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军队呈包围环合之势,慢慢朝着中央的冯至收拢而去。
冯至也是神色不断地凝重起来,接二连三的变故已经将他的计划完全地打得一团乱。
感到心情烦躁,他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张开小天地。
周围众人只觉一番天翻地覆,高悬的圆月变作了一弯血红的残月,四周的土地也是一片荒凉,阴风怒号,鬼哭狼嚎,若有怨魂一直在耳边轻语,身置其中,不免有毛骨悚然之感。
董水井低声咒骂一句:“这小老儿,趁我现在不能展开小天地就来占便宜,真的是年岁越高这脸皮是越来越厚了。”
刚刚受到刘铁牛的近身之后,震荡的天赋让他现在还是右臂微微颤抖,没法引导灵气周身循环,所以还不能展开小天地。
宓踪朝着董水井的方向微微抱拳,开口道:“董老,多谢您了,现在就让我们来接管吧。”
董水井淡淡摇头道:“那冯至主要就是冲着我来的,就算现在我退下了,他肯定也是会马上离开,不如趁着这次机会,将我俩之间的恩怨好好清算。”
宓踪身形略微向下,对着董水井鞠了一躬,示意尊重老人的抉择。
于是他转身面对刘铁牛,咧嘴一笑道:“好久不见了啊,‘人屠’,二十年前可没想到会与你再见。”
————
二十年前,
那是一个天寒地冻的时节,戍边的士卒们都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时不时将双手放在嘴边哈气,再这么搓动几番,脚下也是不断地来回走动,试图让自己冻僵的躯体稍微暖和起来。
但一切举动都还是难以抵御这喜怒无常的大自然,整个营地除了轻微窸欶的鞋履陷入雪地中的声音,便再无其它声响传出,如同死寂一般,仿佛所有活物与生机都被大雪给埋藏了。
站在城墙上的年轻士卒恍惚间仿佛看到一个小黑点在这片苍白的世界里不断闪现着。
以为出现幻觉的他揉了揉双眼,但是黑点并没有消失不见,反而越来越清晰。
作为一个刚刚秋季征兵入伍的年轻士卒不知道该作何定夺,便只有先上报给伍长,将这个难题抛给上头的人。
伍长仔细寻思了一番,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大概就是想着冬季出去狩猎的猎户。
让他们稍微端正一点守资,若是那人需要一些热汤暖暖身子,也是切记不可怠慢,不能让出钱纳税供养他们这只戍边军队的百姓们将他们视作敌对者,伍长还说,我们军队就是根植于人民的,说出这句话时,伍长眼中的光芒让他也是不免生出一股豪气,与有荣焉。
黑点渐渐清晰,果然如伍长所言,是一位肩上扛着一直麋鹿的相貌平平无奇的二十余岁出头的年轻人。
宓踪朝着他呼喊:“喂,外面太冷了,进来坐坐暖和一下身子吧。”
年轻人抬起头摇了摇,示意不用了。
宓踪接着呼喊:“你要是不过来的话,我们伍长就要说我了,我可不想被一直说没有感情,连路过的猎户都舍不得让他进来坐上一坐。”
年轻人终是不好意思地进到城墙内的营地里,一把将身上的麋鹿摔下,沉重的躯体陷入深厚的雪层中发出沉闷的一声声响,周围的士卒们也都是渐渐围过来对着这头麋鹿啧啧称奇。
看着其个头,约莫是有三百斤有余,若没点真本事肯定是没办法在这种鬼天气里狩猎到这种大货的。
没想到那年轻人只是独自一人生活,过着浪迹天涯的潇洒快意的生活,见众人如此热情,便直接动手将这头自己蹲守几日费了极大周章才得来的猎物直接肢解开来,就要下入锅中煮出一锅鹿肉汤来让这些守卒们都尝尝。
顿时整个营地都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所有人都放下了手头的工作,转来这边守望着,一边和身旁的人吹嘘自己过往的辉煌事迹,一片热闹祥和。
当时宓踪还只是一位普通的炼体期的士卒,远没有达到进入王朝正统军的标准,所以在边陲接受磨练。
营地的肉食已经快要见底,唯一欣慰的是酒水倒是一直管够,这下肉食也不消犯愁,难免众人如此高兴。
所有人围坐在火堆旁,各自吹嘘,好不热闹。
酒保饭足之后,年轻人便要起身告辞。
说是必须得动身赶路了,因为他必须得赶在某一天之前去办成一件事。
众人虽然不舍仍还是挥手作别,毕竟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更何况他们还是王朝的戍边军,也是注定不能与热闹两个字长久地结伴。
日子这么平淡地过了一个月,大地已经渐渐回春,冬天里昏睡的大地也是逐渐苏醒,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模样。
然后今天这座不是很经常被人造访的营地来了两位军官,远远地看去,居然已经是校尉级别的大人物大驾光临。
他们展开一副画像,而画像之人正是与众人尽欢而散的年轻人。
为首的校尉开口道:“此人为我们通缉的罪犯,他前不久叛出师门,不仅将师门里的师兄弟全部赶尽杀绝,还席卷师门秘笈只身一人逃亡,他的师傅也是自此直接一病不起,也是在前几日离开了人世。”
“有传言道,他往这边赶来了,不知你们是否见到?”
