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蕊妃不料淳静有此一问,当下心中相当畅快,不阴不阳的笑应道:“自然是真的,呵呵!”
淳静小小年纪哪里知道蕊妃话中含意,见蕊妃此时笑容满面,当下对蕊妃的警戒也放松了许多,上前一步,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淳儿的弟弟什么时候出来?”
蕊妃轻啍一声,斜瞄了一眼对面恭站的锦嫔,冷笑着言道:“这个嘛至于何时出来,本宫也要问淳儿的额娘了。”
锦嫔面色大变,轻呼道:“娘娘,淳儿还小”不待锦嫔说完,淳儿己经兴奋的扑向锦嫔,仰首笑问道:“真的吗?额娘您可知道淳儿的弟弟何时出来陪淳儿?”
锦嫔汗冷淋淋,一把捂着淳儿红嘟嘟的双唇,暗声喝道:“淳儿,休得胡言乱语。”言毕,急急对一旁伺候的蓉翠言道:“快将淳儿带下去,本宫有话与娘娘说。”
蓉翠此时也惊的花颜失色,慌乱的点了点头,轻拉着淳静言道:“公主,奴婢陪你去后殿玩耍。”
淳静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依的扭动着身子,小嘴撅的老高言道:“不要,不要!额娘还没有回答淳儿的问话呢!”
“哎呀,小祖宗,奴婢求您了,快别说了”蓉翠急的语无伦次,顾不得许多拉着淳静一面向外走动,一对向殿院里伺候的小平子,呼道:“小平子,快伺候公主去后殿玩耍”
声音渐远,淳静终于在蓉翠的连哄带拽下向后殿而去。正殿里此时仅余下锦嫔与蕊妃,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锦嫔上前两步对蕊妃福了福身子,乞声言道:“娘娘,淳儿只是个孩子,她什么也不懂,娘娘有话尽管吩咐臣妾便是,淳儿还小,她什么也不懂的。”
蕊妃满面阴霾的硬声言道:“锦嫔说的不错,淳儿的确什么也不懂。放心,本宫会好生教导她,日后定会让她什么都懂。”
“啊?!”锦嫔脸面苍白,只感背心腾起阵阵寒意,暗道:蕊妃果真前来兴师问罪了,看来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娘娘,臣妾不明白您的意思?请娘娘明示,可有臣妾做的不妥的地方,求娘娘明示。”锦嫔心中如万马奔腾,却仍旧强作镇定的缓声言道。
“哼!你不明白?”蕊妃冷冷的伸手掸了掸裙摆处并不存在的灰尘,抬头直视着锦嫔的眼眸,沉声言道:“本宫看你心中定然如明镜似的,逸心宫里的贱人,时至今日倒是越发逍遥了,究竟是何缘故,你可有话要对本宫解释!”
锦嫔心知此事己无避开的可能,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惊骇,神情自若的对蕊妃福了福身子,轻声言道:“娘娘,臣妾冤枉。臣妾己照着您的意思,将香炉相赠于纯嫔。只是为何纯嫔身子无碍,臣妾也困惑的很。臣妾对娘娘的忠诚可昭日月,娘娘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
锦嫔镇定的神色,倒让蕊妃心里有些拿不准了。在她看来,若锦嫔在香炉上动了手脚,此时自己亲自上门质问,锦嫔定会惊慌失措急急告饶。可此时锦嫔反倒镇定自若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蕊妃不由暗道:莫非本宫当真错怪了锦嫔。
蕊妃面上疑色稍纵退逝,却未能逃过锦嫔的眼睛,锦嫔趁热打铁的上前两步,对蕊妃言道:“娘娘,当日薜公公送来香炉时,臣妾也仔细察看了一番。香炉质地乃金铜材质,若臣妾曾猜错的话,个中‘宝贝’定然是在香炉底座夹层里。”
蕊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脸上怒意不由自主的淡了五分,她当然明白锦嫔口中的‘宝贝’,便是制造香炉时暗中加入的药物。
锦嫔继续轻声言道:“金铜香炉材质坚固,若是仅让‘宝贝’自行从侧面微小的雕花间隙里渗出,臣妾以为定然是极其不易的。再者”
锦嫔还未说完,蕊妃己经极不耐烦的接过话去言道:“可是倘若点燃薰香,炉底受热‘宝贝’遇热即散,定会事半功倍!”
“娘娘,您说的没错。倘若香炉底座受热,定然会充分发挥‘宝贝’的功效。可是倘若炉底并不曾受热,那‘宝贝’岂非有似于无?”锦嫔说话间,己故作随意的行至与蕊妃并列的侧椅上坐定,神色更是显的极为平静。好似蕊妃此番前来,并非是兴师问罪,而是与她商议事件一般,无形中将正殿内原本僵硬的气氛化解开来。
蕊妃此时满脑子里装的都是关于香炉的问题,自然并未意识到锦嫔己将话题成功的从她是否忠诚之谈上,转移到了香炉效力发挥的方向去了。
“炉底怎么可能不曾受热?”蕊妃颦眉自语:“难不曾这贱人并未使用此香炉?”
