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玄不由好奇凌月玩什么名堂,回眸一瞬,他瞳孔骤缩。
靳天玄:“……”
凌月竟变作他的模样!
“你这易形术不错哈,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凌月也露出微笑,和他之前的笑容如出一辙!
靳天玄脸色一黑,“你哪偷学的?!”
“偷学?”凌月眨眨眸,“这怎么能是偷学呢,本座可是正大光明的学啊。”
靳天玄:“……”
“……刚刚看一下,你就学会了?”靳天玄狐疑道。
他的术法他有自信不可能让人轻易学会的。
他也不可能传授给谁的,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子……她确实颇有能耐,还是和自己一样的天赋。
凌月故作惊诧,“哪能?这得多亏靳天玄大人的指点啊,不然本座哪能这么容易就学会了?”
“……呵呵。”靳天玄皮笑肉不笑。
他素来心绪淡漠,今天竟因为这个丫头片子有一些震怒。
不爽,莫大的不爽。
向来只有他靳天玄坑别人,基本没有人能坑到他的。
“正巧,今天与阁下切磋,本尊悟了,不知凌月阁下可有兴趣指教一番?”
靳天玄手指微动,手中出现一柄黑色的剑。
剑身全黑,看不出一丝光。若有,那也是寒光。
很普通的一把剑。
然而凌月内心却警铃大作,这个剑不一般……
凌月退后几步,“喂,本座灵力还没完全恢复呢,你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她刚刚为了在他面前表演易形术,可是硬生生榨干了仅剩的灵力!
要不是为了气一气眼前这个得意忘形的家伙,她才不会这样置气。
靳天玄眼眸微微眯起,“其实本尊还是觉得你这样的对手,不如趁你病要你命。”
凌月:“……”
她无话可说。
因为今日她确实是他的手下败将。
“喂,你不是想‘求学’么,本座还有很多招未使用过,你留着本座陪你对练,对你有益无害啊。”
靳天玄微微颔首,“就等你这句话呢。”
他手微动,黑色的剑逐渐消失不见。
凌月:“……”靠。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呵呵,无妨,大家互相抄,互相学呗,谁怕谁!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他变换的神色了。
靳天玄定定地看着她,“既然如此,那近些天,本尊就先在你这住下好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凌月嘴角一扯,她这也算是遇到对手了。
靳天玄唇角勾起,“和凌月阁下一见如故,客气就是生分了。”
凌月:“……”
她倒不这么觉得。
……
于是,靳天玄就在凌虚山暂且住下了。
他身份成谜,几乎无人认识。
不少人暗中猜测靳天玄的身份,然而都毫无头绪。
毕竟很少有人能被凌月这样“奉为上宾”,他们都不由有些好奇。
可惜好奇无果,还真是让人唏嘘。
叶绒薇与凌月经常往来,这天看见这个陌生男子突然入住凌虚山,也不禁疑惑起来。
“阿月,你怎么突然带一个不明来历的人来凌虚山住下?”
毕竟凌邪和怀远的关系不错,索性让叶绒薇和凌月关系也近了起来。
凌月拿起一个桂花糕正欲吃,因为叶绒薇这个问题硬生生放在唇角。
“没什么,只是偶然相识,觉得人不错,就带回来了。”
呵。
打死也不会说是因为错认成爹,整出一堆幺蛾子才把他带回来的!
事关凌月的颜面,这件事必须烂在肚子里!
叶绒薇见怪不怪,微微颔首,“你知道轻重就好,我这是担心他会危害凌虚山。”
凌月干笑一声,“绒薇姐别太担心,一切有我。”
靳天玄不至于想对凌虚山做什么。
若要做,他早该做了。
何况看他那副目下无尘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屑于做这些事。
“对了,我最近新酿制了一壶酒,给你尝尝?”
凌月双眸一亮,“好。”
最近正愁没有好的佳酿尝呢,这一想,就有人送酒来了。
“绒薇姐你真懂我,前些天我还觉得我爹留下的酒已经快喝腻了,若是有新酒就好了。刚这样想,你就为我送来新酒了。”
叶绒薇抿唇轻笑,“呵,我只是最近恰好有时间,所以才酿了,这么一想,还真是巧。”
然而叶绒薇身边的仙娥可不这么认为。
她跟在叶绒薇身边最久了。
叶绒薇平日里除了练习布阵就是酿酒,已经尝试了不少种方法,换了很多种口味了,甚至埋了不少酒了。
说是最近恰好有时间,应该只是不想让凌月大人担心吧。
害,叶绒薇大人对凌月大人可真好的,两人感情真让人羡慕。
凌月迫不及待地倒上一杯酒尝尝,这次的酒和以往不同,是梨花酿造的!
