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她是冷漠，还是凶狠或是打他，程益都无条件的去包容她，喜欢她。
她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上班女生，她一定会庆幸、感动并且不辜负他。
可是，万事并不随心所愿。
程益忽视了地上的狼藉，他柔声问道：“饿了吗？我们去吃饭吧，上次你说那个混沌特别好吃，刚刚我跟那阿姨说了，她今天晚点收摊，我们去吃吧！”
“你神经病吧？我为什么要跟你去吃。”张蕊推开他，转身就走。
程益追了上去，把外套脱下披在张蕊身上，意料之中遭到了张蕊的拒绝：“别碰我。”
程益收紧力道不让她丢掉，佯装严肃道：“穿上，否则我就当街抱你了。”
“……”张蕊咬牙：“你怎么比我还流氓呢？”
“哦是吗？”程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笑道：“我倒是想见你对我流氓一下。”
张蕊这下是真的无语了，不再搭理他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去，她倒没有把身上的衣服来。
衣服上有淡淡的洗衣粉味道，还有温热的属于少年的温度，张蕊吸了吸鼻子，心突然有些酸。
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少年的温柔与爱意都被自己看在眼里，她不知道程益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事。
更不能理解程益怎么这么傻，这样对自己包容和喜欢。
说到底，自己就是个大麻烦，她又没有能力去反抗，有多少午夜梦回，梦到自己穿着干净的衣服，和所有人一样大大方方的一起上班交朋友。
可是梦醒后，是现实的残酷。
有些事情不是她想不做就不做的……
“你别跟着我了！”张蕊斥道。
程益倒退两步，笑道：“这位同学，我有跟着你吗？我只是顺路。”
程益的老把戏！
张蕊甩不开这块牛皮糖，伸手就要拦车坐，程益快她一步拦住了她，认真道：“吃点东西吧，你晚上估计又没吃东西吧，还想不想要胃了？”
“关你屁事！”
说话间张蕊的肚子不争气的“咕”了一声，狠狠打了主人的脸。
“我请客！”程益的笑容更大了：“请张同学赏脸。”
张蕊难得涨红了脸，半推半就的被程益拉到了路边的小摊子上。
“阿姨，来一份馄饨。”
“阿姨有酒吗？”
张蕊和程益一齐喊道，听到双方说话的内容，两人视线相对，程益佯装凶道：“不许喝酒！”
“你管我！”
“你要是喝我也喝，我一杯倒，到时候你要送我回家！”程益威胁道。
张蕊觉得有些好笑：“你醉就醉呗！睡在大马路上，让别人捡回去。”
“你会送我回家的。”程益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在程益黑幽幽的目光下，张蕊一时哑然。
她逃避了程益的视线，嘀咕道：“不喝就不喝。”程益笑了。
馄饨上桌，张蕊早就饿急了，晚上只喝了酒，肚子饿的发痛，闻到香味口水都快流下来，她毫不客气的大口大口的吃着。
程益托着下巴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舍不得移开一分。
他看的有多深情，不远处远远看着这一幕的周琪琪就有多绝望。
泪水一滴滴的从眼眶滑落，浸湿了胸前的围巾，她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那些破碎的哽咽声被一点点的压在喉咙里，心脏仿佛破碎掉，刺痛到她整个人都浑身发抖，仿佛下一秒自己就要死去。
程益……
温柔善良的程益……
这个样子的他本该是属于自己的！
为什么是张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肮脏的张蕊。
吃完馄饨，程益送张蕊回了家，一路上都是程益在找话题，说学校的事情，说朋友的事情。
张蕊吃饱了肚子，心情也好了不少，虽然还是不搭理程益，但对他的态度倒比之前好多了。
看着张蕊头也不回的进到门，再见都没说声，就嘭一声把门关了。
程益揣着手转身准备回去，然而诧异的是，他一转身便对上站在后面哭成泪人的周琪琪。
不同于刚才和张蕊相处的自然，程益有些不知所措道：“琪琪。”
他快步上前替周琪琪擦掉眼泪，纵使心里明知道他喜欢的人是张蕊，周琪琪也不舍得推开他，断断续续的说道：“程益，你……怎么……这么……这么傻？”
程益摸摸她的脑袋，转了话题道：“我们回家吧。”
自从上次周琪琪跟他告白后，他们之间的氛围一直很尴尬，程益震惊一直以妹妹来对待的小姑娘竟然喜欢自己。
“程益，你醒醒吧！”周琪琪大声说道：“她是个被男人包养的小姐。”
意料之外，程益的脸上没有出现震惊或者嫌弃的表情，他垂着眸子，周琪琪突然就明白了，她浑身颤抖，抱有侥幸心理般问道：“你知道？”
程益没说话，面色为难的点了点头。
“你还喜欢她？哪怕知道她是做那个的？”
“琪琪，张蕊她是个很好的女孩，也很可怜的姑娘，你不要用有色眼镜去看她，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
“程益，别说了。”周琪琪感觉浑身无力双腿发软，程益扶稳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琪琪，我真的喜欢她，我知道这对你是件难受的事情，但是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天底下好男孩多的是，你会遇到喜欢你的那个人。”
“不是你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为什么？你要舔着脸跟在那么肮脏的人后面？程益你醒醒吧，她是妓女，你有想过叔叔阿姨没有？他们知道你喜欢这样的人，他们会奔溃的！程益，张蕊就是玩你的，她就是一个婊子。”周琪琪疯狂的摇晃着程益。
“周琪琪，你不要再这么说张蕊了，否则我生气了。”
程益把她的手从身上扒了下来：“我爸妈那边我会去说，喜欢张蕊是我自己的事，张蕊怎么想我不干涉她，我希望你可以理智一点。”
“程益，你疯了，该理智的人是你！”
程益正要说话，却被后面一声吆喝打断。
“哟，这上演的是哪一出啊？”张蕊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程益立马往身后看去，见她穿着一身红色吊带睡裙，将手里的垃圾甩入垃圾桶里，点燃一支烟，带着笑意看向这边。
“在人家大门口哭哭啼啼，多煞风景哦！”张蕊继续说道。
“张蕊。”程益皱眉：“你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快进去。”
程益现在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往周琪琪心上插把刀，周琪琪悲哀的想，就连这个时候，程益都是在关心张蕊会不会被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