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长漱这话一出,小圆更加反应不过来,何时大夫人如此关心自家主子,嘴里一口一个盼儿叫的如此宠爱,简直虚伪至极!
见小圆满脸疑问又不回话,萧长漱这才意识他现在是宋眠,立即回头示意真宋眠赶紧过来。
宋眠背着手悠悠闲走过去,小圆立即行礼,“侯爷,主子她已经醒了,正想你过去看看。”
宋眠瞥了眼萧长漱,萧长漱什么反应她岂能不知,谁让她心胸大度,从不计较这些鸡毛蒜皮,“不如你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萧长漱惊讶看着她,宋眠又道:“昨日小圆告状说是夫人你将柳盼推进湖中,正巧今天她醒了,你俩见面谈谈,这其中难不成是有什么误会。”
小圆立即阻拦:“侯爷!主子这时候刚醒,想必……想必还不想见到夫人。”
宋眠双眼眯成一条缝,盯着有些慌乱的小圆,不愧是变成了侯爷,气场十足,“怎么,去不去由你说了算?”
侯爷对主子和自己都向来温言温语,何时如这般严肃,小圆被吓得不轻,立即跪在地上,“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
宋眠看着眼前人只觉心烦,抬脚从她旁边走过,“那就走吧。”
萧长漱如今变成宋眠,也只能跟着做戏,正好心里记挂着盼儿,想去看看她身体是否有碍。
一行人刚到留香苑外,小圆便朝里大声道,“主子,侯爷和夫人来探望你了。”
宋眠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嗓门这么大,不去酒楼传菜可惜了?”
小圆立即闭上嘴,小心翼翼跟在后面,心里嘀咕着今日的侯爷怎得如此恐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进了屋,小圆去床边搀扶柳盼起身,萧长漱也立即跟上去查看。
“妹妹身体可无碍,是否有伤到哪里?”
柳盼显然是看不懂大夫人这一热切问候。是何缘由,勉强笑了笑,将萧长漱放在她肩上的手推开。
“多谢姐姐记挂,我没事。”
相比大夫人异常的关心,侯爷同样也显得异常冷淡,坐在椅子上喝茶,萧长漱咳了咳,“侯爷不是一直担心着妹妹身体吗!”
宋眠对上萧长漱威胁的目光,这才慢慢放下茶盏,走到柳盼跟前,柳盼立即扑进了她的怀里,娇柔道:“侯爷……”
宋眠打个冷颤,第一回遇见姑娘对自己投怀送抱,身体有些僵硬,手不知该放哪里,任由柳盼趴在自己胸前。萧长漱趁无人看见,一掌将她推到床上坐下。
“你……你身体好些了?”宋眠问。
“方才醒来还有些头疼,但见到侯爷便不疼了。”柳盼娇俏一笑,抱着宋眠的手又紧了几分。
“那可奇怪了,我的脸还能治病。”宋眠小声嘀咕道。
柳盼听后笑了,娇滴滴着:“那可不,侯爷向来都是盼儿的药,见一面什么病都好啦。”
宋眠觉得想吐,将她从自己怀里拉起来,靠在小圆铺好的软垫上,“昨日,小圆说是大夫人将你推进了湖中,可确有此事?”
话音落地,柳盼便朝萧长漱的方向看去,萧长漱正巧也看着她,柳盼目光躲闪,立即避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圆。
“你且如实说就好。”萧长漱在一旁说道。
柳盼低下头,小声道:“不,是妾身失足不小心滑了下去,昨晚和大夫人的确有些小争执,但不是大夫人推下去的。”说罢顿了顿声,又道:“想必是昨晚夜色深,小圆看错了。”
萧长漱眉头微皱,“告诉侯爷,我与你是为何起了争执。”
柳盼咬着嘴唇,一双玉雕似的手紧紧揪着被褥,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只是声音更小了:“小圆三日前不小心打碎了大夫人心爱的一套茶盏,被大夫人罚了杖刑,妾身气不过,才找大夫人理论。”
“那套茶盏据我所知,乃是成亲之日贵妃所赠,你可知它的重要?”坐在床头的宋眠缓缓道。
“妾身当然知道,是妾身性子太急,没有思虑周全,一时气上头,才发生了昨晚的事。”柳盼察觉出身旁的侯爷已然生气,立即挽着他的胳膊撒娇,可她却不知此时的萧长漱身体里,装的是宋眠的魂,这套完全不管用。
宋眠挣脱开柳盼的手,起身看向小圆,这丫鬟性子倒是机灵,早已跪在地上请罪。
