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年,在他还是潜龙太子的时候,在先皇的命令下去攻打北楚,不慎受伤,从悬崖跌落了下去。”
“当时凑巧,被一位农家女子救了性命,父皇就在那农家女的家里修养了一段时日。”越南昭一边回忆一边说。
“那名女子就是那个北楚的女子?”寻韶容问他。
“嗯,对。”越南昭点了点头,他吃了口饭,继续说道,“后来父皇回来的时候,把这名北楚的女子也带回来了,养在院子里,说是也十分得宠。”
“因为这名女子,父皇始终没有娶正妻,他无法给这个女子名分,但是又不想让娶回来的当家主母欺负她。”越南昭回忆着往事,仿佛那是前世的事情,记忆已经十分久远。
“但是后来被有心人发现她是北楚的人,闹到先皇那里,就是皇祖父,父皇为了保住自己太子的地位,直好把那农家女杖毙了。”越南昭摇了摇头,诉说着当年的凄惨故事。
“天哪!”寻韶容惊讶地捂住了嘴,这越帝的心真是够狠的,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么被自己毁了,早知道会是这般结果,当初还不如不带人回越国了。
为了登上皇位,皇室的人还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果然帝王家是最无情的,干什么事情都不要和皇家扯上关系,只不过,她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她已经在车上了。
寻韶容扒着碗里的饭,皇宫还真是个是非之地。
“那,你会去争皇位吗?”她从未直面问过他这个问题,以前是因为他是个残疾,是断然不可能当皇上的。
可是如今他的腿已经好了,如果他愿意,他是可以争皇位,去夺嫡的。且不说他曾经战功累累,就说那些南海、北疆的旧部都对越南昭十分的尊敬崇仰,而且皇太后又十分喜欢这个孙儿。
他会去争皇位吗?他未来也会有很多老婆吗?如果真要做选择,他会为了皇位而放弃自己吗?
“你想本王当皇帝吗?你想当皇后吗?”越南昭放下碗筷,问她。
她当然不想让他当皇帝了,当了皇帝就会有三宫六院,成百上千的皇妃和女人,她才不愿意呢?!
至于当皇后,其实她也不想当,到时候要对着他的一众小老婆强颜欢笑,还要故作大度,想想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且,当上皇帝之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搞不好哪天就被人杀了,到那时的危机,恐怕比现在要多上成百上千倍。
可是如果不当皇帝,不成为越国最有权利的人,他们会被当上皇帝的皇兄、皇弟赶尽杀绝吗?如今,大皇子晋王和他们速来不合,三皇子越辰墨有钱但是手里没兵,四皇子是个闲散的好诗书的王爷,若是晋王越白亦当了皇帝,怕是他们几个都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也不知道。”寻韶容嘟囔着,说出了心中所想。
越南昭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寻韶容的表情,便也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说什么。
“对了,父皇明日是不是会微服私访啊?”寻韶容忽然想到今日在宸妃的翡翠宫里面,宸妃说越帝会微服私访。
既然越帝会去坊间,那木烟阁的那件事情,她就有机会了。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越南昭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宫里并没有对外传出这个消息。”
“啊,就是今天去见宸妃的时候,宸妃说的。”寻韶容解释着。
“你可知道,父皇会去哪里吗?”寻韶容转头看向越南昭。
“为了防止有人行刺,一般父皇的行程都是保密的。”
“不过,这次父皇的主要目的是巡查钱庄和粮行,所以石碑坊附近的粮行,应该是会去的。”
石碑坊附近的粮行,寻韶容点了点头。
……
二日后的晌午,石碑坊的街道上,越帝一身官员打扮,坐着轿子去了石碑坊的顺民粮行。近日南方在闹饥荒,他要亲自来京城的几个主要的粮行看看情况,再分配合适的官员去赈灾放粮。
还没到粮行,便被五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贵人,贵人救命啊!”五个女子身穿白衣,身上的伤口往外渗着血,染红了半片的衣衫。
几个女子面容蜡黄憔悴,头发散乱,表情痛苦,看上去是受到了极大的苦楚。
高忌公公正站在越帝轿子的旁边,看到有几个身份不明,穿着渗血衣衫,头发不整的女子突然跪在越帝的面前,他被吓了一跳,连忙挡在了轿子前面。
“大胆!要是惊扰了陛……,呃,惊扰了贵人,就是要了你们的命也赔不起!”高忌向身后的几个宫女和侍从使了个眼色,让宫女们去将地上跪着的人拉开。
“贵人,贵人救命啊!”几个女子依旧大声地,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一边叫喊,一边不住地往地上磕头,头上磕出来了血印子,地上也是一道一道的血迹。
“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请贵人救我们性命!”
几个女子凄厉的喊声引来了过往的百姓,越帝的轿子渐渐被人群围了起来。
越帝听见外面十分嘈杂,便掀开帘子出来看。
就在越帝刚掀开帘子出来的时候,人群中忽然传出来一声惊呼,“陛下!竟然是陛下?!草民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忌只得扶着额头,最不想看见的事情竟然发生了。本来是微服私访的,可是如今到好,都知道皇帝来了,他十分担忧地看着周围,警惕地注视着人群,生怕有刺客拿着匕首出现。
其他人见越帝没有否认的意思,也仔细地看了看,感觉和画本上画的人也比较像,便也跪下来高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起来吧。”越帝挥了挥手。
“陛下!草民不知是当今圣上,惊扰了圣驾,还请陛下责罚。”为首的跪在地上的一名女子说着,随即往越帝身边凑。
高忌吓得连忙大喝一声,他心肝儿直颤,“来人呐,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