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苹儿被问的言语无措,吭吭哧哧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人证,嗯……可我觉得你不会去衙门作证,你来这告诉我真像,是为了昔日的情分,已经很难得了……”
“是……哦,不是!”赵苹儿心里更加难受了,虽然英平菁说话刻薄,可这是她有心里准备的,确实是她心中所想。
“你愿意帮我么?我自然不会让你去作证,这个你放心”
“菁儿,你这是怎么了?”赵苹儿有些惊恐的看着小京,她不知道这短短的十来天怎么英平菁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你让我有些心慌……”
小京一脸愁容,解释道:“我家小姐伤了后脑,好些事情都不记得了……赵家姐姐,还不都是怪你哥哥”
在英家没出事儿之前,小京是非常期盼这个赵家姐姐的到来的,她和英平菁十分要好,性格也比之前的英平菁要开朗的,由于他赵家不是读书人家,哥哥嫂子的管束也没什么严格之说,每次来都会给她们带些好吃的好玩的,讲讲最近襄阳城里的新鲜事,讲讲街头的见闻。如今看来她两个人倒像是倒过来了一样。
“怎么帮?我能做的自然会帮你,你我本是姐妹,我恨我自己的哥哥,我恨他对你做的一切!”
赵苹儿对英平菁感情真挚,此刻英平菁也看出来了,收起了刚才的一脸冷漠。
“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只帮我看看和你哥哥来往那人是谁,急着样貌衣着就行”
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事,赵苹儿一口就应了下来,她在征得英平菁的同意后,凑近了去看看英平菁的伤口,一寸来长的血道子像只恶心的虫子趴在英平菁右侧的后脑勺附近,她手中紧紧攥着帕子转身过去擦拭着眼泪,自己哥哥下手如此之狠,只怕她现在有命在这让自己看见都是上天怜悯了。这一眼同样也坚定了她要帮英平菁的决心。
由于是偷着跑出来的,不能逗留太长时间,赵苹儿简单的嘱咐了两句,肿着眼泡离了英府。小京出去送她的时候,英平菁才松了一口气,从挺的发酸的背后把那卷宗拿了出来,细细翻看起来。
就像顾鉴说的一样,基本都是些问答,不怎么看实在看不明白什么。
英平菁默默的坐在床上看着,目前这份卷宗里有两个证人,一个是住在城郊下采村的渔户,名叫黄友四,口供是当时他卖鱼回家,途中经过护城河,看见了一男子神色慌张的往城墙方向跑过去,由于赶着回家过节,没怎么注意,只是看着衣着像是个读书人。
第二个证人是武昌来的一个布商,从下午就在河边溜达,和好友相约一起看灯的时间还没到,就自己穿着林子慢慢的走,迎面就遇见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和自己擦身而过,随后十分慌张的朝河边跑过去,后来第二天看见了官府的告示,他就主动去了府衙说明情况。
“一个说朝着城墙,一个说朝着护城河……”英平菁敲了一下脑袋。
小京这时候忙完了手头的活,端着一碗汤进来了房间。看着英平菁聚精会神的在看卷宗,并不想打扰她,英平菁却自己把卷宗随手一扔,头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
“小姐……刚才赵家姐姐说的事儿要告诉夫人么”
这同样也是发愁的原因之一,自己一个从来没见过英平芜的人都已经不知道怎么用言语来表达这份承受不起的兄妹之情了,更何况英家二老,他们要是知道英平芜认罪是因为自己妹妹的生命受到威胁,这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这份血缘纽带链接起来的感情虽然她不曾享有,但她十分理解并且渴望。
英平芜能为了妹妹污了自己的清白,面临着几乎可以说是去送死的一纸判决。身为妹妹的自己又怎么能苟且偷生。
“你知道父亲最近在做什么?好几天没见着人了”
“夫人本来不让我告诉小姐的……”小京低着头,手中捏着手绢在指尖缠着。
原来英寿自己带着银子去了一趟武昌,他在武昌不认识有这样门路的人,只有主管湖广学政的刘大人还算是熟稔,在张大人的介绍下,英寿终于见到了主管刑事的臬司大人夏列,这位夏大人先是收了英寿的银子,并对自己的辖地内出现了这样草草结案的事情表示愤慨,发誓要一查到底,就在英寿满心欢喜的准备见英平芜的时候,却在一次和夏列的晚宴上被夏列当年羞辱,继而被总督衙门的衙役一举拿下,押到了总督大人那里,夏列拿出之前英寿给他的五千两银票作为证据。揭发了英寿企图贿赂朝廷命官,左右判决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