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什么？”
方逸行勾了嘴角淡淡一笑，“我胡思乱想的。没什么除非。对了，x市卫生局局长是不是在咱们学院进修过，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怎么了？工作上的事？”
“嗯，一个危机公关的案子。Kl公司的饮料含氯事件，我想跟他聊聊。”
“你们行知公关接手了？”
“没有，我也不打算接手。这个案子已经延误了最好的处理时机，已经搞得怨声载道，我可不像中途插一脚，毁了我名声。”
罗淼不解地问，“那你干嘛要管？”
“闲的无聊呗。”
罗淼甩给他一个大白眼，“你闲？谁信？这几年你就差睡在公司了。你休过一天假吗？去年春节叫你来吃饭，你竟然在公司看本子，全天下好像就你忙。”
方逸行撑着下巴看罗小罗可爱的睡相，笑着回答，“那我就休个假好啦，明天就休。”
“你开玩笑吧？”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正好想去趟x市，正是八月桂花香的时候，吃吃螃蟹品品茶，多惬意。你去不去？”
“你出钱我就去，还拖家带口地去。”
“啧啧，罗副院长都变成罗院长了，还那么抠门。行，明天晚上走。机场见。”
“你来真的呀？”
“信不信由你。”
说完方逸行起身进房间看了眼老爷子，看人睡的香，拉了条被子给老人盖上。
“我走了，老爷子睡了，你们也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吧。”说完又亲亲罗小罗的脸蛋，“这丫头，要是我闺女就好了。你知不知道当时辛夷去做b超，大夫说是个女儿。”
方逸行说的很轻松，罗淼却知道他有多心痛。
“逸行，放手吧，人都走了那么多年了。我觉得那个苏米不错。家世清白，人也上进，长得也跟辛夷有几分相像，你试试有什么不好？”
“好啦，我的事情我会自己看着办的。别忘了，帮我联系那个卫生局长，就说我去x市请他吃饭。”
“你呀，又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尽管劳伦斯一言九鼎，整个危机公关都走上了正轨，可之前延误的时机和得罪的人脉，玄鸣要费尽心力地往回找补。
“怎么样，要不要我出面帮你摆平？”程朗靠着门边，笑着看焦头烂额的女人，嘴边叼着烟，无比的惬意，他心里清楚，那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出手相助的。
“你帮我？好啊。我明天要去x市摆平当地卫生局局长，你同行吗？”
程朗深吸了一口烟，有些无奈，“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这几天得回美国给程舒乐过生日。”
玄鸣走过去笑着亲了亲他，“不是故意，真的是巧合。之前陈若鸿把人家给得罪了，现在要开发布会，向消费者澄清检测结果，人家根本不配合，我必须得亲自给人家赔礼道歉去。”
“那好，找个得力的人陪你去。”
“段念怎么样，你前妻安插在我身边的小间谍，我用着可顺手了。”
程朗扶额，“好吧，他一个学医的，非来公司凑热闹，你不嫌他烦，你就用。”
“小鲜肉，我喜欢着呢，不烦，而且同性相斥，很多搞不定的女妖孽，派他上都给我弄的服服帖帖的。段舒可给了我一个好帮手。”
“随便你。他人不坏，对你嘛，也听话。你就带着他吧。”
“拜托，能不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吗？”一个娃娃脸的男人走了进来，头发挑染成紫色和栗色。
“你能不弄这种杀马特的造型吗？”程朗嫌弃地跟他拉开距离。
“姐夫，我容易吗，一边要打点好你的前妻我的姐，一边还要伺候好你的现任女友，你不给我加工资就算了，还嫌弃我。”
“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医生不干非要到我这里插一脚。”
“你以为我乐意啊。当初不是你骗我姐，把我们段家的股份卖给了行知，害得段氏易主，我姐至于抓着这家公关咨询公司不放吗？我们段家东山再起都指着这里呢。”
“你能不能有点常识，你姐的那点钱就是九牛一毛，行知大笔的段氏股票是从你真正的大姐夫容岩那里得来的。要算账去找他。”
段念撇了撇嘴，“唬弄三岁小孩呢吧，九牛一毛，那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大姐夫固然可恨，但起码还没跟我大姐段琴离婚。你是用完就甩啊。要不是还有一个孩子，我看你连美国都不想回了。”
玄鸣尴尬地咳了两声，“鉴于罪魁祸首是我，你们俩讨论家务事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回避一下我。”
段念目光投向玄鸣，笑得格外殷勤，“跟你没关系。我要是程朗，也会喜欢你。又能干又妩媚，能撒娇的时候撒娇能撒泼的时候撒泼，要不是怕我们家族关系太乱，我都要横刀夺爱了。”
“滚蛋。”程朗拿起手边的钢笔砸了过去。
