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洛月垂眸,她是没弄明白宁修寒的意图,昨晚她遇刺的事情,已经这么快就传到的宁修寒的耳朵里。不愧是北楚的皇帝,她这府邸里,怕是有不少宁修寒的耳目。
宁修寒见她许久不答话,又开了口,“小美人,怎么不说话了,日后可是要母凭子贵的,这腹中胎儿一定要守好。”
阮洛月:……
暮秋是听不下去了,愤愤不平地插了话:“我家小姐才不是母凭子贵,姑爷可宠我家小姐了。”
好在是宁修寒没有治暮秋一个顶撞之罪,只是笑了。
“这府里不安全,要不要随朕入宫?”
宁修寒询问。
“让皇上操心了,昨日许是进了贼,不必大惊小怪。”
阮洛月轻笑。
“倒是朕多虑了。小美人,你可要小心点,朕瞧着这贼像是家贼。”
宁修寒缓缓起了身,在厅中走动,最后停在了南宫玉瑶身边,站了许久。
他儒雅地笑着,“你可要安分点,在朕眼皮子底下,若是动了小美人,朕可不管你是不是阿珩的亲妹妹,照斩不误。”
南宫玉瑶被两个侍卫死死地按着,气得不行了,“你凭什么冤枉我,我要是想让阮洛月死,才不会耍这种手段,直接一刀了结。”
宁修寒似乎根本没有将南宫玉瑶的喊叫入耳,自顾自地放话:“再耍花招,朕砍了你的手脚,做成人彘。”
而后,意味深长地望了阮洛月一眼,摆驾回宫了。
来得莫名其妙,走得莫名其妙。
某阮当时脑海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宁修寒为什么把矛头对准玉瑶?玉瑶昨日明明是跟她共处一室。
除了她困惑,其他人也不自觉地多看了南宫玉瑶两眼。
只见她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宁修寒的背影,骂了一句昏君。
“该不会真得是你故意贼喊捉贼,勾结外人伤了我家小姐?”
暮秋性子直,直接说出了所有人的心中疑惑。
“胡说八道,我都说了不会耍着阴间手段。”
南宫玉瑶辩解的脸都红了,怒气冲冲的。
“要是真没点什么,皇上为什么偏偏盯上了你?”
暮秋不信,玉瑶小姐的确有动机,早先还想杀了姑爷。
阮洛月轻咳了一声。
暮秋方才不再逼问南宫玉瑶。
“你要是也怀疑是我,就放我回南曙。”
南宫玉瑶脸黑,她当真是冤枉极了。
明明是她昨天帮了阮洛月,怎么还惹了一身骚。
“事情还没查清楚,怎么可能放你走,把玉瑶小姐重新关起来。”
阮洛月勾起了红唇,琥珀色的瞳子漾开了笑意。
她似乎是知道宁修寒的意图了。
“阮洛月,你狗咬吕洞宾,把好心当驴肝肺!”
南宫玉瑶不依,随手拎起桌子上的茶杯去砸阮洛月。
当时陆然就站在不远处,上前挡了。
茶杯砸在她脑袋上,茶水顺着脸往下淌落。
阮洛月一惊,上前一步,关切地望着陆然,“嫂子,你有没有伤着。”
陆然没说话,摇了摇头。
“百里,把玉瑶小姐请回去。”
阮洛月冷眸。
百里听令,强行点了南宫玉瑶的穴道,把人扛回了后院,关了起来。
洛京不安稳,南曙与北楚交界处更是风云变化。
北楚军队驻扎营地。
军营中,萧温珩端坐在桌后,盯着手中的信纸。
他收到了百里的飞鸽传书,只有短短六个字,王妃一切都好。
“主子,萧景琰的精兵已经到了,现在正在安营扎寨。”
若风汇报。
闻言,萧温珩上扬了唇角,凤眸深邃不见底,声线低沉道:“终于来了。”
……
北楚,南曙交界处,是一片荒漠,昼夜温差大,白日犹如夏日,晚上却要围着篝火,披上棉袄。
阮铭城常年征战沙场,倒是习惯,夜深时,拎着一壶酒入了主帐,将酒放在了桌上,“喝点吧,夜里冷,暖暖身子。”
萧温珩正是斜靠在椅背上,借着昏黄的烛火,翻阅兵书。
见阮铭城进来,放下了手中古书,拿过酒壶,洒脱不羁地大口喝了。
“少将军,没必要跟过来。”
他放下酒坛,望了阮铭城一眼。
“要不是阮包子担心你,我也没想跟过来。”
阮铭城没好气,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坛。
可惜手落空了,萧温珩先一步将酒坛挪走了。
“我的东西,不习惯别人碰。”
他冷漠地提醒。
阮铭城愣是被气得差点跺脚。
这小子霸道是真霸道,说不让见阮包子就不让见阮包子,搞得阮包子是他萧温珩的私有物似地。
阮包子可是姓阮,不姓萧。
“别怪我没提醒你,七王爷是有名的战神,无人是领兵作战,还是胆识谋略都高人一等。”
阮铭城提点一句,萧景琰手里的三千精兵,可都是以一敌百,令人闻风丧胆,周围邻国都敬畏着,年年给北楚进贡。
北楚在新帝宁修寒没登基前,也是低南曙一等,所以才送了公主和亲。
“少将军,这是不看好我?”
萧温珩笑了,玩弄着无名指上的玉指环。
“是。你虽然武功高强,可从未上过沙场,领兵作战,并不是一人之事。明日交战,你可有什么策略?”
阮铭城直言,他就是担心萧温珩,所以跟着来了。
原本不准备插手北楚和南曙的争斗,毕竟他曾是南曙的将军,现在跟南曙的将士厮杀,他跨不出那道坎儿。
“少将军不必担忧。我自有打算。”
萧温珩不说破,泰然自若。
似乎是一切都掌握之中。
倒是阮铭城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在主账里踱来踱去。
这领兵打仗,没点策略怎么行。
萧温珩依旧是旁若无人地翻阅兵书,偶尔喝几口酒。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阮铭城忍不住吐槽一句,唉声叹气地离开了主账。
他前脚走,萧温珩就唤了若风就进来了。
“主子有什么吩咐?”
若风一改往日的轻装,换了身厚重的铠甲。
“传书商会,让赵钱孙李按照计划行事,你子时后去接应。”
萧温珩有条不紊地吩咐。
“主子,萧景琰的军队就驻扎在通往南曙的路上,要绕道走山路方能到南曙,来回算起来至少要一天一夜的路程。”
若风担忧,他走了之后,主子身边没人,他不放心。
毕竟萧景琰的实力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