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文茵听到了一句,“已经都安排好了,一切都没有问题。”
剩下的话就像是温吞的酒在人的口中,咕嘟咕嘟,什么都听不清楚。
池文茵半趴着贴着墙面,脚步慢慢朝着一处缺口处移动,就着天光,就看到了两个被青色勾勒出来的影子。
池文茵探出头正要看,天空中一声长鸣,她身体一凛,赶紧蹲了下来。
那在天空中的黑影划了过去,池文茵听着周围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
她将头探过了矮墙,发现哪里一个人都没有。
池文茵出了恭往回走,就看到卫子詹还是和雕像一般站在那里。
卫子詹看到了刚才池文茵的举动,他有些担心的问道:“夫人,发生了什么?”
池文茵对他指了指,两个人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池文茵这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卫子詹。
卫子詹摇了摇头,他刚才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池文茵从怀里拿出了昨晚拿到的那张丝绢,借着外面的天光,仔细的看了起来。
君昭,无忧国公主,(无忧国:灭国,但仍然存在,具体位置:死人谷,进入方法:不知。)
“具体位置”这几个字是后来加上去的,上回她带着巫霁云一起出来,遇到了削金,这些字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填上去的。池文茵想着,点了点头。
果然,削金要价那么贵也是有道理的,这消息更新的倒是及时。
池文茵继续看,下面写着:掌握有无忧国返老还童秘术。
无忧丸,这是池文茵看到这句话后脑子中冒出来的第一个词。
接下来记载了君昭在外行医,甚至是和池泓桦的相识过程也有记载,这些池文茵都听君昭说过,倒也没有什么好奇的。
接着写的是君昭来周国被关押的地点以及如何从天牢出去的。这些池文茵有些部分是亲历者,也没有什么探究的。
继续往下看,池文茵就看到了这张丝绢的最后一句话,她慢慢眯起了眼睛。
卫子詹看着她神色异常,赶紧凑了过去。
池文茵轻声在卫子詹耳旁说着,卫子詹一边听,一边点着头。
两个人商量完了,这才从屋子里出来,绕过院子到了客栈的大堂。
此时大堂没有什么人,池文茵看着空气中弥散着客栈内浑浊的灰尘。
“你来了。”卓鲁赞亚看到池文茵叫了一声。
池文茵扭头,看着卓鲁赞亚笑着招呼自己。
池文茵朝着卓鲁赞亚走去,就看到眼前案几上摆着几个盘子,都是一些精致的糕点。
“怎么有这些?”池文茵有些诧异,在这荒郊野外还有这般美味。
“我让他们专门去买的,想着你醒来就能吃到了。”卓鲁赞亚笑着,像是在给池文茵邀功。
池文茵赶紧道了谢,这才坐在了卓鲁赞亚的身边。
刚坐下,一杯清茶就摆到了她的面前,池文茵接过了清茶,喝了一口,昨夜的酒醉引起的头疼似乎好了很多。
卫子詹看着卓鲁赞亚献殷勤的样子撇了撇嘴巴。
日头渐渐升起,一扫周围的寒冷,池文茵吃着东西,额头冒出了一层薄汗。
哐当一声,客栈的门被砸开,带着热度的空气在客栈的大堂里弥漫开来。
池文茵下意识的一回头,就看到一队人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
这些人基本都是商人打扮,后面又跟进来了几个人,是随从的装束。
“你们这里有什么吃的?”为首的那个人正在脱自己身上罩的外衫。
池文茵看着他,眉毛皱了起来。
“怎么了?”卓鲁赞亚靠近池文茵,问道。
“他们不是商人。”池文茵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一点卫子詹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走路姿势,以及身上藏着的一般人不会注意到的匕首,都在昭示着这些人不是简单的商人。
卓鲁赞亚听了这句话,看向了这群人。
那面那个粗壮的男人已经走了过去招呼他们。
那一群人看着店里只提供肉食和简单的青稞面,露出了一脸不愿意的表情。
但是当他们注意到了在大堂一角看着他们的卓鲁赞亚、池文茵和卫子詹,摆了摆手,说道:“有什么好的都上来。”
两桌子人互相瞟着对方,池文茵吃的差不多了,对着卓鲁赞亚说道:“我们回去吧,昨晚麻烦你了。”
“你吃好了。”卓鲁赞亚正拿着一块糕点放在了自己的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我送你回去吧。”
池文茵的目光在那一群人身上掠过,今早难道是他们的人?他们是谁?
池文茵对着卓鲁赞亚点了点头,看着他把吃的放进了嘴里。
一行人从客栈离开,朝着大叶城而去。
回到了皇宫,在那里等了一夜的巫霁云早就坐不住了,他焦急的看着卓鲁赞亚离开,这才问池文茵事情的进展。
“卫子詹已经去打探消息了,有了确切的消息我们直接行动。”池文茵安慰着巫霁云,将整个计划告诉了巫霁云。
巫霁云听着,皱起了眉,“这是不是太危险了?”
“现在只能这么办了。”池文茵觉着这是现在最可行的办法。
两个人还在咬着耳朵,那面丹朱在寝殿门口说道:“公主,皇后娘娘有请。”
池文茵对着巫霁云摇了摇头,这才出来问丹朱:“姑姑有说找我什么事情吗?”
丹朱这段时间和池文茵也熟悉了,她凑到了池文茵耳边,说道:“是公主和赞亚王爷的事情。”
池文茵心里咯噔一下,自己昨晚和卓鲁赞亚去削金的事情是被姑姑知道了吗?
池文茵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丹朱在一旁说道:“公主,皇后娘娘等着呐。”
池文茵跟在丹朱身后到了池秋月的寝殿,一走进去,池文茵就看到卓鲁赞亚垂着头站在那里。
池文茵深呼吸一口气,面带笑容走上前对着池秋月施了礼。
池秋月看着池文茵,对着卓鲁赞亚说道:“还不跪下。”
就看到不远处卓鲁赞亚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池文茵站在那里,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成何体统,你就这样拐带了茵儿,说,要怎么罚你?”池秋月恨恨的看着卓鲁赞亚说道。
卓鲁赞亚的声音抖了起来,他赶紧匍匐在了地上,说道:“母后,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了。”
池文茵看着卓鲁赞亚紧张的样子,上前对着池秋月说道:“姑姑,不是表哥的错。”
“你不要替他遮掩,他现在都敢自作主张了。”池秋月说着,池文茵却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池秋月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似有怒气随时喷薄而出。
“姑姑,都是我让表哥做的,姑姑,你别生气了。”池文茵看着卓鲁赞亚跪在地上,身体不住的打颤,赶紧解释道。
“你……”池秋月愣了一下,打量着池文茵,“你不要替他开脱。”
池文茵不知道卓鲁赞亚是怎么和池秋月说的,只能含糊其辞的说,“表哥是听我的才这么做的,不关表哥的事情。”
忽然,池秋月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