玄鸣大笑，“你跟他生什么气啊，他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段念听了这话不高兴了，“我是什么人了？”
“好人，可爱的人行了吧。你们俩别闹了，该回美国的回美国，该跟我出差的出差。”
“出差？去哪？”
“x市。出事的厂子就在那里，陈若鸿好厉害，所有相关人，都被她得罪光了。”
“ok，我这就去准备。”段念的工作积极性，玄鸣还是十分认可的。
“回来，你先把头发的颜色给我弄回黑色，这次去见政府的人，你这杀马特的造型人家肯定不待见。”
“我这头发不是为了公关那个百货公司的富婆嘛，放心，我这就去染回来。”
段念吹了个口哨走出了办公室。
程朗微皱眉头走过去抱住玄鸣，吻了一阵才松口。
“x市不比s市，你人头不熟，不要硬冲，要保护好自己。在能喝，人也有个限度，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所以，别逞能，少喝酒，别让任何男人占便宜。”
“我知道了。不是还有段念嘛。男女通吃，你不用担心。”
“这倒是。”说完，还是疼惜地把她头发理了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插手你的事情，我也知道你能力强，可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担心总是比老板还多一些。不管我乐不乐意，程舒乐都是我的儿子，我要对他尽到父亲的义务。你能理解我吗？”
“理解，孩子永远没错的。再说，我本来就是小三。段舒恨我天经地义。只是，我实在记不得是怎么跟你勾搭上的了。”
程朗目光闪烁地看了看玄鸣，“你不是小三，从来都不是。你本来就是我程朗的女人。从一开始就是。”
“好，我知道了。我不问了，每次一问，你就莫名地伤感，搞得我心情都不好。”
“哎，你呀。真想把你塞进皮箱里带回去。”
“我身子有那么软吗？”
程朗这才笑了，“臭丫头，这个时候还招我。等我回来收拾你。”
“好，我等着。”
……
玄鸣到了x市才知道公关的难度有多大。
她跟当地的卫生局联系，想要他们和kl公司联合召开发布会，公布检测结果，进行检测说明，接受媒体的集体采访，却吃了闭门羹。
负责接待的是一个宣传部门的小姑娘，年纪轻轻却很会打太极。
“检测报告我们已经报给有关部门了，也已经给你们公司发过去了，问题饮料我们也强制要求上场下架了，其他的不归我们管。”
“我们知道你们已经很负责地完成了分内事。前期我们公司确实不够主动，现在我们希望能够取得你们的支持，一起把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公布于众，问题产品我们也会召回，补偿商家损失。”
“这些啊，你跟我们说不着。我们领导不在家，等他回来我才能汇报。你们先回去吧。”
玄鸣笑着说，“那能不能把你们领导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呢，我们直接联系他本人。”
小女孩抬眼看了她一眼，笑得不屑，“抱歉，我们是政府部门，凡事都要公事公办，你们单独找我们领导，会让他犯错误的。”
一旁的段念给玄鸣使了使眼色，玄鸣收了笑，独自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段念笑嘻嘻地拿着张纸出来了，“他们宣传部部长的电话，怎么样，我厉害吧。”
玄鸣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是颜值当道。”
“不过晚上我就不能陪你了，为了这个电话，我答应陪那丫头去蹦迪。”
“行吧，算你立功，晚上放你假去浪，但不能给我惹出事情来。”
“你放心吧，我是什么人你不是知道吗？”
……
是夜，玄鸣到了约定的地方，才发现那个宣传部长带了一群手下赴约，桌上的红白啤酒，明显是来者不善的基调。
玄鸣收了心从从容容地打招呼啊，说明了来意。
宣传部长是个40多岁的男人，看目光，并非好色之徒，但面色不善。
“玄总，现在是下班时间，我们不谈公事，本来呢，就是我们同事之间的聚会，你来了，我们就当成朋友，想喝酒就坐下，不想，我们也不强求。”
玄鸣悠然一笑，拿着根筷子撬开一瓶啤酒，咕咕咕几下喝光，摸摸嘴角，笑容不改。
“李部长，我还算有诚意吧。”
“玄总豪爽，要是贵公司之前办事也能是这个风格，我的手下也不至于窝着一肚子火。”
玄鸣拿起白酒，转着圈地给大家都倒满，举起酒杯，“今晚不谈工作，我就是来给各位弟兄灭灭火。我先干为敬大家随意。”
……
卫生局的一把手和方逸行赶到的时候，几个大老爷们都已经喝趴下，说胡话了，玄鸣则拿着根烟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地抽着，来者不拒，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势。
王局一脸怒色，拽起李部长的衣领，“这是干嘛呢？什么做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