营地里面的众人都十分难以置信,很难将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与之前和他们谈笑风生的年轻人联系到一起。
宓踪也是知道了这个年轻人叫刘铁牛,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农人之子,被师傅相中根骨后一跃变成修炼者,可以说是莫大的知遇之恩。
宓踪一直想要问问刘铁牛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随着自己的实力逐渐上涨,被调往正统军后刚刚迫切地搜寻关于他的消息。
但是彼时刚刚闯出人屠名头的刘铁牛却只是如同人间蒸发了似的,江湖上再也没有他的传闻。
此事便被宓踪一直埋藏在心底,没想到二十年后居然有面对面再次见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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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铁牛也是微微有一些诧异,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年了,自己的记忆已是模糊不清,对于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自己没能搜寻出与之相对应的身影。
宓踪有些自嘲地一笑:“是啊,当时我只是那个边陲的戍卒的一员罢了,大名鼎鼎的人屠怎么可能会记得我这个无名小卒呢,不过也没有关系,我只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已经想了二十年了。”
刘铁牛终于是想了起来,眼前这位正是二十年前招呼他去营地里面的年轻士卒,没想到转眼已经成长到今天这个地步了,时代的浪潮还真是不给老一辈人留颜面啊。
刘铁牛微微点头示意宓踪开口,宓踪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出埋藏在自己心底二十年的问题。
“为什么你对于我们这些素不相识的人都能坦诚以待,对于自己最亲的同门却能下如此凶手?为什么闯出名号以后便从江湖上直接消失了?”
一旁的冯至却是看不下去二人了,突然放弃对阵的董水井朝着宓踪闪现而来。
宓踪只是眼神冷冽地盯着冯至:“你这个卑劣小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应该庆幸之前没遇到我,不然你的下场就只有变成我的拳下亡魂。”
随后右脚向后划出半步远,左右两拳呈开弓之势。
平地起惊雷!
宓踪脚下的土地向下凹去一尺有余,整个人也是从原地消失不见,疯狂涌入的灵气宛若游龙在他的气穴不断穿梭,充盈的气血瞬间爆发开来。
出现在冯至的身侧,右拳便如离弦的箭直冲冯至面门,带起一串音爆声。
被击飞数丈远的冯至只是抹了抹嘴角流出的一丝鲜血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左手翻过,作势往下一沉。
天空中突然多了无形的法则,将宓踪所在地直接击出一个方圆尺寸的深坑。
但宓踪感知到危险,心神微动,倒逆灵气走脉,强行提起一口气,堪堪躲过了这一击。
但他整个人也是十分不好受,强行倒逆灵气走脉不仅会对自己的灵脉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且一个把握不住还会走火入魔,当即变成废人。
但是在生死一线之间,这确实最为有效的对敌之技,逆走脉可以将自己的隘口无限接近于完全开启,达到整个人与天地间的灵气混为一体的效果,至此达到爆发出超常的力量。
见到宓踪神色不好受,而整个人眉头紧锁还在思索刚刚那一击是怎么回事,董水井便开口解释道:“这是他在他的小天地里所有的效果,接触到刚刚被纳入到小天地里的物体,便可以在此方世界里强加自己的天地规矩。”
“你刚刚近身与他接触后,在你的身上便附加了类似‘烙印’的东西,刚刚那一击便是小天地中常用的一种手段,覆灭,被击中的事物便会就此消失。”
宓踪扯了扯嘴角:“证道期的老王八就是不好打,还是您们二位自行解决吧,我是懒得掺和了。”
董水井抚须爽朗一笑:“好的,别的不说,我董老儿和他冯至对阵还是有点自信的。”
远方的冯至此时就是一副老神神在的模样,“哦?在我的小天地里也敢这么嚣张?”