“你有心了。”
凌月眸中闪过一抹温暖。
叶绒薇垂下眼眸,解释道:“没有,只是寻思你好久没和你父皇见面了,所以才酿这个酒,以解你思念之苦。”
“哈哈,思念之苦不至于,谢谢你绒薇姐!”凌月心底莫名畅快不少。
叶绒薇打趣道:“我这么想着你,你可有想着我?每天一口一个绒薇姐,没见你拿出一点实际的。”
“你缺丹药么?我可以……”
“不缺。”叶绒薇浅笑,“我要那些做什么。”
她,向来想要的不是那些。
凌月一怔,“那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送绒薇姐了。我炼器,只会炼一些武器,然而绒薇姐主修阵法……”
“难道不可以炼制一些簪子、衣服什么的嘛。”叶绒薇一脸期待的看向凌月。
她生的本就是一副可人的娃娃脸,现在这个眼神更是让人无法拒绝。
凌月有些诧异,“可是,绒薇姐也不缺这些……”
“难道就是不可以么?女孩子的簪子再多也不会觉得多的!”叶绒薇理不直气也壮。
凌月无奈笑笑,“好,既然绒薇都这么说了,我就算给你炼几个又何妨。绒薇姐想要什么,我回去想想,下次送给你。”
“这个随你啦,我相信你的眼光。”叶绒薇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紧紧攥住袖口的手松了几分。
凌月点点头,“绒薇姐这么相信我,那我定也不会让绒薇姐失望。”
“嗯!”
……
凌月一脸苦恼,她向来不太懂女儿家喜欢什么款式。
她知绒薇姐是个极爱打扮的女子,向来打扮的端庄得体,素雅精致。
而绒薇姐自己就会准备很多自己喜欢的款式。
自己要是再炼制一些没什么不同的款式送给她,怕是会被她觉得自己没用心吧。
唉,真是纠结。
一个石子丢入湖中,跳了好多下才沉入湖里。
“啧,怎么一脸吃了什么不可名状物的样子。”
靳天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凌月身后。
“你才吃了……”凌月硬生生止住,呵,差点上了靳天玄的套了。
她绝不承认自己……
“你来干什么。”
靳天玄坦然,“来找你。”
“找本座干嘛,没见本座忙得很?”凌月托腮,瞥向靳天玄湖中的影子。
靳天玄答:“你这几日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可以与本尊一战了。”
打完以后,他也该离开这里,去下一处求学了。
总的来说,来到凌虚山也是不虚此行,他很满意。
凌月摇摇头,“没心情陪你打。”
“……怎么会没心情?”靳天玄嘴角一扯。
“你送过女孩子东西么?”不知为何,凌月突然想和靳天玄聊聊。
这人一看就一点恋爱经验,啊不是,一点都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
且看她如何批判一下他的直男。
“没有。”
他?
他没有女性朋友。
更主要的是,没什么能打的,打女人不太好。
凌月算例外。
“那你说说,要是让你送一个女孩子东西,你会送什么?”凌月唇角微勾,她已经能想象到靳天玄被难住的样子了。
或者说,可以看到他直男的一面了。
然而靳天玄的回答出乎凌月的意料,“若有必要,本尊一定会投其所好,别出心裁的准备一份。”
“呵?你也会投其所好,别出心裁?”凌月一脸不相信。
靳天玄眸光淡淡扫过凌月,“不信?”
“嗯,不信。”
“那本尊与你说道说道。”
靳天玄在凌月旁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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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闲着没事,和她简单聊两句又何妨。
“就用你做例子吧,你喜欢酒。”
凌月见他这么说,并未觉得奇怪,反正全凌虚山都知道她喜欢酒,他住在这几天了。
知道也不奇怪。
“本尊若想讨好你,定会针对你喜欢的口味量身调制。不会与常见的酒一般,会别出心裁的准备。”
凌月淡淡瞥了一眼靳天玄,“你说的这些本座感觉挺废话。”
靳天玄没有情绪,眸中闪过笑意,“是么?”
