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有点儿冻着了,罗子珊的被角被小京掖的更紧了,深怕她再出什么事。
在屋里和小京的谈话中,罗子珊才知道自己这副肉身所在的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家里的每个人看着都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自己,也就是这副身躯的主人,名字是英平菁,今年十七,已过及笄,五天前出门到州府衙门归来后,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晕扔在后街的水渠里,直到邻居大婶出去采买用度才发现满身水污的英平菁,一家子连抬带扛的把自己送回了英家。
期初罗子珊以为这就是一家子愁云惨淡的原因,哪知道小京接下来说出了的事情才让她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根源。
英平菁的哥哥名叫英平芜,本州有名的杰出男青年,不光风姿卓越仪表堂堂,光是在弱冠之年就有了举人的功名在身,已经是州里的人中龙凤了,上门提亲的说是把门槛磨秃了都不过分,就是这么一个杰出人才,在上个月中秋之夜过后第二天就被州里的衙门以恶性的杀人罪捉进了牢里,这一关已经将近一个月了。
他们的父亲,也就是之前坐在墙下窗边那个没有什么言语的男人,名为英寿,也曾经是一名少年得志的举人,只是后来时运不济,多年未中进士,所幸襄阳府有些薄田,自己也是腹有诗书,名声在外,毕竟举人有举人的颜面,出外也是人人尊称的老爷,除了在知府衙门里任教谕,每年收学生的进项也算不薄,就这样的牢牢的撑住了英家的门面。
只是英平芜这事儿彻底的打垮了他们一家的精神。
说起来英平芜的案子也是蹊跷,他在中秋之夜和家人吃了晚饭过后,就同几位好友一起攒了个不小的诗会,诗会说是吟诗作对,只是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觥筹交错间消磨掉了,夜饮过后,喝的都是七荤八素,好歹都有自己的小厮送回了家,第二天官府来人说明缘由,护城河边儿的柳树林里发现了一具惨不忍睹的女尸,经仵作验了,说是被人糟蹋后又杀了,据目击人说是亲眼看见了英平芜在中秋夜里的花灯展的空隙溜到了城边上,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做什么,然后衣冠不整深色慌张又混进了人群,再去赴了诗会。
期初英老爷虽然也很着急,但是也没太上火,毕竟英平芜是什么性子他很清楚,他从小就温和平顺,向来都是温文尔雅,这样的人还能做下命案吗?再者,英平芜有举人的功名在身,依着大晋的律法,举人是很有些颜面的,若不是查实,没几天就会放回来的。毕竟是一只脚已经迈入官场的人,知州也会给足体面。
他并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事态就急转直下,凭着几个所谓的目击人模棱两可的口供,英平芜就被押解进了湖广总署衙门的大牢里。
“哐铛”一声刚传进来,罗子珊的思绪被打断了,就听见前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尖利声音。
“如今说什么也没用了,顾家是铁了心的要退亲!”
罗子珊和小京对视了一眼,小京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冲着外面指了。
“是顾家找来的媒婆……本来老爷没想着强求什么,只是希望等着少爷的事儿有眉目了再……怕不吉利,只是顾家太咄咄逼人了……今儿又弄了个凶神恶煞的媒婆来闹,还说少爷做下那样的事儿……早死早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