因为在证道期,所有的手段便是以小天地为基础的,若将它比作树干,那么无数的神仙法门便是从此不断延生而出的枝干。
董水井以心底传音询问宓踪是否可以借用一下他现在手中的修士军队,宓踪以眼神示意请便,便动身转与刘铁牛对阵。
冯至作为此方小天地的拥有者,一切风吹草动之下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也是自然用秘法截获了他们的传音,冷笑道:“没有展开小天地的话,你们以多欺少可能还会有点用,现在还是省点功夫吧。”
董水井只是回之微微一笑:“不妨试试。”
然后既然以心底传音会被截获,索性直接说出,“你们分为八队,分别占据四方天时位,周身地利位,准备听我的号令出手。”
五十余人的队伍就此分开,分别朝着点位出动。
冯至一眼看出这应该就是要布置可以改变此方小天地规矩的阵法,因为天时与地利位是决定一方小天地的最为关键之法则所在地,但既然都知道了,便无需再担心,出手搅乱了便是。
于是将手中通体漆黑如墨的刀插入身侧的刀鞘,两手翻过,往下做下沉状。
八支队伍全都位于他的攻击范围之下,一时间都难逃被覆灭的下场,但仍只是收获一堆虚影。
董水井将自己的天赋完全的释放开来,将五十余人全部转移了!
然后沉声道:“就是现在!”
原来目标并不是天时地利位,而是三山五岳位!
阵法耀眼的光芒从队伍的脚底升起,已经成阵了。
冯至一脸愤怒,用力地收缩自己的拳头道:“好你个董水井!居然用口头语言来迷惑我!”
原来看见董水井已经懒得传音改用直接说话以后,他也就没多想,没有继续探查心底传音,没想道直接被摆了一道。
而这里占据了三山五岳位的董水井一方,位于阵眼处的董水井猛地将自己的右手覆盖在地面上,沉声喝道:“起阵,搜山!”
此方阵法便是极为稀少不为人知的搜山阵,需要占据三山五岳位,再每个位置观影投射出外面天地的三山五岳,由阵眼之人结印启动。
可以达到一览周身之所有变化,也可以用来寻人。
而此处董水井是拿来洞悉隐藏在暗处的阵法师的,宓踪当时出现手中提着的人让董水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现在得趁早将这个威胁扼杀在摇篮之中。
果不其然,暗处还隐匿了二十余人,现在还在结阵。
八支队伍分别朝着他们激射而去,就此打算解决他们。
冯至也是心急如焚,这是他最后的底牌,若是被拔除便是再无半点胜算,朝着一直队伍就是瞬移而去,但一柄寒意森然的长剑挡在他的身前,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董水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是说要了解我们之间的恩怨么,这就又想着逃跑?”
冯至讪讪一笑:“这不是怕我们伤到别人,想着换换地方么。”
董水井只是冷哼一声:“少说话,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然后再次展开自己的天赋,一时间上空出现了十余个董水井,每一个的神情姿态都是一模一样,举手投足间没法辨认出到底哪一个是真身。
每道影子都把持着长剑朝着冯至飞身而来。
冯至也是默默展开自己的天赋,神游,整个人的躯体里剥离出了三魂以及炼神期练出的第四魂。
他能将魂魄剥离躯体后再将肉身藏匿于小天地中,届时自己便是不惧任何近身,因为普通武夫的拳头是无法伤到他分毫,而自己也是转为四个身影,更好应付这个时常真假难辨的董水井。
心底默念:飞鸟。此式为他在山崖处打坐时观摩而来,福至心头,灵光乍现。
将刀身背过,反手拿住,左手掐住法诀,身体压出一个弧度,整个人一时如同盯上猎物下一秒便将振翅出击的鹰隼。
没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只是一招一式地对准对方无法进行规避的死穴。
最好的猎手便是最有耐心的,也是最能把握时机的。
鹰击长空!
