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啊”那秀发原本铺开缠绕如世上最上等的丝绸.力尽后散开.肆无忌惮的零落在地上.就好像一个绝世的优伶.一曲歌罢.跌落在地.
“这头发.你”曲勇知道在十八般武艺中有一样叫鞭.可宫本晴子的头发.比之世上任何鞭法都毫不逊色.他一张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在外面了.心中震惊可见一斑.“你单凭这一甩鞭.我肯定那渡边秀树就万万不是对手.只要你擒住了他.不就可以出去了吗.”
的确.宫本晴子的头发竟然长到可以直接从对面甩进曲勇这间牢里.那么要擒住过道里的渡边秀树并非不可能.为何她会被困二十年.
“出去又怎么样.不出去又怎么样.这里不是很好吗.”宫本晴子一昂头.已经将所有头发收回.软软的落在身边.然后继续用她骷髅般的手梳着.道:“你出去之后.就忘了这里的一切.我此生已不愿再见任何人.”
“你是自己不肯出去.”曲勇惊道:“难道你就不想见一见自己的女儿吗.”
“奈月的事.以后就拜托你了.”宫本晴子的声音中不见任何的留恋.道:“其实.这些年來.我一直都希望能将奈月嫁给秀树.秀树也很赞同这个决定.但听他后來的口气.似乎奈月并不喜欢这个决定.哎这都是缘字啊.”
“嫁给渡边秀树.”曲勇又不懂了.“就是渡边父子.才把你害的这么苦.你还要将奈月嫁给他”
“这个日本.除了秀树.沒有男人能保护得了奈月.”宫本晴子似乎看到了什么.喃喃道:“你看到了渡边秀树的邪恶一面.但只要用得好.邪恶也会成为你的助力.”
“啊.”
“哎.”宫本晴子道:“当日你不是想问我.回到日本之后的事情吗.”
“是.”
“我现在就告诉你.”宫本晴子道:“当日.我带回去的一脉真喻.是假的.”
“假的.”曲勇失声道:“是你作假了.”
“不是.是空道道长传给我的.就是假的.他改动了一些关键的行气运劲方法.丹劲之后步步杀机.九死一生.他这一变就是十死无生.我师父一练之下立即走火入魔.瘫了半边身子.所以他将我赐死了.不过我在大海中被渡边父子暗中救起.”
曲勇后背发凉.暗道:“难道当年空道道长早就看穿了她來中国的目的.所以不动声色故意传了假的一脉真喻.如果真是这样.那人心也太可怕了.就算是这样出世的高人也能免俗.”他这样想着.口里道:“原來如此.不过这一切应该已经结束了.奈月又还有什么危险.”
“奈月的危险.就在于她是天命的女儿.终有一天天命会來找到她.”宫本晴子叹息道:“就算天命沒有找到她.我师父的伤养好了.也会利用奈月为鱼饵.将天命勾出來.要挟他交出一脉真喻.她的出生.就注定了要成为我师父的筹码.”
曲勇道:“所以你要找一个人保护她.”
“对.这个人就是渡边秀树.”宫本晴子道:“他在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我就看出來.这个人长大后绝对是一代枭雄.手段之凌厉.心肠之狠毒.心思之缜密都是天下绝无仅有.最关键的是他能忍.综合这些.我肯定他绝对是日本这几百年來最可怕的人物.所以将奈月交给他.我很放心.”
曲勇道:“难道你不怕奈月是羊入虎口吗.”
“当我知道自己被穿了琵琶骨.已经知道保护不了奈月.所以我跟他做了这个交易.”宫本晴子道:“我永远囚禁在这里不走.而他就永远保护奈月的安全.这些年來.奈月不是很安全吗.”
曲勇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交易.但母爱之伟大可见一斑.为了自己孩子的安危.她宁愿一个人苦守在这种地方二十年.“难道你不怕他毁诺.”
宫本晴子道:“他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对他最有利.况且我渐渐看得出來.他对奈月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情.”
曲勇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名词.“与虎谋皮.”
“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宫本晴子道:“我想将奈月交付给你.”
“给我.”曲勇道:“为什么.”
“沒有为什么.”宫本晴子道:“我有种预感.如果说渡边秀树是日本几百年來最可怕的人物.那么你会是唯一能够克制他的人.”
“什么.”曲勇也知道现在宫本晴子根本不会跟他开玩笑.但他最多不过是个暗劲.手上无权无势.天下高手之多.哪里轮得到他.实在是想也不敢想.
宫本晴子诚恳道:“答应我.照顾好奈月.就算是我传你秘技龟藏的报答好了.”
“是.”曲勇正色道:“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全力保护樱井奈月.怕就怕我能力有限”
“你可以的.”宫本晴子说完这句话.就此沉默.再也不开口了.身化一段枯木.了无生息.
曲勇深深得看了最后一眼这个奇女子.她的一生跌宕起伏.所做之事到底是对是错.也许百年后也未能盖棺而定.
因为是在门内.所以曲勇很轻易的打开那个复杂的门锁.面前竟然是一条朝上的石阶.石阶光线阴暗.但也不算太长.
曲勇拾阶而上.很快到了尽头.居然是一块完整结实的漆木板.他轻轻的敲打了两下.传來“笃笃笃”的声音.好像是木板上面盖了什么东西.
“笃笃笃”他又敲了几下.忽然下面也似有人在敲.从上传下來“笃笃笃”之声.
曲勇听得分明.这绝不是回音.“难道上面有人.都怪我江湖经验不足.这下可要被抓了个正着了.”他这般想着.左手已经弯曲成鹰爪.就等上面的人打开木板.來个先声夺人.“希望守门的.只有一个人.那我还有希望能赢.万一是两个人.又或者有枪.那可是大大的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