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秘境,位于泰曲西南,舟求东北,一片连绵的山脉之中。
山脉深处,一处耸天高峰,名为亡帽。
此处峭壁如刀切,半边为山,半边如同岩石所造棋盘,竖立于崇山峻岭之中。
在这山崖下方的苍翠之中。
以半圆状,挤满了耸动的人头。
“哎哎,让一让,麻烦让一让,我是要去秘境的。”张冕的双手被人群挤得举过头顶。
“谁来这不是去秘境的?”前方被张冕挤着的年轻人,回过头不耐烦的说道。
这里人太多了,十大家族的天骄除外,各方势力也都将各自满足条件的天骄带来此地。
道宇很大,能修行的远不止十个姓氏的人们。
更何况,张家如今还只是排在第十一位。
听得面前年轻人不耐烦的语气,已经能飞的张冕,难免有些飘。
“你姓什么?”张冕对这位不耐烦的年轻人,表情严肃的问道。
“我姓王,怎么了?”名叫王禄的年轻人丝毫不畏惧,他是王家派来众多子弟当中的一位,年仅十九,便有着二阶顶峰的修为,面对同龄人似乎想要知晓姓名后报复的询问,他完全不害怕。
在王禄心中,自己是道宇第一家族王家的天骄,世间除了鬼有点可怕,其他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好姓氏!燕汉人士?”张冕接着问道。
“怎么了?就是燕汉王家人。”王禄大有一言不合,就率先在进入秘境之前先来个热身的准备。
“壮壮!你来一下。”张冕回过头,对着不远处,身形鹤立鸡群的陈壮壮喊道。
张冕与陈壮壮,在壮壮踩断了张冕的手掌,张冕非但没有怪他,还当众说他俩是兄弟之后,两人的关系就真成了兄弟。
当然,这其中也有张陈两家素来交好的原因。
陈壮壮正在找着张冕,这会儿听见张冕的声音,闻声看来,总算找到了。
不同于张冕被挤得双手举过头顶,陈壮壮就像一头灌木丛中的大象,没谁能阻拦他的脚步,其他人被陈壮壮挤到不耐烦,回头准备说些什么,看见壮壮庞大的身躯之后,又会变成哑巴,继续向着前方,如刀削般的山壁看去。
“怎么了张冕?”
陈壮壮来到张冕身前问道。
张冕回过头给了陈壮壮一个眼神。
王禄见到一个这样如小山一般,名字也极其壮硕的人儿来到自己跟前,心中掂量了一下:算了,这是自己难得的表现机会,族中长辈就在不远处,这还没进秘境就与人起冲突,长辈那里落个坏印象,没必要。
于是王禄也重新看向即将有异象出现的山壁。
“走吧,我们过去那边吧,我看见张列和陈点墨他们了。”张冕说道。
陈壮壮闻言,一手抓住张冕高举过头顶的手臂,率先在人前开道。
转过头看向山壁的王禄被壮壮推了个趔趄,却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的平静。
其他被陈壮壮推开的人,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
张冕觉得很爽,但他仍然不忘感谢壮壮:“壮壮,挤得累么?你要累跟我说声,我自己飞过去好了。”
张冕周身,被陈壮壮推开的人们,一个个看向张冕的眼神,就像看煞,笔一般。
什么时候三阶修士能飞了?
