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呈蛟怒不可遏的嘶吼着,“恶魔!你杀了我罢!”
“我是真的打算放你一马,既然你如此苦苦哀求,满足你的心愿也不是不行。”说罢,霍扰蓝又掏出匕首对着莫秀秀比划了一番:“我要不要连你一起杀了呢?省的呈蛟在地底下一个人孤孤单单。”
身体被束缚的莫秀秀只得与他怒目而视:“我真是看走了眼,亏我还以为帝尊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想不到……你竟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会遭报应的!”
霍扰蓝很是不屑的掸去了靴帮上的血渍,冷笑道:“就算有报应,你也看不到了,还是省省力气想想下辈子如何投胎吧!”
说罢,他又以手背在尤呈蛟的脸颊上蹭了一下:“哎呦,呈蛟……你可真是让我为难,我多少次给你活路你都不要,我也没办法了。既然你如此执着,我回答你的问题便是。”
视死如归的尤呈蛟只是微微一笑:“请帝尊赐教。”
凶光霎时由他脸上显现:“你刚刚没听到她说了什么吗?她要勤练武功杀我报仇!风逸翎曾经告诉过我一句话——做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我既然杀了她妹妹,自然要斩草除根连她一起杀了。如果今天我放她一条生路,极有可能会为来日种下祸患。”
尤呈蛟很是坦然的闭上了眼睛:“多谢帝尊坦诚相告,你动手吧!杀了我,放了秀秀,她是无辜的。”
霍扰蓝无奈的摇了摇头:“能否在临死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何不肯向我求饶?难道活着不好吗?”
“我尤呈蛟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却也不是匮乏骨气之人!要我为了苟活于世便向幽冥宫的人求饶,我做不到!”
尤呈蛟的回答掷地有声,一旁的莫秀秀也随之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呈蛟,你做的对!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今日我们师徒俩能死在一起,也算不枉此生了。”
白了他二人一眼,霍扰蓝指着地上成堆的尸体轻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杀光除却向阳以外的所有人吗?不光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你。
你在我脚下受辱,传出去终归是不好听的。为了保全你的颜面,我只能将他们杀光。”
“我的颜面,何时要用帝尊这种丧尽天良之人来帮我保存了?我这一去,虽有遗憾却无后悔。”尤呈蛟淡淡的从口中吐出了这句话。
霍扰蓝不仅不恼,反而对着他比出了大拇指:“想不到你竟有着不逊于尤之棋的铮铮傲骨,我越来越欣赏你了,等你死了以后我会斩断你一只手臂带回幽冥宫作纪念的。”
“随你的便,只盼望你后半辈子依旧能活的心安理得,午夜梦回的时候千万别做噩梦。”
听过尤呈蛟的话,霍扰蓝仰头大笑了几声,用一张扭曲的嘴脸笑道:“能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你见过的黑暗太少了!销骨窟里这点儿人命又算得了什么?你知道我的手上染过多少人的血吗?”
说话间,霍扰蓝刻意将手移到了尤呈蛟面前:“很小的时候,我也曾被这个世界的温暖所感动过,可是温暖的背后永远都有着无法隐退的黑暗。
我所居住的无极殿内长达十余年未见光明,殿内的蜡烛甚至都落了灰尘。可我还是在某一天重新点燃了它们,也点燃了我心头的火光。
因为我对这个世界还抱着一丝丝的信心,我相信我会一点点的改变它,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光明拂去它所有的黑暗。”
处于“濒死”关头的尤呈蛟已经做好了迎接永久黑暗的准备,却也认真听清楚了霍扰蓝的话。
“尽管帝尊看似温柔和煦的脸孔下隐藏着一颗无情无义的祸心,但不知为何……我就是恨不起来你。”
霍扰蓝很是满意的笑了笑,随机又道:“好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开口求我,我这便放了你。”
“我不会求你,也不想求你。”肆虐横流的鲜血一点点流向了尤呈蛟这边,他散在地上的头发已经逐渐被血液所浸。
霍扰蓝顺势将匕首抵在了他的头盖骨处:“我只要轻轻一用力,你的血液就会和地上的血液融为一体,你自然而然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住手!”
未等他动手,花间傲的吼声便传进了三人的耳中,紧随其后便是小雨因为惊恐和难以置信所发出的尖叫声。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问这话时,花间傲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珠宝店附近映现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它的拐角处便是人声鼎沸的赌场与青楼。
不到百步的距离,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场面。
行人见到这副场面不是绕道走,便是躲的远远的,再无一人敢上前。就连珠宝店的掌柜也只是坐在椅子上埋怨没有顾客临门,即便听到了不好的声音也没有走出来看上一眼。
就算看到了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触吧,毕竟死在销骨窟里的人不止这一点而已。
“是我杀的又如何?凡是季海的客人我就都能杀,而且我想杀多少就杀多少,谁也管不着我。”
霍扰蓝承认的很是爽快,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这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彻底惹恼了一心匡扶正义的花间傲,他只后悔自己没有将蒙少牧与苟若白带在身边。
“小雨姑娘,借你的鸳鸯刀一用。”
迟疑了一小会儿,小雨还是交出了武器:“你小心一些,最起码不要死在这里,否则我无法和苏辞交代。”
甩下这句话,小雨便跑至向莫秀秀侧关切的询问起来,以余光瞥到她指缝间的血渍时很是担忧的将她抱到了怀中:“妹子,你怎么样了?”
将双刀高举过头顶,花间傲低吼道:“你放了呈蛟兄弟,我来和你决一雌雄!”
对着匕首吹了一口气,霍扰蓝冷笑道:“尤之棋交的这都是些什么朋友?一个个的全这么心怀不忿、爱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