“丫鬟随意污蔑当家主母,夫人,你怎么看?照规矩......可是要被赶出侯府的。”
所有人都看向萧长漱,小圆更是踉跄着爬到他脚前,哭哭啼啼道:“都怪奴婢眼瞎,未看清真实误会了夫人,还请夫人高抬贵手,饶过奴婢吧。”
宋眠幸灾乐祸的重新坐下,阿绿立即将茶盏奉上,她接过抿了小口,看着萧长漱手足无措的样子,心情大好。
“夜黑,小圆看错也在情理中,念在她衷心护主的份上,倒也不必赶出侯府。”小圆自幼便在柳盼跟前伺候,二人主仆情深萧长漱也知道,他也不忍看柳盼伤心。
萧长漱一席话说到宋眠心坎里去了,她爽快答应,“夫人说得甚是有理,那就杖行三十以做惩戒。”
柳盼一听,立即下床扑倒在宋眠脚下,替自己的丫鬟求情“小圆前几日刚受过杖行,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彻底,现下又来,只怕是经受不住啊侯爷,要不你就惩罚妾身吧。”
宋眠笑眯眯的将她扶起,“你是我小心肝,我怎么忍心惩罚你呢。”
柳盼听闻羞红了脸,虽然平日侯爷对自己宠爱有加,但也从未说过此等露骨的话。偶尔说一句,听得她面红耳赤,一瞬间像是忘了自己是在为小圆求情。
“来人,把小圆带下去,让所有下人都来看着,以儆效尤。”
可怜又可恨的小圆就这样被拖到了大院外,不久院子内传遍了小圆的哀叫声,听在柳盼心耳中,是这般心疼。
可在宋眠耳中,却是这般动听,进侯府这半年内所忍受的怨气,在小圆哀声中烟消云散,她直呼过瘾!
后来简单说了几句,宋眠便离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刚躺上软榻,见萧长漱也跟着进来,宋眠不解“你到我屋里做甚?”
“今日起是我的屋子,你去清竹苑。”
“那地方太冷,我才不去。”
“若是让人看见我俩住一屋……”
“侯爷是怕柳盼看见吧?我俩本就是夫妻,住一屋很奇怪吗?”宋眠起身走到他身边,一手抚上自己清丽动人的脸庞,指尖轻轻滑到下巴尖,小力捏了捏:”难不成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安宁侯与夫人成亲半年,却无夫妻之实?这要是传到皇帝耳朵里,传到我父亲耳朵里,侯爷该如何交待呢?”
萧长漱脸色黑沉,打下宋眠吃豆腐的手:“你不必拿宋将军压我。”
“侯爷倒也不必说这样的话,你我结亲,侯爷可靠南防军力在朝廷站稳脚跟,宋家从此也有皇家依靠,此乃双赢不是吗。”宋眠闭上眼,双手枕在脑后,“侯爷同李盼感情如何,与我无关,但若是有人恶意污蔑妾身,那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萧长漱静静凝视睡在塌上的自己,只觉脑袋隐隐作疼,他揉揉眉心,“你能这么想最好,眼下只需把彼此的身份扮演好,不要惹出什么事端。”
“那是自然。”
下午,大理寺传来消息让侯爷前去处理要事,想必事从紧急,才不得不让萧长漱过去。
离开之前,萧长漱再三叮嘱宋眠只需安静了解完所有讯息,回来告知他便是,万不可随意下命令外加惹事生非。
宋眠嫌他啰嗦,还没等人说完,便示意林风可以走了。
刚到大理寺,未等宋眠站定,唐秋展便拽着他直直往大理寺第三府走。唐秋展同宋眠也曾见过几次,与萧长漱在大理寺共事,也是他的故交,二人情谊深厚,常上侯府喝酒小聚。
“虽然听林风说你身体抱恙,但今日这具尸体死法极为蹊跷,我得让你看看。”
宋眠见仵作间里离自己越来越近,仵作间不就是验尸的地方。虽然她爹上阵杀敌见过尸体数以万计,可她连个死兔子都没见过,一上来就要看尸体,宋眠全身心都在抗拒。
“唐兄,要不咱们等仵作的结果吧,尸体就不必看了。”
唐秋展扭头,纳闷道:“平常都称我秋展,怎得今天叫唐兄,怪生分的。”说罢压根不理会宋眠的拒绝,还是将她拖进了仵作间。
屋里一股子难以形容的气味,闻着让人头晕目眩,宋眠捏着鼻子缩到角落,见侯爷前来,仵作放下手里的血钳行礼。
萧长漱今日行为古怪,唐秋展这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看出一些异样,朝他召了召手,“长漱兄,你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