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不拦得住是一回事，拦不拦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女掌控者眼神复杂。
“五个阶段五，废了一个，还有15个阶段四，这的确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对于曾经的我来说。但现在已经不是曾经了。”楚南面具下的眼睛缓缓扫过，“让开吧，我不想做无谓的斗争。尤其是……多少还有点情分。”
罗文胜无奈的苦笑：“到底发生什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你这样……”
明明几天之前大家一起玩的好好的。
楚南沉默了一会，微微摇头：“这是一场复仇。”
他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大步朝着新区的方向走去。
“站……”一个男人低喝，曹玉琴制止了他，“我们的确拦不住他，先把老何带回去吧。”
坐上了装甲车返回新区的路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窗外，那个孤零零走在路边的男人。
“楚南……”
此时的中枢大厦已经紧急戒严，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行动起来，无数相关人员坐在了指挥室中，看着监控屏幕上沉默前进的身影。
……
楚南如同幽灵一样穿过了新区的虚拟屏障，全副武装的士兵眼睁睁看着他从面前走过。
楚南一路前进，如果迫不得已，他并不想大打出手。
但是，他的隐藏终究是有极限的。
“停下吧，楚……南，不要一条路走到黑。”一个穿着一身战甲，背着一把充满科技感的唐刀的战士缓缓拦在了他面前。
楚南瞬间分析出对方的身份，面具下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你还是我带来这里的，你现在也要来拦我的路吗？赝品已经开始投入应用了？”
夏梦沉默了一下，揭下面罩，露出了一张好看的脸，咬着嘴唇道：“其实我觉得，楚东……那个样子的你更好。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有什么困难，你提出来都是可以解决的。”
楚南眼神平静：“不知所谓。我是楚南，跟你没那么熟。而且，杀父之仇你也能解决吗？我知道他们正通过你的战甲内设遥控你试图劝说我。但是就像范中华部长说的那样……”
“想想你自己的老子，告诉我，如果你的老子在救火的时候，因为一个复仇的人，被波及，在火场里意外丧生的时候，你还能说出这种话吗？”夏梦瞪大眼睛，发现自己不受控制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与此同时，中枢大厦临时指挥室当中，范中华听着夏梦清晰的声音，顿时捏紧了拳头。
“难怪……”
楚南轻轻推了推面具：“当初部长你问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用沉默回答。如今，如果要再回答这个问题，我的答复是……”
“抱歉，血债，血偿。”
夏梦毫无征兆失去了意识，这个曾经内心坚强，楚东面对她进攻几次试图支配她的意识都没有成功，但是现在，楚南仅仅一瞬间的时间就瓦解了她的思维逻辑。
察觉到驾驶者失去意识，赝品战甲陷入待机模式，站在原地锁死，支撑着夏梦。
而楚南看了一眼四周，在他被阻拦下来之后，所有的士兵和掌控者发现了他的存在，并且包围过来。
一只只枪口，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楚南从这些眼神当中看到了警惕，看到了困惑，看到了幸灾乐祸，也看到了熟人的担忧。
但是他只是缓缓说出两个字。
“睡吧。”
楚南缓步前进，周围的士兵和掌控者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各种各样的武器落了一地。即便有一些精神强度较高的掌控者，也在周围反复的呢喃声中失去抵抗的能力，闭上了眼睛。
模因还在传播，飞速通过联络频道朝中枢大厦内部传递过去，
不过，眼看就要继续扩散的模因，忽然遇到了拦路石，短暂的僵持之后，原本的频道也被关闭了。
楚南也不失望，至少一些杂兵已经不会来干扰他了。
“大部分顶尖的掌控者都在其他的地区坐镇，总部这边最多五六个顶尖的阶段五能够阻碍我。除此之外，还有天权和天枢。”楚南如此判断，一边继续向前走去。
果不其然，刚靠近两步，天权已经牵着那个低垂着眼帘的少年走了过来。
与此同时，还有不少没有配备使用者，仅仅只是利用远程操控技术驱使的赝品战甲也逐渐朝着自己包围过来。
