎吱。
在轻拢慢捻抹复挑间,一只新鲜出炉的纸鹤来到了这个世界。袁圆圆兴奋地拉动这支千纸鹤的尾巴,发现其双翅竟会飞动。
“我们去采茶吧。”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袁圆圆很快抖擞精神,唤来之前的巨兔小白,投入到下一件趣事中去。
“小兔子乖乖。”
因巨兔乃纸鹤不可承受之重,袁圆圆抚摸着它的毛绒绒的头颅,心意相通之下,小白使出它的天赋神通,逐渐缩小其体型。
东西齐备后,二人二兽坐着纸飞机飞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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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蔚蓝色。
云外有千纸鹤。
耳边风声呼啸,袁圆圆好奇地看向宝珠怀中团成块狼饼的幼崽。
“姐姐,它叫什么名字呀?”
“嗯……”
宝珠陷入沉思。
回忆中,生产后的母狼生命已经走向黄昏,瘫在地上,用一种忧郁的、期待的、恋恋不舍的目光盯着它,伸出粗糙得像草皮似的狼舌轻轻舔舐自己的孩子,喉咙里发出一种呜呜的悲哀的声音,好像在对它诉说自己心中的无限爱怜……
“暮怜。”
“就叫它暮怜吧。”
宝珠摸着它脖颈处新长的细毛道。
“姐姐,它是男参,这名字有点偏柔向,咋不叫它‘疾风’、‘流火’,还有‘幻响’之类更阳刚的呢?”
袁圆圆发现小狼尾巴下隐藏的两颗幼蛋。
“怀念故人用的。”
“你来顺着符文补充灵能进去,我先眯会儿,到了叫我。”
“哦哦,好的,姐姐。”
碧空万里,一只洁白的千纸鹤抟扶摇而上,乘风翱翔在天际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