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子珊点了点头。“父亲说的是,相比家兄的事儿,身为知州大人副手的同知大人最为清楚不过了,家兄是读书人,受不得牢狱之苦,还望尽快”
媒婆没达到目的,却给顾家带回去一份交易,礼金自然大打折扣,不耐烦的应了父女二人的话,悻悻而归。
罗子珊正欲转身,早被他母亲一把搂入怀中,泪珠儿断断续续的扯不尽了起来。嘴中嚎叫着:““我的心肝儿啊,你这以后可怎么可好啊!?”
罗子珊想着她必然是因为英平菁遭到了退婚,以后只怕很难再找到好人家嫁,或者情况再糟糕一点,她也许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罗子珊心中稍稍有些自责。可面对顾家这样精于算计的人家,就算没有英平芜这档子事儿,英平菁那样安稳现世的小姑娘嫁过去也不会过得有多称心啊?想到这儿,罗子珊的心又稍稍宽解了一点儿。
“以后就在家陪着你们,也很好……”她的身子被母亲紧紧的拥在怀里,而自己的手却怎么放都不是地方,所幸悬在半空中,这是儿时的罗子珊最想父母对她说的话,而她却从来没有这份“待遇”,父亲忙于生意场,母亲忙于手术台,她的家就是个空荡荡的住所
,她的晚餐就是各种外送和各种口味的方便面。
“平菁,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只是你是个女孩儿……抛头露面多有不便,平芜的事儿你不要管了,先听听那姓顾的怎么说才好,你伤势还没痊愈,好好歇着“
北宋过后,程朱理学就渐渐占据了制高点,看来这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大晋”,也没逃过这种思想的洪流。
母亲幽怨的看着父亲,又不肯放开手中的女儿。
“你教的好?若不是你让平芜跟着去州衙和他们说清楚,平芜能现在还没放回来?!我看你是教书教傻了,平芜又是那么老实本分的孩子,指不定被屈打成招了!平菁说的对,那老顾肯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可能这么急冲冲的来退婚的!”
英寿本来稍稍起了点精神,被夫人这批头盖脸的一通又打消了下去,这却是是他内心隐隐的自责,每当夜深人静坐在成堆的书案旁边,他总是忍不住的去想那天如果他没开口,如果英平芜没有去州衙,现在又是另外一幅景象,平菁的事,就是自己的错误决定产生的第一个负面效应,以后还有什么他不敢细想了。
紧张的空气在英家的上空凝结,小京站在英夫人刚才的座位后小声的嗫嚅道:“小姐伤势还没大好,她头疼的厉害,不如……不如先回去躺着吧”
罗子珊看着小京,露出了久违的笑,这笑或许没人察觉得到,而确实是发自内心的。这小丫头也不知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插了这么一句话。
面对着英老爷和英夫人迫切的目光。罗子珊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是啊,我头疼,娘,不如你先和我一起回屋吧?”她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