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季海的问话显得很是不耐烦,双手也随之握起了拳头。
故作害羞状而没有抬头的小莲并没有察觉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反倒掏出一层薄纱遮住了半张脸,摆出娇滴滴的架势扭动了一下不算苗条的腰肢。
“奴婢是奉大夫人之命前来伺候少主的,从此以后您就是小莲的一切。”说罢,她便大胆的用那块薄纱在季海身前晃了晃,口中还没完没了的散发着谄媚的笑声。
小莲越是极力讨好,季海对她就更加不屑一顾,干脆闭眼躺到了软榻上:“除此之外,大夫人还吩咐你什么了?给我如实招来。”
飞快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小莲才乐呵呵的答道:“大夫人夸奖我貌美如花、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反正小莲定能伺候好少主。”
季海连她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便令她跪到地上,并用严厉的口吻警告她不许起身,更不许擅自讲话。
始料未及的小莲还是于万分惊愕中缓缓屈膝跪了下去:“是,奴婢谨遵少主指示!”
重重的叹了口气,季海开始推算起了慕双双的用心:“霜双儿派这么一个无脑的小丫鬟来我房中到底是为了什么?就算要找人监视我也不该用这种蠢货才是。”
没过多久,季海便在一阵惶恐中睁开了眼睛:“不对,这个小丫鬟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否则双儿又哪来的心思请她吃饭,甚至还亲自将她送到我身边……这其中一定有着暗潮汹涌的关系。”
不多时,他便起身走到了小莲身侧:“起来回话!听说大夫人今日心情格外的好,还请了你吃了顿便饭。”
一提到那顿饭,小莲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能够在慕双双脸上打几个巴掌出出气,向来不懂得隐藏自己的她立马愤愤不平的掐起了腰。
“少主有所不知,大夫人不过是用请客吃饭为借口来羞辱我罢了!她请小莲吃的全都是残羹冷炙,简直比猪食还要难吃上百倍……”
为了博取同情,她很是努力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季海当然不会腾出时间同情她,而是更加用心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成分:“既然你说你吃的残羹冷炙,那么之前这顿饭是谁吃的你知道吗?”
闻听此话,小莲涌上脑海的第一反应便是不能将梅儿的名字说出来,心中默默思忖起来:“虽然我长的花容月貌,但是梅儿着实也不赖……万一少主突然对她生出兴趣要和她见面,我的地位受到威胁可该如何是好?”
怀着一颗小人之心,她隐瞒了梅儿与慕双双共膳之事,一再坚称自己毫不知情,只知道自己进门时桌上的饭菜已经显现着被人吃过的痕迹。
季海没有再行追问,而是继续托腮思考着事情的真实性:“她口中之言会是真的吗?难道双儿真的在见她之前就已经宴请过别人了?如果是真的,双儿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此时,小丫鬟哭哭啼啼的爬到了季海脚边:“少主,你可要为小莲做主啊,大夫人真的太过分了……”
她之所以敢告慕双双的状无疑就是在与其他丫鬟闲话家常时,推测他们这位大夫人不受丈夫宠爱罢了。
如果一个丈夫真的疼爱自己妻子,又如何会在成亲多年仍旧膝下无子?又如何会在妻子青春少艾之际纳妾进门?
如果不是做妻子害怕自己会受到威胁,又如何会对一个地位远远不如自己的妾室如此友善?还不是为了在季海面前装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来。
丫鬟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便成了小莲如今的资本,她心中十分肯定慕双双与季海夫妻关系已经名存实亡。
重重的叹了口气,季海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想让我怎么为你做主?明明是大夫人将你引荐给我的,现在你居然在她背后如此议论她……是否有些对主不忠啊?”
小莲立时举起右手信誓旦旦的说道:“小莲可以对天发誓,我一生一世只忠心于少主一人!我愿意为您上刀山、下油锅,就算粉身碎骨也万死不辞!”
季海心中思忖道:“此女真是愚笨至极,一个劲儿的撇清她和双儿之间的关系,不是更容易让人怀疑她们俩有关系吗?若不是双儿亲自领她进门,我真不敢相信她会派遣这种人来我身边监视我。”
没过多久,他又猛然一惊:“她是双儿领进门的……难道是故意使出这招,好让我觉得她是蠢货然后借机让我放松警惕?”
盯着小莲那张脸细细看了一会儿,季海不由得在心底发出了赞叹:“演技高超,换作旁人肯定看不出来她是装的,此女断不能留!
慕双双啊慕双双,咱们好歹也是夫妻一场……你为了和霍扰蓝在一起向我讨要休书,现在又在我身边派送了这么一个危险人物……你当真好生绝情。”
季海素来多心,便认为小莲也是心机深沉之辈,丝毫没有想到她是真的蠢,真的就这么不会说话。
“你只忠心于我一个人吗?你这是将我父亲置于何地?”
一听这话,小莲“噗嗤”一声便笑出了声:“少主真是会开玩笑,您那里还有什么父亲呀!我知道那个所谓的主人其实不过就是个替身,您的亲身父亲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离世啦!”
生怕季海知道自己曾经收受过那替身玉佩之事,小莲慌慌张张的解释起来:“少主明鉴,小莲真的只忠心于您一人……就算是下辈子、下下辈子也都只对您一人忠心!”
她只顾着将自己摘干净,完全没有注意到脸色骤变的季海已经缓缓抬起了右手。
“双儿竟然连这件事都吐露给了她,足见她对此女的信任!居然还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戏是不是演的太过了?我这便送你去阴曹地府跟阎王爷表忠心!”
就在他决意一掌劈死小莲之际,忽听得门外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将他二人齐齐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