“娘娘,倘若香炉一直使用,而炉底却并未受热,唯有一种可能。”锦嫔凑过头去轻声言道。
“何种可能?”蕊妃急声询问。
“纯嫔定然未将此炉用作薰香之用”锦嫔淡淡的言道,随即向蕊妃望去。
蕊妃略作思绪,顿时恍然大悟:“本宫明白了!那贱人定是将此炉用作敬拜菩萨之用了。接触炉底之处乃竹制支节插于炉灰之中,自然不比薰香所用之炉,直接在炉底薰燃会使其受热。”
见蕊妃自言自语间,己将此事自行作了解释,锦嫔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地,暗地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前些时日,锦嫔前去看望银雪时,并未嗅得其寝宫内有薰香的气味,却见寝宫内的东南角有一方锦帘遮挡,锦嫔好奇一问,方才得知内里供奉着送子观音。因此锦嫔暗自猜测,想来观音跟前的香炉便是自己所赠之香炉。如此一来,锦嫔心中也安稳了许多。
蕊妃理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恨声言道:“贱人,想不到人算不如天算。竟然让你如此轻易的躲过了一劫!锦嫔,看来此事并未圆满,本宫还得累你做些动作了。”
锦嫔闻言,心中刚放下的石头又提到了嗓子眼,微急的言道:“娘娘,如今并无由头若冒然再以物相赠,岂不是无端端的惹人怀疑。而且纯嫔宫里所有吃食用度,全经她身边的贴身待婢亲自经手,从不假手于人。据臣妾所知,即使是前些时候,太后指入逸心宫的陌瑶也并未分配差事。因此,陌瑶明面上是指给了逸心宫,实则上却因闲逸无事,整日往慈宁宫里去,在慈宁宫里呆的时间,反倒比在逸心宫的时间还要多。臣妾哪里有机会暗做手脚啊?”
“哦?”蕊妃闻言顿时来了精神,情绪也显的高扬了许多:“如此说来,陌瑶定然是长期往返于慈宁宫与逸心宫之间?”
“是的!”锦嫔不安的轻声应道,蕊妃的神色让她有种不祥的预兆,暗道:蕊妃又准备打什么鬼主意啊?
“好,好!”蕊妃一连说了两个好字,随即起身也不理会锦嫔,缓步向殿外走去:“算算时日,本宫也有好长时间未去慈宁宫里探望太后她老人家了,真真的不孝啊!呵呵!看来本宫也得时常去太后宫里走动走动才是。”
说话间,蕊妃己踱出正殿门外。锦嫔极不为安的跟在身后,轻唤一声:“娘娘,您这是”却又不知该作何言语,蕊妃心中究竟是如何打算,她一时也捉摸不透,倒显的有些无措起来。
蕊妃步入殿院,回身向锦嫔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笑,不阴不阳的言道:“放心,本宫自有用你的时候,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你便老实的呆在宫里,好好的陪着你的淳儿吧!”
锦嫔心中如同挨了一记闷锤,顿感郁闷非常,若说香炉之事她可寻应变之计的话,那如今蕊妃抛下这无头无脑的话语,却让她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未知的事她又当如何应对呢?
“臣妾恭送娘娘!”锦嫔恭敬的叩拜而下。随即目送蕊妃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处。返身进殿,锦嫔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侧椅上,四肢酸软疲惫不堪,背心处阵阵冷汗渗出,连亵衣都快湿透了一般。
蓉翠许是见蕊妃己经离去,快步奔入殿内,关切的询道:“娘娘,您可还好?适才蕊妃娘娘可有为难于您?”
锦嫔无力的摇了摇头,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一把抓住蓉翠的手询道:“淳儿呢?快将她带来,本宫有话要对她说。”
“是,奴婢这就去。”蓉翠快步向后殿走去,不多时牵着一蹦一跳的淳静进了正殿。
淳静一见婂嫔便快步上前,拽着她的阔袖撒娇的轻轻晃动着:“额娘,适才蕊娘娘所说的”
不待淳静说完,锦嫔一把将淳儿拉入怀中,急急的言道:“淳儿,你可愿意与额娘分开?”
淳静闻言神色骤变,顿时将蕊妃忘了个一干二净,稚嬾的童音从锦嫔怀中传出:“淳儿不愿与额娘分开,淳儿要与额娘永远在一起。”言毕,抬头望着锦嫔有些着急的询道:“怎么?蕊娘娘又要讨淳儿过去吗?淳儿不要,淳儿不要,蕊娘娘好凶的,淳儿怕!”
言语间,淳儿的急呼声己带着了隐隐哭腔。
“淳儿记住了!”锦嫔将淳静推开少许,双手撑着她的双肩,神情严肃一字一顿的言道:“淳儿可记住了,今日蕊娘娘所说的每一个字,万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就连你纯娘娘也不能说!否则淳儿便不能和额娘在一起了,永远不能!明白吗?”
淳静似懂非懂的眨巴着雾气朦胧的大眼睛,谨重的点了点头:“额娘,淳儿明白了。”
“将额娘刚才说的重复一遍!”锦嫔还不放心,对淳静继续言道。
“淳儿不可以对任何人说起,今日蕊娘娘所说之言,就连纯娘娘也不能说。”尽管淳静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却依旧一字一顿的重复着锦嫔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