但当壮壮硕大的身躯,再次挤开众人,回头对着张冕,比了一个嘘的动作时,众人迅速收敛了自己对张冕有些冒犯的眼神。
在陈壮壮的开路下,他们二人没一会儿就与大部队汇合了。
众人率先看到的是陈壮壮,其次便是陈壮壮身边的张冕。
张冕远远看见张列,举起手臂挥了挥。
张列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因为他跟张冕关系没有好到要打招呼的地步。
张列是跟着孔家一同来的,张冕则是在与老祖通了电话,表态之后,跟着陈家众人一同来此。
张强张放此刻不知道在人群的何处,但是一会儿秘境开启时,便会出现。
因为进入秘境是按照势力大小的顺序来的。
十大家族之外的势力,率先进入。
十大家族按照自十至一的顺序进入。
这是规矩,因为率先进入秘境的人,有优势,眼前的天材地宝能够率先得到。
意欲资源平衡。
张冕他们张家算是比较特殊的,要等大部队进去之后,他们也参与十大家族进入顺序的排序。
所以他们是包括十大家族在内,第一顺位进入的姓氏家族。
孔家带队而来的是孔书辞,经过孔思远在操场上的言明之后,来到此处的孔家子弟,有孔熊武,孔一,和孔书辞的亲侄女,大眼女孩孔冬至,还有三位看起来很斯文的孔氏子弟。
孔玄与张勋的选择一样,并没有参与此次秘境历练。
陈家则是张冕认识的都来了,陈笑,陈壮壮等在静室同修的一众陈家子弟都来了,陈家别的不多,人是真多。
就连陈点墨都来,张冕起初以为陈点墨年纪尚小,境界不够进入秘境的标准,可不曾想,陈点墨竟然是陈家一种子弟当中境界最高的,三阶中期。
张家则是以张冕为首,张列和张放张强四兄弟,张冕能来,还是他在电话中跟张悠之据理力争而来的机会。
张悠之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会死人的,他则是好像长辈不许他跟着同学们一起参加夏令营一般,会死人都会死,凭什么我张冕就不能去。
张冕是丝毫没意识到,死亡这件事情,真的有可能就是针对他的;但在张悠之的耳朵里听起来,确实老怀宽慰,温室不出凛寒梅,张家男儿当如此。
本来不同意的老人家,被张冕据理力争的语气感动了。
去则去吧,只是老人家接下来在电话中,说了一万句要小心。
张冕不耐烦的挂断电话,却让张悠之有着吾家有子初顶天的感觉。
率先看到张冕的是张强。
张强在身形壮硕得扎眼的陈壮壮的身侧,看见了张冕那张不太熟悉,但贱得让人记忆犹新的嘴脸。
“张冕!”张强兴奋的挥舞着手臂。
张冕听见有人喊他,眼神在人堆里扫了两遍。
旋即同样高兴的挥手:“欸!我在这。”
张冕突然反应过来,张强见到自己为什么这么开心?
自己又为什么要开心的回应?
二人关系在族内很一般啊。
不管了。
“张放呢?你们快过来,张列也在这里。”张冕垫着脚,手往张列的头顶指了指。
张放也朝着张冕这边,开心的挥着手,完完全全一副同班同学在一个陌生的夏令营中相遇了那般。
最要命的是,他们本来关系不太好。
张列懒得抬头,纵使现在他不是娘娘腔了,但是只要张冕一天不道歉,人家就一天不原谅他。
张冕大咧惯了,没有注意到张列的情绪变化。
等张放张强走近,他便开始为族中兄弟介绍他的朋友们:“张列,这大个子叫陈壮壮,是我在陈家的好兄弟,这是陈点墨,我差点被火烧死的时候,是他救了我;他叫陈笑,长得很好看对不对?他叫陈……”
张冕指着一位在陈家静室中,经常坐在自己右手后方的陈家子弟,一时间忘了名字。
“哎呀,一个个介绍过来到猴年马月了,陈家足足来了十六个人,我们家只有我们四个。”
张列并未搭话,对待张冕的表情依旧是一副你惹我生气了的模样。
“张列,你不给我们介绍介绍你的同族兄弟吗?”
问话的是在张列身边的大眼女孩,孔冬至。
在张列于孔氏游学的时间里,孔冬至,孔一,他们三人是玩得很要好的同学。
张勋对此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
“没什么好介绍的,张冕,张放,张强。”张列就这么依次点过来。
张冕还好,见到张列有些不太高兴,便转身和陈笑陈壮壮聊自己的去了。
张列指到张强的时候,张强看向孔冬至的眼神都放着绿光。
这女孩太好看了吧?
