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妥协了,心里想着,她拿着解药赶回去,先解了神姬姑娘的毒,然后再让神姬姑娘离开大漠,天大地大,她就不相信,姬红骨能够这么神通广大。
她做了决定,伸出手去和姬红骨说:“你先给我解药,我再告诉你上官素在哪里!”
姬红骨挑了一下眉头,没有犹豫,把手中的小白瓶放在了桑雅的手中。
桑雅拿着小白瓶,马上拧开来闻了一下,虽然她不敢确定,但是总觉得,姬红骨不会骗她。
她倒是疑惑的是,“你就不怕我拿了解药不告诉你上官素在哪里?”
“那你觉得你能离开这间屋子?”
女子轻慢地反问,把桑雅给噎了一下。
她不甘心地说:“你知道这院子里面有我多少人吗?”
“三十一个!”女子把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腿上,坐在那里闲然地丢出来了一个数字。
桑雅的脸色顿时白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她带来的人,的确是三十一个,不多不少。
女子很是无辜地抬了一下手指着外面说:“我来得早,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来,便想着去找你的那些手下聊聊,谁知道他们见了我都不大喜欢我,所以……”
“你把他们杀了?”
桑雅急不可耐地问,怪不得刚才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其他的屋子一点光亮都没有,她还以为是他们出去活动还没回来,原来,是出事了。
顿时,心中一阵拔凉拔凉的。
“放心吧,我只是让他们睡了。”姬红骨很是良善地笑了笑:“他们看起来很忠诚,都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总要让他们知道忠诚所要付出的代价的,以后你就会发现,不怕死的还会忠诚你,怕死的,从此就会动摇了!”
她用一种我是在帮你的语气和桑雅说话,桑雅被气到,却无可奈何。
她憋着气狠狠地说:“上官素在东城外的清心庵,她是妙善师太的俗家徒弟,那个老师太执拗得很,根本不理会对错,十分的维护上官素,我们试探了她好几次,都无功而返,而且,那个师太的武功极其厉害,你想要拿到上官素,还得过妙善那一关。”
被姬红骨戏弄了这么一通,桑雅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说的这话的。
要是姬红骨打不过妙善师太,那么,她告诉给她上官素在哪里也是没有用的。
“妙善啊!”
不曾想姬红骨隔着面纱抚唇喃喃地念出了这个名字,轻柔的语气之中,竟然显露了杀气。
她站起来,接着朦胧的烛火,桑雅看见姬红骨那双诡异的眸子里流露出隐隐的恨意:“原来这些年,还有你在维护着她,怪不得这天下人,都动不得她半分,很好!”
她说出很好的时候,怒极反笑了。
桑雅心里猛然跳了一下问姬红骨:“你认识这个妙善师太?”
现在深知姬红骨和上官素以及秒杀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她越发的想要看戏了。
但是,她又必须要赶快回去大漠,自然是愿望落空了。
“你还是拿着解药赶快回大漠去吧,让她吃了解药,快找到好的地方藏起来!”女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走到门外,踏风而去,转眼便消失在了沉沉的黑夜之中。
桑雅站在屋檐下,见着纷纷扬扬的细雨,那个女子,红色妖艳的衣摆,在夜色的那一缕光影里,显得十分的阴邪嗜血,抬头看那黑沉沉的天,今晚必定会是一个血色的夜晚!
她想起来自己的那些手下,把解药的瓶子放在身上,赶紧跑去他们的屋子里找他们。
幸好他们只是和姬红骨说的那样熟睡了,只是很奇怪的是,那些人嘴上都带着阴诡的笑容,好像坐着什么美梦,这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夜来风寒,雨下得越来密集了来。
城东的清心庵大部分的屋子已经熄灯了,只有佛堂那里的长明灯依旧亮堂着,观世音菩萨手捧着净瓶眉尖朱砂红,慈善地俯瞰着苍生。
从廊檐下走来那穿僧袍的中年尼姑,在屋檐风灯的照射下,依稀能够看见那一张并没有被岁月所侵蚀多少的面容,风韵犹存,眉目明净,年轻的时候,该是十分俊秀的人儿。
她面容沉静肃穆,没有一点的笑容,远远走来,步伐快了许多。
快走到佛堂,从佛堂里面传出来的敲打木鱼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了起来,她知道这个时候,庵堂里的尼姑已经全部回去歇下,这个时候,不应该有人在佛堂的。
而在佛堂的那人还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木鱼,动作轻慢,一下又一下地在静谧的夜色之中回响。
就好像敲打在了她的心肺上。
手中的佛珠转动得越来越快,她心里已经察觉出来隐隐的不安,自从四年前发生的那一出事情之后,她的心总是不安的,生怕有一天,会遭受灭顶之灾。
她从廊檐走来,转进门来,借着朦朦胧胧的烛火,便瞧见那女子跪在佛像前。
绛红色鲜红似血的衣裙,宽宽的裙摆散开来,逶迤地拖在地上,那裙摆上盛开着一朵朵妖异的青莲,在昏沉的烛火里,似乎都在鲜活起来,借着黄色灯光,灼灼地燃烧。
女子垂在身后及腰的发丝,已经能见大把大把的白色,未绾,随意落在身后,在这环境之下,别提有多惊心。
妙善师太提了一口气问:“施主,庵堂晚上不接信徒,请回吧!”
背对着她跪坐在软垫上的女子,一下又一下地轻敲打着木鱼,她每一次扬手,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都能看见一截雪白的皓腕,女子不紧不慢地敲打着,声色沙哑:“师太此言差矣,佛祖慈悲,广纳天下苍生,又怎么会有白天晚上之分。”
被这女子这么一反击,妙善无言以对。
的确,佛堂之上,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
“施主若是诚心礼佛,可去大雄宝殿念经祈福,这里是不开放的。”既然刚才的那个理由不能把这个女子给打发掉,她也只好用别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