冯至凭借小天地中的天地加持,整个人如同鹰隼在天空中完成一次飞行,十分流畅自然地盘旋到了董水井的身前,手中的刀刃也是狠辣无比地直接插入董水井的脖颈处,但没有任何意外的,只是又一道残影罢了。
下一秒董水井挥出自己手中的剑,只是轻轻一横拉,一方天地起剑气!密密麻麻纵横的剑气朝着冯至席卷而来,如择人而噬的猛虎。
“尝尝这一剑如何?”,此剑中融入了董水井对于剑道这几年所有的感悟,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他的意志,每接一次剑气就相当于问剑一场,而且每次都不相同。
冯至也并不惊慌,只是沉着地用手指在刀背轻轻点了几下。
刀刃直接崩裂开,化作一片片细小的碎片,但是它们并没有就此掉落到地面上,而是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龙蛇起陆!
冯至在周身回旋着手中的刀柄,逐渐将灵气同刀片凝实成为一头通体雪白的大蟒和生出五爪的金龙,二者的身躯交错缠绕,在天地间发出一阵阵低沉的怒吼,接着便游动着身子朝着董水井飞去。
天地法则与灵气交杂化作它们的“肉体”,而真正的“魂”,让它们就此活过来的还要数冯至轻点刀身这一笔。
与自己长久相伴早已心意相通的宝刀化作的碎片是它们拥有神智的关键,也让它们拥有了自己意志,来接住董水井的这一场问剑。
剑气与它们撞在一起将此方本就不是十分稳固小天地直接就此崩碎,蛮横的力量掀起的风暴让所有人都不免用手臂挡在眼前。
弥漫的烟尘之间传来两声长啸。
龙与蛇将猛虎吞噬后,继续朝着董水井前进,董水井的这一剑蕴含的剑道没有战胜冯至,似乎就要至此结束。
但是四方天地再次一变!
一轮圆月高悬于天空正上方,缓缓流动的云气有一点将它遮掩住,而众人的脚底也是变成了水面,不得不控制灵气让悬浮其上。
龙蛇的身影顿时停滞了下来,无法前进分毫。
董水井终于是于一线之间展开了小天地,那么接下来便只是收割战局罢了。
一剑挥出,在自己的天地中,龙蛇直接被齑碎化作烟尘,再下一刻董水井直接到了冯至面前。
“老家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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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恩怨其实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只是两人都是年轻时分,当时都为浪迹天涯的游子,在一处遗迹中相遇了。
为了争夺福缘,当时两人约定大大方方地打一架,谁赢就归谁。
结果在两人打架的时候,福缘被另外一伙人给悄悄咪咪地摸走了,打完架以后获胜的冯至只是脑袋一片空白地看着原本福缘所在地,怎么就凭空消失了呢。
本来就想着不了了之,冯至就自认吃个哑巴亏。
但是没想到啊,一个月之后,自己便听闻一个仙家宗门拿到了这个福缘,而贡献这个福缘的董水井也是破格直接被编入宗门,冯至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
两眼一抹黑就要去再找董水井打一架,结果得到大量资源后的董水井境界直接向上了一个档次,冯至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当然董水井也不是全无内疚之心的,当时也是让宗门把冯至一同收入,毕竟他的资质比自己好的多。
宗门那边也答应了,本来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是冯至倔脾气上来了,拒绝了请求不说,还扬言见到这个宗门的人见一次打一次。
然后冯至就过上了亡命天涯的路途,一路上因为追杀,错过了很多修炼的黄金时期,境界也是比不上专心修行的董水井,但天赋实在太好,总能追赶上董水井,然后再打一架。
这只是普通的一场冤家的关系。
直到二十年前,一场风波让两人之间是变得致死不休。
而漩涡的中心正是刘铁牛所在的天工谷,那是天下生产灵兵的圣地之一,而刘铁牛的师傅,称号“鬼斧”,能打造寄有人的魂灵化作的剑灵而闻名于世。
