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人的生活习惯和风俗,跟其他国家的人有非常大的差异,这源于他们的社会形态和修炼方法。
众所周知,异兽的血肉,对人类来说就是一味毒药,异兽的等阶越高,对人类的毒性就越强。
虽然吃下它们后,能获得一定的力量,但代价太大了。
只要把它们吃下肚子,神智就会变的越来越混乱,变得残忍嗜血,变成疯子,更有甚者,身体都会发生异变,直接多长出一只手、一只脚来。
当然,只要有问题,就肯定有解决的方法,而这个方法,便是南疆人的修炼方法。
在他们南疆有一种花朵,名叫四季花,特别珍贵,就是最普通的一朵,也能卖上一头牛的价钱。
顾名思义,这四季花,是一种在每个季节都会开花的花,但它之所以会卖到这么贵,是因为它有一个特殊的功效。
就是中和异兽血肉中的狂暴特质。
只要按照规定的量,把异兽血肉和四季花放到一起烹饪,便不会产生太大的副作用。
这就是南疆人的修炼途径,通过吃来增长实力,比起其他国家可要简单太多了。
但这种简单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四季花也有一个非常大的副作用,就是透支生命力,通过四季花修炼的南疆强者,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五岁,仅为普通人的一半多。
这也让其他国家的人,一直看不起南疆人,他们认为南疆就是一个禽兽之国,南疆人就是一群没有开化的野兽。
而会让别国生出这般夸张偏见,主要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起源于各个国家的上古传说。
基本在每一个国家,都有这么一个大同小异的神话故事,说在几千年前,人族还非常弱小,只能在犄角旮旯里惶惶度日。
是因为圣子的降临,给人族带来了科技、功法、铸造术,人族才从此走向巅峰。
只有南疆国,说自己的修炼方法是跟异兽学来的。
如此比下来,南疆国的四季花确实不太上档次。
但可不要看南疆人的修炼方法,比较简单粗暴,就认为南疆人不强,南疆的实力可是仅次于苍玄的国家。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社会形态过于低级,无法有效的凝聚群众力量,就凭他们的纸面实力,都能把苍玄和北离摁一块儿锤。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不思进取,只能说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就因为吃异兽的行为,让他们这儿的疯子实在太多了。
动不动就有人想不开,狂吃异兽把自己喂成怪物,然后报复社会,严重阻碍生产力的增长。
然而生产力不增长,社会就不会进步,他们就只能继续停留在奴隶制社会,就会让奴隶主的地位更加稳固,进而造成更大的社会矛盾,更多的人想不开,更多的报复社会,更阻碍生产力的增长。
如此,便让负面反馈形成了一个闭环,如果没有外力打破,南疆将永远止步于此。
正因为这个原因,当年的柳玉凌怕孩子学坏,都没有带王欣来过南疆,只是偶尔给她讲了些南疆的情况。
所以王欣在这儿,真就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
好在她有跟爷爷学过各国方言,起码能打听打听问一问,虽然南疆口音有点重,但以她的聪明才智,肯定是不会被难住的。
“大哥,你知道医馆怎么走吗?”
“熬夜,歪果仁吗?竹马跑这种地方?要贼管吗?酒往天上走啦,酒馆啦变啦,蒲扇太园的啦……”
王欣心态炸裂,看着眼前大哥手舞足蹈的给他比划,上嘴唇吧唧下嘴唇,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个个词分开来她都听得懂,可一串起来,这是让她熬夜跑天上开酒馆吗?
她真的是绝望了,这大哥已经是她最后的机会,是她这一路上,找见的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人。
至于其他人,她别说问,连瞅都不敢瞅一下的。
王欣这态度倒也不是看不起这边的人,主要是那三只眼睛三只耳朵的,她也没打过交道呀……
没错,变异就是南疆人的常态,这些变异人,都是些被逼到绝路的赌徒。
在南疆,不是所有人都有自由,那些能走在大街上的人,不是猎人、战士,就是上档次的奴隶和上层奴隶主。
剩下的普通奴隶,别说上街,就是出个门,都会被当做逃跑打死。
那些不愿意做奴隶的人们,又不可能买得起四季花,便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各种土方和骗子,用生命做一场豪赌。
结果,当然就是满街的变异人。
王欣最后还是放过了口干舌燥的大哥,崩溃的走在大街上,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撞到医馆。
可走了一大圈下来,医馆没碰着,奇奇怪怪的现象倒是瞅见不少。
就比如整条街上,她就没见过几个女人,而这些人又不知是因为什么,总在刻意的躲着她,仿佛她是啥恶鬼似的。
还有路上的小摊位,王欣也没见人卖过啥正常东西,全是啥啥啥的脑袋,什么什么的肝脏,什么什么的腰子,基本都是异兽身上的小零件儿。
她真的不懂了,南疆人就这么血腥的吗?
