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艺？听上去不像是你的真名。是假名？哦，的确是假名。你来自哪里？我猜猜，是所谓的时间回路之外？嗯，有所预料。”楚南和纸艺面对面坐在一间咖啡馆里，全程都是楚南在提问，没等纸艺反应过来就得到了答案。
纸艺忍不住苦笑起来：“您这样的人物居然还没成为半神？说好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物，结果……”
“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好了，真有意思，你似乎并不是很害怕我，是有什么安全逃离的手段吗？唔，是矩阵吗？原来如此。”楚南笑眯眯喝着咖啡，纸艺彻底无奈了。
他想了想，解释道：“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玩家，或者说是棋子，下棋的人我并不知道是谁，总之不是我可以接触的就是了。”
“所以我能告诉您的东西其实不多，能在我回答范围内的我全都告诉您。”纸艺一点脾气都没有。
哪怕他放空大脑，楚南都能在自问自答中得到需要的情报，再这么下去他可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直接击杀夏梦和白乐？哦，就是你们围困的那两个女孩。她们无法看穿那个结界的本质，两天的时间你们你们可以杀她们无数次。”楚南问了一个问题。
纸艺闻言叹息一声：“我们其实是想着钓鱼的，她们其中一个是你们世界官方的人，失联之后应该还会派出同级的人，就算更强一些，我们也未必处理不了，可是……”
可是钓来的不是鱼，是爹。
“你是个聪明人，我有一个任务需要你去做，严格来说，其实我想让你做的就是原本你在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杀谁。”纸艺毫不犹豫答应了。
楚南伸手一点，纸艺面前从无到有慢慢出现了十几张纸，这种手段看得纸艺目瞪口呆，内心中疯狂咒骂矩阵，这种怪物所在的世界居然标注为低级世界？我可去你大爷的吧！
楚南示意他纸艺收下这几张纸：：“拿着吧，就是这些人了。杀谁我不在乎，你自己看着来，杀满五个咱们之间的误会就能一笔勾销了。不过我希望你自觉点最好不要找人来报复。也不要在你们的圈子里传播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自觉一点，这个世界的神明可不少。”
他轻轻晃了晃手上的银色指环，阿帕耶的气息一闪而逝，纸艺整个人都发毛了。
他确定，那不是半神！绝对是虚神级别，还是顶级的虚神气息！
“我明白……”纸艺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内心中疯狂问候矩阵，被扣除积分都不在乎了。
低级世界？呵忒！低你妈个象拔蚌！
这叫低？失心疯了吧！
“恭喜我们达成共识，这杯我请，慢慢喝。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楚南笑眯眯地把面具摆正，起身离开。
刚出门，他就皱起眉，自言自语：“你觉得我要不要杀了他灭口？我们所在的世界居然被人当成了游戏场，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一款开放世界的游戏，如果能完全自由，甚至能攻击所谓的npc，玩家是个什么东西你我都懂。”
零的声音在他意识里响起：“没必要。我们的世界如果真的成为了游戏场一样的存在，这不是取决于我们是否愿意，而是取决于另一群人。”
“我这里刚刚找到了早年销毁的一些情报，关于世界各地几乎不约而同进行的地球适格计划，华夏的计划被称为遗火。我已经对你进行了授权，你可以直接查看。”
楚南闻言直接对信息库进行检索，找到了名为遗火计划的文件。
“早在流星到来前就有所谓的神明指引，还有神迹？”楚南蹙眉，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藏区荒原上发现的那个突兀闪现的特殊宫殿。
“我身上的寄宿者和那座宫殿是什么关？和这所谓的神明指引又是什么关系？地球适格和那些所谓玩家的人出现有什么关系？”楚南突然开始怀疑起所谓的掌控者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
楚南感觉自己的世界就像是笼罩在一层迷雾中云遮雾绕，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看清楚过这个世界，也没有看清楚过那些隐藏的谜团。
“将地球的规则碎片用来稳固碎片世界，所以地球实际上是不完整的……那些世界栖息着神明，祂们是否就是最开始布设了所谓神迹的人？”
楚南看着手上的指环，心情忽然复杂起来。
下注者，棋子，至高……
他以为自己已经不算很弱小了，但是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是弱小无比，甚至就连博弈的棋局都看不清楚，任人摆布着，驱使着。