那一天正是刘铁牛师傅打造了五十年的剑面世之日,所有仙家宗门都在盯着这个地方,此兵一经现世必将是一阵血雨腥风,五十年的光阴所造就的剑必将跃身天下兵器前三甲。
冯至和董水井自是前来凑凑热闹,也是约定好了这次先不打架,和平相处。
结果看着看着热闹,里面消息传了出来,说锻剑还差最后一个步骤,就是塑灵,需要有一个请命的人前来献祭,从而完成最后一步。
人群中自然是掀起一阵骚动,很多人都跃跃欲试,变成剑灵与神兵永存?不是一件相当好的事情么,纷纷报名。
但是也有很多人打退堂鼓,比如冯至,有股直觉告诉他这里会变得十分危险,于是就打算拉上身边一起和自己看戏的董水井悄悄溜之大吉。
结果一转身发现人不见了,而周围人群传来一阵喧哗声。
冯至抬头一看,一时有些发懵,原来空旷的天空上空直接悬浮着几艘云舟,几个证道期的强者正高悬在天空之上禁止一切人员出入,形成了一道封锁线。
“鬼斧”的声音从山谷中传来:“众位道友不必惊慌,我们天工谷秉承着友好的态度展开此次庆典,但是庆典的主角这把剑还需最后一步塑灵才能成功。”
“也是不必心急,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但是却有一点小意外,就是我那不肖徒弟刘铁牛把她带走了,一时之间找不到他们的身影。”
“这里老朽希望各位能不吝出手,将他们带回来,届时神兵完工封锁自会解除,而找到我那徒弟的道友,老夫承诺为其锻造一柄趁手兵器。”
又是一阵喧哗,冯至听到这里想着捡来的福缘不要白不要,也是四处开始搜寻起来。
他没事四处转着,想着能不能碰到,结果在一条小溪旁见到了一个青年正拉着一个少女在那里逃跑。
正是刘铁牛,他不知道原来塑灵是真的需要一条鲜活的人命去献祭的,所以在知道后就悄悄谋划了这一出。
少女只是普通的小户人家的闺女,当初刘铁牛和师傅在回宗门的路上,偶尔经过一个小镇见到这位姑娘,便直接前往她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当然也是展示了一些神仙法门和给予了他们一些财物,他们自是欣喜放人。
刘铁牛一路和少女熟悉起来,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的,当时刘铁牛以为她也是如同自己一般是因为根骨而被相中。
没想到前几日被师兄偶尔提起一句说少女就是最好的人选,终于被他知道了,原来是因为少女天生第四魂,是不知不觉间自己在吸收天地灵气,是一个准确无误的天然炼神期,虽然他们这类人不会法门没有天赋,但是魂魄的强大使其是最好的献祭人选。
但是早已与其早已有了感情的刘铁牛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于是暗中筹备许久,打算就着山谷的暗线逃脱。
发现他们的冯至正打算前去抓住他们,结果身旁就突然出现了董水井。
董水井拦住了他,说服冯至帮助刘铁牛逃跑,冯至当然不是傻的,外面还站着几个证道期怎么可能跑得掉?
帮他们不就是让自己去送死么,赔本的生意他冯至可不干。
但是董水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没声泪具下,冯至受不了,还是一脸嫌弃地答应了。
然后董水井就一脸放心了,就举剑朝着冯至砍去。
冯至一脸惊讶,也是愤怒地质问董水井到底在干嘛,董水井说自己找到了帮他们的人选后自己的良心一方面就安心了,接下来就是要听从师命的时候了,师门传令下来,因为对他有着知遇之恩,所以董水井不能无视。
冯至虽然也是吐槽,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江湖游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是捏着鼻子自认倒霉,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
三下五除二地将董水井打发走,让他“晕”过去以后好对师门交差。
三人便踏上了逃亡之路,但没想到危机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