“收手吧，楚南，没有胜算的。”天权劝道，“你的仇恨我们也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如果这份公道真的有，早在十年前就应该知晓一切。也不会有我今天走这一遭了。如果非要我有所行动，才能够换来你们所谓的公道，那都已经有所行动，想要的结果，我何不靠自己来拿？”楚南语气冰冷，“有没有胜算，碰一碰就知道了！”
他毫不犹豫最大程度释放自己的精神力，力求瞬间瓦解天枢的战斗力。
这个少年不讲道理的杀伤能力，楚南如果不能够解决他，只要这个少年还站在面前，今天就注定没办法得到最想要的结果。
“你的进步让我感到惊叹，但是，你终究还没有达到我们的高度，我说过，你没有胜算！”天权终于动怒了，同样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一瞬间，两股精神力在空中碰撞，原本肉眼难以看见的精神领域微微闪烁，两个精神系顶尖的掌控者进行交锋，整片空间中到处都是混乱的意识，如果有人敢贸然走进这片战场，恐怕瞬间就会变成疯子，精神意志如果稍微差一点，更有可能当场意识泯灭死去。
楚南闷哼一声，眼底出现了一圈细小的血丝，在这场精神力的搏杀当中，第一次碰撞他就吃了个暗亏。
精神系掌控者的对抗，随着实力的提升，对抗的强度也会逐渐上升，从一开始简单的换伤的类型的战斗，逐渐开始意识到精神世界的重要性，再直接作用于精神世界的争斗之前，先一步展开了精神力的倾轧。
这种纯粹实力的对拼将会影响到优势和劣势，劣势的一方只能步步败退，最终，双方交战所在不得不变成自己的精神世界。这样一来，哪怕最终打赢了，在双方交战的余波当中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受创严重。
而对方可能因为精神力受损有所虚弱，但是绝对没有达到精神世界根基动摇的地步。
因此，虽然神裂衍法构建的半成品思维网络给他提供了绝对的技巧和分析、处理能力，然而，在这种硬实力的对抗上，他必然会被压制。
短短一个呼吸之后，两相僵持的界限就开始逐渐朝着楚南推进，天权眼神冰冷，在高强度的精神对抗中，压制楚南的同时，仍然能够生分出一部分的精神力去操控自己的武器。
从他的袖口当中飞出四只银色的金属飞梭，同时化作残影刺向楚南。
与此同时，那些远程操作的赝品战甲也换上了磁爆子弹，这种可调节的子弹可以杀人，也能够只打伤人。很显然，中枢大厦里的人只想将他控制起来，而没有杀他的想法。
手套一瞬间延伸出来，形成了一杆长枪，楚南在面前转动枪轮，打算弹飞飞梭和子弹，然而子弹是被打成了电屑，飞梭却灵活的转弯，绕开了他的防线，从身体各个角度发射了激光。
楚南瞳孔一缩，可是他同时面对弹幕的压制，无法抽身，一瞬间四肢已经被洞穿，挥舞长枪的动作不再如同原来那样泼水不漏，面前密集的磁爆子弹也终于突破方向，轰击在他身上。
“咳……”楚南被庞大的电流电的浑身一颤，精神力的输出中断了一顺，手上的动作也出现了致命的失误。
而这一个瞬间，所有发起进攻的人都很好的抓住了。
楚南一瞬间就被调低功率的磁爆子弹淹没，以他的身体素质并不会因为这样的攻击死亡，但是却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只能单膝跪地拄着长枪，勉强不让自己倒，被电的浑身抽搐。
天权更是抓住了那一个空缺，一瞬间将战场拉入了楚南的精神世界。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攻城掠地，而是想要寻找什么，可是当他看到楚南精神世界当中那诡异的一幕之后，顿时惊住了。
楚南在精神世界里嘲笑起来：“你在找什么？看来你还不知道你留下的那一道屏障已经破碎了。”
虽然那一道屏障对自己没有恶意，反而具有保护能力，但是关键的时候同样也能够转化性质，将楚南的精神力困在精神世界里，让现实中的身体失去行动能力。
可是，这道精神力屏障已经误打误撞在黑暗世界里破碎了。
因为阿帕耶。
“你的精神世界……”天权震惊的看着一个庞大的，正在按照某种奇怪的规律运转的由精神力构建的网络，虽然时不时的会有某个部分崩溃，但是也足够让人震惊了。
不过他没有忘记正事，很快恢复平静，冷冷地看着楚南：“那又如何，无非多费一番手脚而已。”
楚南却毫不在意：“呵呵……多费一番手脚？不，现在轮到我了。”
毫无征兆，紫灰色的、莹白的、红色的精神力同时消失不见，整片精神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不，应该说，刚刚一个瞬间，楚南各个人格的精神力同时，转化成了一种具有新的特质的精神力。
“这是……”天权惊讶的看着变成了一片漆黑的精神世界。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原本那里并不成熟的网络，已经瞬间完成了重构，海量的信息正在其中被分析处理。
一双比黑暗更黑暗的眼睛出现在了头顶，冰冷至极。
“现在，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