而且他们从哪儿杀的这些异兽?这边的异兽就这么泛滥吗?
眼前的一切,已经快把王欣搞自闭了,南疆的每一处地方,都和她格格不入,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
直到她迷迷糊糊的飘回垃圾场附近,再次看到那座复古的宫殿时,她才猛的想起。
那光头壮汉说的不就是标准普通话吗!那她为何还要舍近求远呢?
可走到大殿门口时,王欣还是停下了步子,她太讨厌那个死光头了!
但都走到了这步,她哪儿还有别的选择。
只得强行压住心里的不甘和委屈,尽量摆出一副邻家小姑娘的腼腆模样,让自己显得更真诚些。
而后又做了好长一番心理建设,才轻轻叩响门环。
不同于门这边的墨迹,门那边的回应,倒是出人意料的快。
刚敲响门环不到三秒,门里的光头大汉,就激动的把门推开,满脸谄媚之意。
那小眼睛一眯,小嘴巴一翘,和早上的凶煞模样判若两人。
王欣呆住了,不止她,光头大汉也呆住了……
“你们两个死要饭的,还敢来呀!得得得,算大爷我怕了你们了,这袋子钱你们拿好,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被气急败坏的大汉骂成这样,王欣也彻底绷不住了,当即回骂道。
“你个看门的死光头!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像是要饭的?就你这点破钱谁稀罕?只要我乐意,我能拿钱砸死你!”
大汉被骂愣了,随即露出满脸的惊讶和诧异,立马将眼前人重新打量一番,在心里喃喃自语。
“在南疆会说普通话的可不多,最起码都得是贵族,可一个贵族跑这里干嘛?还搞得如此蓬头垢面,跟刚从垃圾场钻出来一样,而且听人语气,好像来头不小呀……”
大汉是越观察越心惊,越看越肉跳,愈加后悔起自己的莽撞。
王欣的头发衣着是有点脏乱,脸也有点黑,但细瞅下来就可以发现,耐人寻味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首先,就是人衣服的材质,有点见识的都能认出来,这可是冠绝天下的苍玄丝绸,稍微小点儿的贵族都没资格穿。
其次看人相貌,哪怕这般肮脏,浑身散发着难以言语的恶臭,也无法遮盖她那倾城绝世的容颜。
再加上她那涉世未深的天真,和比普通人家孩子远要尖锐的棱角。
不就是妥妥的一个千金大小姐吗?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姐饶恕,就是不知道小姐是哪家的千金,万一我们两家还有点渊源,这就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见光头如翻书一样的变脸速度,王欣挑了下眉毛,看不出来呀,这五大三粗的臭汉子,心里的弯弯肠子还不少。
随后,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渐渐在她心里勾勒而出。
“我是哪家的凭啥给你说?还敢说冲了龙王庙,就你这破房子还庙啊!真冲了那也就冲了,谁稀罕!”
光头大汉这下可真是大汉了,满额头的汉珠子直直往下掉,心里的惊慌,让他脸上的阿谀奉承四字,愈发明显。
“是是是,小姐说的对,就我们这小破房子,冲了也就冲了,不见怪,不见怪……”
“切,让开,赶紧把你们这儿的好药全给拿出来,给这小乞丐治治伤,哦,对了,给我搞点吃的……”
喷完,王欣就迈着六亲不认的步子,肆意的向宫殿里走去。
到现在,她肚里的小气儿不仅消完了,甚至还有那么亿丢丢的小得意,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在心里暗自偷笑。
“没想到呀,我演技竟然这么好!不对,玄宗宗主是我爹,那我就是千金呀!最起码也是干千金!”
王欣心里是越想越开心,那步子也迈的是越来越豪横,连带着光头的小心肝儿,都跟着步伐的节奏不断蹦极。
他现在是真觉得,自己得罪了啥不能得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