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不说天行因祸得福,郭靖这边的事情依旧如同原着般进行。铁木真用计,将王罕与札木合一网打尽,二人的部众也尽皆归附。在大会之中,众人推举铁木真为全蒙古的大汗,“成吉思汗”的名号,也从此走上了历史舞台,那是与大海一般广阔强大的意思。
郭靖这次立功极伟,竟也被铁木真封千夫长,最后还成了金刀驸马。只是他向来把华筝当作亲妹子一般,实无半点儿女私情,数年来全心全意的练武,心不旁骛,哪里有过丝毫绮念?这时突然成了驸马,并无欣喜之意,反而茫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之后,郭靖也要返回南地了,个中离别愁意不提。铁木真还嘱咐郭靖,让他将完颜洪烈的脑袋给提来。郭靖自小听母亲讲述旧事,向来对大金国十分憎恨,便傻乎乎的答应下来。
江南六怪与郭靖晓行夜宿,向东南进发,在路非止一日,过了大漠草原。
这天离张家口已不在远。郭靖初履中土,所有景物均是生平从所未见,心情甚是舒畅,双腿一夹,纵马疾驰,只觉耳旁呼呼风响,房屋树木不住倒退。直到小红马一口气奔到了黑水河边,他才在路旁一家饭店歇马,等候师父。
他见小红马这次长途疾驰,肩胛旁渗出了许多汗水,心下怜惜,拿了汗巾给马抹拭,一缩手间,不觉大吃一惊,只见汗巾上全是殷红的血渍,再在红马右肩上一抹,也是满肩的鲜血。他吓得险些流泪,自怨这番不惜马力的大跑,这匹骏马只怕是生生的给自己毁了,抱住马颈不住的慰藉,但那马却仍是精神健旺,全无半分受伤之象。
郭靖只盼三师父韩宝驹赶快到来,好给他爱马治伤,不住伸长了脖子向来路探望,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郭靖,别来无恙啊。”郭靖猛地回头看去,却是天行正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笑意。
“是薛大哥,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郭靖惊喜不已,却看天行一条手臂正挂在脖子上,不知何意,“你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天行道:“与人动手打架输了,便让人折断了,修养些日子也就无妨了。”
天行说的轻松,郭靖却是觉得难以置信,在他眼里梅超风已经是难以超越的对象,而能够完败梅超风的天行,却给人打伤了,不知对方又是何等修为。
天行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谈,走到红马身旁,在马肩上抹了几把,伸手映在日光下一看,见这汗水果如鲜血,心中也是啧啧称奇,对郭靖说道:“你的小红马可是了不得的宝贝,今后可要好生照顾。”
郭靖这才想起小红马让他骑“坏了”,忙道:“薛大哥,这马儿怎么流出血来了,可能医的好?”天行笑道:“这不是血,是汗!”郭靖一愕,道:“汗?红色的汗?”天行道:“靖儿,这是一匹千年难逢的汗血宝马。所谓汗血,那流出来的汗自然是红色了。”
郭靖听说爱马并非受伤,心花怒放,道:“薛大哥,怎么马儿的汗跟血一样?”
天行刚要说话,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驼铃之声,四匹全身雪白的骆驼从大道上急奔而来。每匹骆驼上都乘着一个白衣男子。
郭靖一生长于大漠,可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骆驼,不觉伸长了脖子,瞪眼凝视,只见四个乘客都是二十二三岁年纪,眉清目秀,没一个不是塞外罕见的美男子。那四人跃下驼背,走进饭店,身法都颇利落。郭靖见四人一色白袍,颈中都翻出一条珍贵的狐裘,不禁瞧得呆了。
“傻小子,那几个都是女子,你这样看太过失礼了。”天行拉了郭靖一把,心里却想,白色骆驼,白衣女,应该就算白驼山欧阳克的侍妾吧。郭靖脸色一红,不敢再看了,
天行道:“这宝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问你三师傅好了,他是养马的行家,自然比我清楚。”他远远一眺,隐隐见到六怪身影,对郭靖道:“你师傅就要过来了,我先去前面等你好了。”
郭靖一愣,问道:“薛大哥不和我们一起么?”
天行道:“你六位师傅看我不顺眼,我留下来干嘛。你们临走也不和我说一声,还得我到处找你。”江南六怪因为天行放走了梅超风,而对他不满,郭靖隐约觉得自己几位师傅所做不妥,却又不敢多说。如今天行说到此事,郭靖不由面露愧色,但他拙于言辞,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天行话说完,便翻身上马,沿着官道疾驰而去。
他走后不久,六怪便赶到这家小店,韩宝驹认出小红马的来历,而朱聪则是讲述汗血宝马的历史与传说。却没想到隔墙有耳,白驼山的女子听了这等宝物,便想夺过来献给欧阳克。六怪嘱咐郭靖先行一步,他们则是在后面阻拦白驼山的众人。
郭靖骑着小红马,不到一个时辰,已奔出七八十里。又过了一阵,他就赶上了天行,二人改为同乘一骑,速度却是丝毫不满,等到天色未黑,已到了张家口。
张家口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郭靖手牵红马,东张西望,他从未到过这般大城市,但见事事透着新鲜。来到一家大酒店之前,二人腹中饥饿,便把马系在门前马桩之上,进店入座,要了牛肉面饼,上好美酒,便大口吃了起来。
郭靖胃口奇佳,依着蒙古人的习俗,抓起牛肉面饼一把把往口中塞去。天行却没什么胃口,因为他正期待着女主角的出现,心里还有些小激动呢。
便在此时店门口吵嚷起来,天行心里一喜,对郭靖道:“我且过去看看。”郭靖挂念红马,也抢步出去,只见那红马好端端的在吃草料,便放下心来。
而喧闹声,是因为两名店伙却在大声呵斥一个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发亮的雪白细牙,却与他全身极不相称。眼珠漆黑,甚是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