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猪八戒笑道:“哥哥,你只要做坏事,就陷害给我们。”
孙悟空道:“如何陷害你们了?”
猪八戒道:“这两个孩子,被你抓来,已此唬破胆了,这一会声都哭哑,再一会必死无疑。我们拿他往下一掼,掼做个肉糰子,那怪赶上肯放?定要我两个偿命。你却还不是个干净人?连见证也没你,你却不是陷害我们?”
那两个孩子,一个不过是十岁,另外一个也才七八岁,听得猪八戒之言,竟然也不哭,只是倔强地咬住嘴唇,不说话。
一侧的沙悟净却是沉默不语。
孙悟空道:“他若扯你,你两个就与他打将这里来。这里有战场宽阔,我在此等候打他。”
沙僧道:“正是正是,大哥说得有理。我们去来。”他两个才倚仗威风,将孩子拿去。
公主见孩子被抓了去,也不着急,心想那沙悟净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断然不会伤害了自己的孩子。
孙悟空即跳下石崖,到他塔门之下,那公主道:“你这和尚,全无信义!你说放了你师弟,就与我孩儿,怎么你师弟放去,把我孩儿又留,反来我门首做甚?”
孙悟空陪笑道:“公主休怪,你来的曰子已久,带你令郎去认他外公去哩。”
公主道:“和尚莫无礼,我那黄袍郎比众不同。你若唬了我的孩儿,他比较不饶你。”
孙悟空正与公主说此话,金蝉子留下被变做老虎的躯壳,元神来了此处,特来瞧瞧猪八戒的作为,没曾想见到孙悟空在此处,便远远瞧着,并不上前。
孙悟空笑道:“公主啊,为人生在天地之间,怎么便是得罪?”
公主道:“我晓得。”
孙悟空道:“你女流家,晓得甚么?”
公主道:“我自幼在宫,曾受父母教训。记得古书云,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
孙悟空道:“你正是个不孝之人。盖父兮生我,母兮鞠我。哀哀父母,生我劬劳!故孝者,百行之原,万善之本,却怎么将身陪伴妖精,更不思念父母?非得不孝之罪如何?”金蝉子闻得孙悟空之言,甚是意外,孙悟空本也是妖怪出生,如何这般不待见妖怪?哪怕受了仙箓,封了齐天大圣,他总归是妖精,如何能这般忘本?
孙悟空在天庭待了这许多年,竟然将本源忘记。
金蝉子瞧了瞧孙悟空三师兄弟,心中有些意兴阑珊,五灵根虽然齐聚,但是已非五百年前他全心全意想汇集齐的五灵根。
公主闻此正言,半晌家耳红面赤,惭愧无地,忽失口道:“长老之言最善,我岂不思念父母?只因这妖精将我摄骗在此,他的法令又谨,我的步履又难,路远山遥,无人可传音信。欲要自尽,又恐父母疑我逃走,事终不明。故没奈何,苟延残喘,诚为天地间一大罪人也!”说罢,泪如泉涌。
孙悟空道:“公主不必伤悲。猪八戒曾告诉我,说你有一封书,曾救了我师父一命,你书上也有思念父母之意。老孙来,管与你拿了妖精,带你回朝见驾,别寻个佳偶,侍奉双亲到老,你意如何?”
公主道:“和尚啊,你莫要寻死。昨者你两个师弟,那样好汉,也不曾打得过我黄袍郎。你这般一个筋多骨少的瘦鬼,一似个螃蟹模样,骨头都长在外面,有甚本事,你敢说拿妖魔之话?”
孙悟空笑道:“你原来没眼色,认不得人。俗语云:尿泡虽大无斤两,秤铊虽小压千斤。他们相貌,空大无用,走路抗风,穿衣费布,种火心空,顶门腰软,吃食无功。。”
那公主道:“你真个有手段么?”
孙悟空道:“我的手段,你是也不曾看见,绝会降妖,极能伏怪。”
公主道:“你却莫误了我耶。”
孙悟空道:“决然误你不得。”
公主道:“你既会降妖伏怪,如今却怎样拿他?”
孙悟空说:“你且回避回避,莫在我这眼前,倘他来时,不好动手脚,只恐你与他情浓了,舍不得他。”
公主道:“我怎的舍不得他?其稽留于此者,不得已耳!”