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显得眼睛不仅大,而且闪烁有光。
“怎么就没什么好介绍的?你好,我叫张强,强大的强。”张强主动的伸过手去。
孔冬至表情略微尴尬的点头笑了笑,却并未如张强所愿,握住他的手。
孔冬至真正感兴趣的是张冕,因为她在张列游学孔氏的这段时间里,听到了不少关于张冕的坏话,说张冕怎么怎么不上进,怎么怎么香港嘴,最可气的是,他说人家娘娘腔。
但孔冬至的感知中,听张列说,张冕比他年纪小,可是张冕的境界波动比张列似乎更强一些。
这才有了想要聊上两句的冲动。
反观张强,这个主动伸出手的男孩子,伸手时候带起的微风中都有一股浓浓的泡面味道,孔冬至虽然不至于鄙夷爱吃泡面的男孩子,但是女孩子自己身上从来都是香香的,泡面味道对于她来说,难免被归类成异味。
其实这也怪不了张强。
张放身上也是泡面味。
这苦逼的兄弟俩,从出门就开始悲催,住的丽晶大酒店是什么地方就不说了。
出门来太行时,大伯张起,一人就给了他们五百块钱。
天门到泰曲的动车票,400一张,泰曲到太行的大巴车,60块钱一个人。
张起给他们算的好好的,关键是一路上得吃喝啊。
没办法,他兄弟俩极其有默契的提前两日出发,买了张两百的绿皮火车卧铺票,躺在火车上满是泡面味的车厢里,摇了整整一天一夜,才摇到泰曲,然后又马不停蹄的坐大巴到太行,从太行下车后,买了两瓶水就立刻动身,往深山之中走来。
讲心里话,张强算的上是一位长相不错的阳光大男孩儿的。
本来这样的男生,不说博得女孩好感,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反感。
张放则与张列打完招呼之后,主动靠近张冕问道:“听说你遇刺了?”
张冕见张放主动前来关心自己:“可不是?差点死翘翘!”说着话便把衣领扯下,准备给张放看伤疤。
扯下衣领之后,张放看见的就是一个刮破皮的小口子,有些不解。“这是在陈家春游爬山,被荆棘刮破的吗?”
“啊?不会啊,可长可深一道口子呢!”张冕不死心的继续把衣领往下面扯。
陈壮壮也勾着头看来。
“张冕,你背上伤疤都快没有了!”陈壮壮有点替张冕感到开心。
“是嘛?”陈笑也凑过身子看来,手还继续往下扒拉着张冕的衣领。
“哎哟喂,你都快把我衣服脱了。”张冕确实被扯得有些喘不过气。
随即,几人打闹起来。
张列看向张冕的眼神有些生气,心中不住得想:说我娘娘腔,你不也只是会跟女生玩。
随即转过头,背过身,与孔冬至孔一,继续说着张冕的坏话。
就在众人仿佛旅游探险一般的开心雀跃的时候。
一位看起来不同于周遭年轻同龄人模样的女子,从人群中,点点这个人的肩膀,拍拍那个人的颈窝,一路顺顺利利的走到了张冕的身前。
“我刚刚,听他们叫你张冕,你是道州张家的张冕吗?”一个婉转的女声在张冕身后响起。
张冕正和陈笑一同,故意逗弄陈点墨,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回过头。
身后站着的是一位看起来和孔书辞那般的带队长辈,张冕努力在思索着,自己极其有限的熟人当中,面前这位五官精致的美女,并不在此列。
“你好,我是,你是?”张冕对着来人问道。
张冕并未收敛笑容的回眸,女子见到后,心中感慨:怪不得都说外甥像舅舅。
她正想着,张冕便问她是何人,他差点脱口而出,说是张冕的舅妈。
“张冕你好,我叫骆红,我之前听人说起过你,所以过来打个招呼。”骆红笑起来如同月牙一般的眸子,对着张冕微微弯曲。
张放听得身边这位美女自称姓骆,面色一沉,却也并不言语。
骆红打完招呼便走了,搞得张冕一头雾水。
等骆红走后,张放才神经兮兮地给张冕解释道:“是天门骆家的人,你要小心一些。”
“你认识?”张冕问道。
“不认识,但在天门时做过她的功课,总之你进入秘境之后要小心她。”张放继续神经兮兮。
不神经兮兮的话,很难体现出他在天门负责的家族任务,有多么神秘。
“你说她也入秘境?”张冕有些诧异,因为骆红比他们看起来要成熟太多。
“怎么?又感兴趣了?”问话的是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