“嗯。”
“既如此,我们打个赌,如何?”
凌月下意识追问,“什么赌。”
“赌本尊能给你带来‘惊喜’。”
“条件?”
“本尊若赢了,你无条件将你所学不留余地展示给本尊看。本尊若输了……你看着想吧。”
凌月“哦”了一声,“本座拒绝。”
“为何?”靳天玄微微诧异。
凌月轻笑,“首先,本座并不觉得给你‘投其所好’的行为是正确的。”
她讨厌别人剖析自己。
不熟之人如此处心积虑讨好她,会让她有些不适。
会想起,最初遇到的那个人。
一想到最初遇到的那个人,她就浑身冰凉,很是不舒服。
靳天玄一想也觉得对,“确实,是本尊冒犯了,抱歉。”
“回到之前的话题,若是送一个极爱打扮的女孩子,你会送什么给她?就按你所认为的,别出心裁的礼物。”
靳天玄不假思索,“请问想出这个别出心裁的礼物,本尊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凌月见他要开口,抢先一步道,“别得寸进尺!”
靳天玄嘴角一扯,“本尊在你心里就是这形象?”
“不然呢,你们蓬莱的人可龟毛了!”
出了名的一毛不拔,能坑人的机会绝不放过。
靳天玄微微蹙眉,“你们昆仑这样想我们蓬莱的人?”
一种迷之“蓬莱情怀”遍布在靳天玄的心里。
“难道你们蓬莱不是这个样子?”凌月一怔,她不信这个传言是空穴来风。
靳天玄振振有词:“这叫懂得保护属于自己的东西,为自己谋取利益,只是你们昆仑这种意识不强,才倒打一耙我们蓬莱‘一毛不拔’。”
凌月:“……”
她竟无话反驳。
“何况,人不都这样么。”靳天玄眸光幽深,“本尊并不以为这样是坏事,相反,这样很好,不会让自己吃亏。”
“——本尊还听说,你们昆仑这里灭宗夺宝的事屡见不鲜,而这事在我们蓬莱就不会发生。我们蓬莱不屑这种人存在,若有,必群聚灭之。”
凌月一时语噎,无话可说。
确实,这样看来,昆仑与蓬莱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昆仑虽然会共享一些术法,但不是没有代价的,并且,还未必全部都贡献出来,甚至会留一手。
只是蓬莱那边管理严格,基本不外传就是了。
“是本座局限了。”凌月道。
靳天玄垂眸,“这些也没什么好说的,继续你刚才的话题吧。”
“好,如果你帮本座想出别出心裁的礼物,本座也回赠你一个别出心裁的礼物,如何?”
靳天玄一怔。
倒是没想到凌月会提这种……小孩子般的承诺。
他向来利己主义。
若是以前的他,定然是对这种条件不屑一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可是对上她纯粹无尘的紫眸,心底莫名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鬼使神差下,“——好。”
“若你想不出,那便想不出吧。”
靳天玄一挑眉,“本尊还以为你会提出惩罚。”
“这倒不至于。”凌月摇摇头,“想礼物本来是本座的事,劳烦你只是因为实在拿不定主意,若还要罚你,太说不过去了。”
一码归一码,她向来分明。
靳天玄少见的露出温和的眼神,“好。”
在蓬莱,向来没有这种简单的赌约。
今日在昆仑遇上这种赌约……
有些新奇。
毕竟,蓬莱人锱铢必较,一点亏都吃不得,像这种没有意义的赌约从不会存在的。
……
后来,根据靳天玄所设计的图纸,凌月开始着手炼器。
刚看到靳天玄的手稿,凌月有些惊诧。
看不出靳天玄能将一个簪子画的如此细节,能将衣物的纹路设计的如此独具风格。
真是,眼前一新,别出心裁。
简约大气,又不失端庄。
她将礼物送给叶绒薇以后,叶绒薇立即露出惊艳的神情。
一直夸她设计的很好。
搞得她有些尴尬。
不过,最终还是告诉叶绒薇这不是她设计的,而是她那位“上宾”设计的。
叶绒薇知道以后,不知为何,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是转瞬即逝。
凌月只以为是叶绒薇对她失望导致了。
“绒薇姐,我是真的想不出什么新花样啦,所以才请的帮手!”凌月“楚楚可怜”地看着叶绒薇。
叶绒薇忍俊不禁,“我知道你的心意啦,怎么会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