金蝉子闻得此言,对这公主全无观想,十三年感情,敌不过人妖之别。
孙悟空道:“你与他做了十三年夫妻,岂无情意?我若见了他,不与他儿戏,一棍便是一棍,一拳便是一拳,须要**他,才得你回朝见驾。”
那公主果然依孙悟空之言,往僻静处躲避,也是他姻缘该尽,故遇着大圣来临。那猴王把公主藏了,他却摇身一变,就变做公主一般模样,回转洞中,专候那怪。
金蝉子无心看这无情的公主,见猪八戒、沙悟净带了黄袍怪的两个孩子往宝象国而去,怕他二人伤了生,赶忙跟了上去。
却说猪八戒、沙僧,把两个孩子拿到宝象国中,往那白玉阶前掼下去,金蝉子瞧见不由得大怒,正要现元神躲下那两个小孩子,却突然发现时间似乎停了下来。
半空之中,一个女子飞来,救下两个无辜的孩儿。
金蝉子自然识得那女子,道:“湘鸢?”
湘鸢不理会金蝉子,蹲**,看着两个孩子的眼睛,轻声道:“莫怕,有姐姐在。”那两个孩子,被孙悟空抓在手中的时候不哭不闹,无比的倔强,此时湘鸢轻声的一句话,却让两个孩子大声哭了出来。
湘鸢将两个孩子搂入怀中,道:“哭吧,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
金蝉子站在一侧,也不说话,过了许久,那两个孩子也止住了哭声,才道:“白骨是死亡猎佛者,你是时间猎佛者。”
湘鸢为两个孩子擦去泪痕,道:“显而易见的事情,你再说一遍,却显得毫无意义。”
金蝉子道:“既然如此,问一句有意义的,你如何会出现?”
湘鸢道:“四圣试禅心之后,我担心你负了白骨姐姐,便一路跟着你们,省得你被那个女菩萨**了去。”
金蝉子道:“一路上的事情你都瞧见了?”
湘鸢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用自己的血救活人参果树?还是冷眼看一个只僵尸冒充白骨姐姐?或者,将你身边唯一一个真心助你的人赶走?”湘鸢不给金蝉子说话的机会,道:“别跟我解释,你怎么做是你的事情,西行的路是你在走。”
湘鸢对两个孩子道:“我送你们回波月洞。”
稍大的那个孩子闻言,拉住湘鸢道:“姐姐,我们不要回去,娘亲不喜欢我们。”
湘鸢正要问原因,金蝉子道:“带他们走吧,三公主不会要他们的,留在人间,也只会被当做另类。”
两个孩子闻言,一脸期待地看着湘鸢。
湘鸢道:“他们毕竟还有父亲。”
金蝉子道:“他们的父亲是天上的神仙,你希望他带他们上天吗?天庭吃小孩的传统可还没改变。”
湘鸢在天庭这许多年,见过了太多的阴暗了,她比谁都知道天庭又多可怕,不说别人,单单是孙悟空,不过在天庭了待了百余年,就恨不得撇清自己的妖怪本源,那些所谓的神仙,不过是是群自高自大目中,披着伪善的皮囊无人吃人不眨眼的恶魔。
湘鸢道:“你们愿意跟姐姐走吗?”
两个孩子闻言,忙不迭的点头。
湘鸢叹息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腾云而去,临走留下一句,道:“金蝉子,要想达成你心中所愿,就必须彻底收复五灵根,这般拖延下去,这个世界必亡!”
湘鸢离开之后,时间恢复正常,原本的小孩,被湘鸢使了障眼法替换过去。
那两个“小孩”都掼做个肉饼相似,鲜血迸流,骨骸粉碎,慌得那满朝多官报道:“不好了!不好了!天上掼下两个人来了!”金蝉子虽然明知那“小孩”是假的,也觉得心中一颤,不曾想到猪八戒、沙悟净二人竟然这般心狠。
猪八戒厉声高叫道:“那孩子是黄袍妖精的儿子,被老猪与沙弟拿将来也!”
那怪还在银安殿,宿酒未醒,正睡梦间,听得有人叫他名字,他就翻身,抬头观看,只见那云端里是猪八戒沙和尚二人吆喝。
妖怪并未瞧得真确,心中却是一惊,心中暗想道:“猪八戒便也罢了,沙和尚是我绑在家里,他怎么得出来?我的浑家,怎么肯放他?我的孩儿,怎么得到他手?这怕是猪八戒不得我出去与他交战,故将此计来羁我。我若认了这个泛头,就与他打啊,噫!我却还害酒哩!假若被他筑上一钯,却不灭了这个威风,识破了那个关窍,且等我回家看看,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再与他说话不迟。”
那妖怪不敢去细看那两具小小的尸首,生怕是自己的孩儿,故而连忙往洞府里面跑。
好妖怪,他也不辞王驾,转山林,径去洞中查信息。此时朝中已知他是个妖怪了,原来他夜里吃了一个宫娥,还有十七个脱命去的,五更时,奏了国王,说他如此如此。又因他不辞而去,越发知他是怪,那国王即着多官看守着假老虎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