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陈彻脸上尽是不自在,打着哈哈就要出去。
冷壹见状眉间颦起,甩开向悦的下巴,朝他走去:“我又不会吃了你。”
是不会吃了自己,可他能不能先把刀放下?陈彻的目光一直放在冷壹手上亮闪闪的小刀上,这也让冷壹很难不察觉。
冷壹回头看了一眼,示意陈彻出去,陈彻得令,火速跑开,还没等跑远,就被冷壹揪着衣领揪回来了。
“诶诶诶——”陈彻挣扎未果。
“我们去客房谈。”
冷壹将门砰地关上,钥匙一拧随手拔了。
这是把向悦锁进去了啊。
陈彻颇为悲悯的回头看了眼,却被冷壹揽住了肩头:“别关心她了。”
客房隔音很好,尽管外面喧哗非凡,这里也是万分安静,甚至放着轻音乐,桌上摆着了果盘和茶,似乎是早就吩咐好的。
冷壹为陈彻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别客气啊。”
眼镜背后的眸子带着浅笑,话里却又是像隐藏着陷阱,引人入套。
陈彻自诩很明白他是什么人,便开口催促:“有话直说。”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小陆总同他有事,冷壹也找他有事。若是能颁奖,他定是基地的劳模。
“陈彻。”冷壹抿了口茶,十指相扣抵在下巴处,薄唇微勾:“我把你当朋友。”
陈彻点头:“我也把你当朋友。”
“朋友之间,两肋插刀,再正常不过吧?”
陈彻再度点头:“人之常情。”
不过说完他就察觉不对,抬眸偷偷地问:“不会是真的插刀吧?”
他真怕冷壹是要做什么实验,两肋插刀是指字面意思。
“想什么呢。”冷壹与陈彻恰恰相反,他看起来心情很好,话里都带着笑意:“想和你合作点事情。”
陈彻颇有兴趣,问:“说说。”
“只不过是想谋权篡位罢了。”冷壹笑道:“这等事情,不知道小朋友你感不感兴趣?”
突如其来的称谓让陈彻一阵恶寒,他慌忙摆手:“事情有待考虑,称呼就算了,怎么这么腻得慌。”
冷壹拿刀叉扎起一瓣橘子,递给陈彻:“喏,甜的很。”
“我不爱吃这玩意。”陈彻皱了皱眉,没接。
手在半空,有点酸。冷壹也没有不耐烦,只是一副明白了的样子,含笑道:“我记着了。”
陈彻盯着他许久,面色复杂:“你怎么怪怪的?”
冷壹摇摇头,给他一个温和的笑:“你多想了。”
“真的?”陈彻其实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好了,我坦白。”冷壹略显无奈:“只是想放弃那个无聊的猎物了。”
“向悦?”
见冷壹点头,陈彻不知为何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说:“这样也好。”
“你很担心她?”冷壹似不经意的发问,手上的刀叉刺进了鲜红的西瓜块中,若有所思。
陈彻笑道:“我与她非亲非故,何来的担忧之说?只不过是你太过……”
变态那个词陈彻还是想了想,说道:“摊上你这种性子的人,觉得可怜她罢了。”
“我这种性子?”冷壹提了兴趣,眉梢微挑:“什么样?”
“不能说什么样吧……只能说希望下一个被你盯上的猎物一切都好。”陈彻默默做出了祈祷状。
冷壹含着眸子,低笑,又问:“你觉得被我盯上的人会怎样?”
“会死的很惨。”陈彻下意识就嘟囔道。
静,太静了。
这安静的陈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会把自己嘎了。
“我在你心里竟是如此。”半晌,冷壹笑着摇摇头,叹着:“心痛。”
陈彻疑惑,他心痛什么?照他这般变态,动不动就恐吓人家,逼疯人家,落得一个好死就已经不错了吧。
见陈彻只是困惑地看他,也不发问,冷壹真想给陈彻的头发揉个乱。
敬畏这种情绪,在别人那自然是好,可他不希望小朋友误会他。
小朋友小他五岁,从开始认识他们就以假面共处,针锋相对。
后来他发现陈彻真的呆,也就懒得隐藏什么绅士人设了,将内心的血腥暴力都展露出来,就想着如果对方胆小,就把他抓回来,成为他实验台上的物品。
可陈彻没有,只是经常性调侃他,而且还会总来实验室看他解剖东西。
真是的,明明有次都看吐了。
他以为陈彻和别人不一样的,终究是想错了。
就如今天,他不过是在陈彻面前玩弄了几下猎物,对方就想逃了。
跑什么呢?他还有事没说出口。
“我所报复的,自然是仇恨之人。”冷壹解释道:“变态也不是漫无目的的啊。”
他自己都承认变态了。陈彻轻咳一声,打破尴尬,说道:“抱歉,说说你刚刚要讲的事情吧。”
冷壹摊手,说:“想杀了郑术也你看行吗?”
“你说什么?杀谁!”陈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神情不解又气愤。
冷壹就知道情况会是这样,他站起身将陈彻整个人摁回沙发上,目光直直看着他,忽的笑了:“逗你的。”
“你明知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那你不还是帮小陆总办事了?”
冷壹说这话平添几分委屈的语气,推了推眼镜,啧声道:“双标。”
“这不冲突。”陈彻别扭地说。
“其实找你也没事,只是那边太压抑了,替你换个地方等小陆总消息罢了。”冷壹拍拍他的肩膀,又给他倒了杯茶。
“……多谢。”陈彻突然觉得自己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你说放弃了她,不会是有了新猎物吧?”没过多久陈彻就调整好了心情,又和冷壹调笑道。
本以为是玩笑对方不会说什么,谁知道面前的男子认真地思考许久,反而脸上挂着笑看向他:“是。”
陈彻很震惊,急忙喝了口茶压压惊,还没来得及多问,就感觉脑子昏沉,眼前之人也模糊起来。
“那可不能叫猎物,是我先一步落入了陷阱。”冷壹起身,将陈彻扶着躺好,脱下身上的西服盖在他身上,凑近了轻笑:“好好休息。”
哪有什么为他着想,都是私心罢了,想和他多单独相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