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宝山的说服下,五个人都有了新的打算。
他们在两日的调养后,开始由张宝山安排着,给老张家干活。
本就是庄稼人,下地翻土,做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不过五六天,地翻好了,土豆、红薯、玉米、蔬菜、都播了种。
而张大海每天除了安排院子里的事,就只往文叔的院子跑。
除了吃饭的时间,都跟着文叔文凛,识字读书。
和以前不同的是,许氏没有再叫两个妮子去铺子里帮忙。
而是把大妮交给文叔,给二妮就近寻了个医馆,重新拜了个师傅,继续学医。
许氏也豁然开朗了,无论余氏的食铺生意如何火爆,许氏都很坦然的应对自家买卖。
娘说得没错。
与其给两个闺女再多的嫁妆,不如让两个闺女有真本事。
像娘一样,有本事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缺衣少食。
更不会被人看轻、欺负!
这才是一个母亲,该给子女的。
张大山也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在铺子里妇唱夫随的帮忙。
倒是那日和张小胖比试的东临苑,忽然撤了丧事的白灯笼,打开门,像是要恢复经营。
只不过,如今站在柜台里的,居然是那日与张小胖比试的厨子。
当天那个老板娘,进出与那厨子,眉来眼去的。
余氏一边帮客人打包血肠,一边好奇的往那边看。
这时,两个穿着体面的老人,领着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东临苑就开骂了。
“你个狐狸精!我儿子才娶你多久?就把命搭上了!还想占我儿的产业!我告诉你,没门!你快把这楼子的房契,给我交出来!不然,我们就告你通J害命!”
合着,来的是那掌柜的爹娘和兄弟。
那老板娘甩着罗帕,靠在门框上,眉眼妩媚的瞅着门口三人。
“你们儿子,让我守了寡,我还没地撒气去呢!少跑到我门前来找事儿!你们可看清楚了,我可不是刘氏那个软骨头,任你们骂来骂去没脾气。说我克死你们儿子,你们怎么不找对面的麻烦?你们儿子怎么死的,你们问他家去!一家子的软骨的病,门外跪地,门内横!”
那三人也是个没脑子的,转身指着余氏就问:“害死我儿子的,是你家不是?”
“嘿!”余氏把袖子一挽,挺着个肚子站到门口。
“啥叫害?比试是你儿子比提出来的,比不过,活活把自个儿气死喽,还成了我家不是?我是给你儿子灌药了?还是冲你儿子捅刀子了?你家要不服,告我去啊!省城里,谁不知道他是被自个儿气死的?还跑来找我家麻烦!”
张大林把余氏往旁边一拉,手直抚背上:“小心动了胎气,深呼吸!深呼吸!”
“一旁去!”余氏推开自家男人,指着门外大吼:“觉着我家是刚入城的,好欺负是吧?有本事,你们来试试!呸!”
当她余氏这一年多,白跟老太太混了?
打架不行,嘴上功夫,还能不行?
余氏这么一吵吵,把后院的人都惊动了。
张宝山领着五个壮劳力往门前一站,加上张大山张大海张大林,九个壮汉,生生让他们把到嘴的话,硬憋了回去。
林桃揉着睁不开的眼出来,热闹已经散场。
又揉着眼,回去继续睡。
鬼知道,她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
早知道自己放出来的,是个妖孽,当初还不如不救他呢!
余氏看到母亲疲惫的背影,不由的问旁边的李美荷。
“小荷啊!娘这几天咋了?白天除了吃饭,就只剩下睡觉。是不是病了?要不要请个郎中给看看?”
背着丫蛋的李氏,面色尴尬。
“我、我也不知道啊!婶子最近,好像昼夜颠倒了。昨儿晚上,我只听到婶子房里,叮咚乱响,像是摔东西,又像是打架。可婶子没喊,我也不敢去看。”
余氏跑去许氏,让二妮回来的时候,去看看小老太太,别病了他们都不知道。
许氏是个心里放不下事的。
直接跑去把二妮,和二妮的师傅,都请了来。
好不容易刚刚睡着的林桃,硬被把了脉。
“问题不大,开几幅安神的药,助眠即可。”
帘子里,林桃直拍脑门,把一众人打发出去,钻进被子继续睡。
她得好好补眠,好应对晚上来找麻烦的疯子。
……
是夜。
林桃品着一盏茶,等着被人上门找茬。
果然,入夜十分,披头散发的疯子又来了。
第一天晚上,她在床上看到这披头散发的疯子,差点没被直接送走。
“你有完没完?合着,我放你走,还是我的错了?天天这么来闹,你不烦,我都烦了好不好!”
男人伸出苍白手。
“刀!还我!”
林桃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盏捏碎。
“行啊!银子还我啊!总不能,我被你骚扰了几天,耽误了睡眠,还得倒赔上银子吧!银子拿来,我立马还你刀。”
“那我就杀了你,自己找!”
“嘿!”林桃拍桌而起:“你个没良心的小狼狗。姑奶奶救了你,你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居然天天晚上惦记着要杀我。”
门口人影晃动,也就是林桃反应快,操起桌上的棍子可劲的抽。
林桃会的那点招式,这些天,也都使了个遍。
这男人一开始,会应接不暇,被打个猝不及防。
可之后,再使同样的招式,他便能轻易化解。
所以无计可施的林桃,造着他身上,没个章程的乱打一通。
屋里叮咚一阵乱响,持续到近天明。
两人就这么你来我往的,过了近百招。
最后,还是林桃以反应取胜,将棍子卡在男人的脖颈上。
在男人身后扣着木棍的林桃,喘着粗气。
“老娘服了,刀给你,银子也不要了!你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行不行?”
男人没吭声。
林桃慢慢松开棍子,从裙里抽出匕首,塞进男人怀里。
“滚滚滚!没见我是上了岁数的人吗?天天晚上这么闹,陪不起你!”
男人捂着胸口的匕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么容易就还他了?她真不知道这匕首意味着什么?
又或者说,这匕首被调了包?
四声鸡鸣,男人手握匕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