“还是不够强啊。”楚南自语，出声问零号：“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零号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还不错，我已经开发出了新的空间函数计算器，一旦矩阵的棋子进入我们的世界就会被察觉。对零号避难所，末日之都的备战也已经到了最后一刻，这一次五个军事大国同时从世界各地的入口进入末日之都所在的碎片世界，十日之内就会爆发战争了。我们的胜率很高。”
楚南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但是他忽然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其实自从我知道我们的世界可能是一个盒子世界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眼中的星河究竟是真的，还是只是一片虚幻，我也在想我改写现实的能力到底是真的还是只是基于这个被人设计好的世界。”
零号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后天，观察者号初代远航空舰即将秘密出发前往太空，你要去吗？”
“你们攻克了曲率引擎？”楚南吃了一惊。
“不是那个，效果差上不少。不过将你送出太阳系也只需要一周的时间，去吗？”
楚南心跳加速，可是最终他拒绝了：“算了吧。”
他看着面前举着花篮的女孩，内心忽然平静下来，他摸出钱包买下了整个花篮，然后看着黄昏中的城市：“我需要保护这份美好。我可不想再一次看见金隅市的事情重演了。”
零号微微扭头看着范中华，看到了他眼中欣慰和感慨，给出了回复：“那就在地球上和我们一起拭目以待吧。等待观察者的归来。”
“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学生信息泄露的问题弄清楚了吗？”他又想起了这件事。出事的学生当中就有他学院的。
“还在调查，不过我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了。大概率和末日之都留在地球的余孽脱不了干系。他们没办法把我们即将发起战争的消息传递回去，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这些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最好再在芙蓉市停留一天，查查看那边的特殊情况。夏梦汇报说，这次和她一起被围杀的白乐，也就是金隅市那个星灵发现了金隅市内存在一些奇怪的个体，明明是活人，身上却长有尸斑，你顺手解决吧。”
楚南闻言，看向了路人，精神力逐渐扩散出去。
现在的他将精神力领域收缩成锐角扇面，直径达到了五百米，也就是说他站在原地，千米范围之内的情况便能了如指掌。
很快，他脸色微变：“零号，出问题了，当初的黑色寄生物似乎和什么东西接触后产生了未知变化，它们和菌类的孢子一样，已经变成了极其细微的粉末状，当大量孢子被吸入后，会一步步和人的身体结合在一起，我第一眼差点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如果不是这些人正在释放一种特殊的信息，组建了一个脱离常态的信息网络，被我察觉到，我恐怕也会忽略过去。出现尸斑的个体已经被替代地差不多了，那也不是尸斑，而是成熟的孢子大量浮现在体表向外传播！”
楚南从来没有想过情况可以严重到这种地步，如果发现再晚几天，这座城市就完蛋了，甚至不知道其他城市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生物组的人马上来取样，这件事你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你坐镇芙蓉市近距离保护一下生物组的人，顺便和白乐聊一聊，这个星灵知道很多东西，但是她似乎在找你。对了，还有一件事，把寄生孢子的信息场数据化后发给我，我需要按照它们的特质设计新的检测器，全国范围……不，全世界范围彻底查杀这种寄生物。这东西简直是生态链的噩梦。它能第一次变种，就意味着它具有进化能力，必需趁它还不是特别棘手的时候将它完全摧毁。”
楚南结束了联系，抬头看着天空，摸了摸脸上的面具。
“当久了掌控者，忽然倒怀念起原来的朝九晚五，我还是想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护理工，看着动漫，和精神病人逗逗乐……”
“姐，我越来越累了，可是，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这场棋局，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背后的人，为什么要在我身上下注呢？”
楚南消失在人海中，他还没摘下面具，便是那个华夏明面上镇国之柱的荧惑。他不会说累，也不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