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璠看着她道:“开始吧。”
温玉有点懵,这屋中只有两个活人和一具尸体,她奇怪道:“别告诉你要剖开我的心脏把那玩意儿取出来。”
李璠蹙眉,“有何不可?”
哈,她真是想找块豆腐撞死。
“就算我慷慨赴死,也不想死的这么血腥,既然你知道转魂珠,难道就没有好好打听过吗?”
李璠蹙眉,他知道的还真不多,只知道这东西能让人重生,而这,也是他需要的。
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想着他的本意是挖开她的心脏拿出那颗珠子救他想救的人,温玉就觉得不寒而栗。
“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和尚呢?”她问。
于是李璠让人去找惠圆,不一会儿惠圆就来了。
虽然没有问,但温玉就是觉得惠圆肯定知道转魂珠,知道这个东西怎么用。
果然,惠圆没让她失望,只见他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虽完全听不清他在念什么,但温玉感觉到了痛苦,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口处挤压,脱离。
身上的力气被抽干,她瘫软在地。
痛苦之际,几道黑影突然出现,她被人从地上抱起,轻盈的落在院中。
李璠急速追着站在门口,怒极,“除了那个女的,其余的一个不留!”
闻着熟悉的气息,温玉虚弱的抬了抬眼皮,抱着她的黑衣人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脸,但她知道他是谁。
她没想到他会出现,更惊讶他会出现。
这里毕竟是辽国皇宫,高手如云,又岂是那么好闯的?
沈惊宴此行也带了不少人,但那些人在箭羽的射杀下,无处躲藏,简直就是活靶子,温玉看着都觉得心惊。
她推了推他:“别管我,你们走吧。”
抱着她,在暗卫的护卫下,沈惊宴一退再退,一躲再躲:“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我绝不会再错过,就算是死,也要与你死在一起。”
那种失去的痛,他再不想体会一次。
退进一间大殿,暗卫立刻把人关上,外面射来的箭噼里啪啦地钉在门上,听得人心颤。
因为刚才取转魂珠,温玉受了些内伤,心口的疼痛还未完全平复。
沈惊宴抱着她退到最角落的地方,把她放在地上,紧紧搂在怀中。
熟悉的怀抱让她心颤,她的脸颊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耳下就是他有力的心跳,她心中复杂灼痛,“你这又是何必。”
他的唇轻碰了碰她的发顶,搂的更紧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看着你从城墙上跳下去而无能为力。”
“我从没有想过要背叛,只是他们用你来威胁我,我那样做只是想保住你的命而已,我没想到你会跳下去,我真的只想你活着,别的什么都不想要。”
她不是没想过他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她不愿意相信,只是国仇家恨,就算他有什么苦衷他终究是她的仇人。
可是这一刻,她并不想去理会那些。
他能为了她将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她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我信你。”
沈惊宴的声音带着颤意,“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温玉虚弱的笑了笑,知道他不过是在安慰她罢了,但她并不想打击他,乖顺的点了点头。
暗卫抵着门,不让外面的人进来,有人在外面吼,只要他们把她交出去,饶他们不死。
沈惊宴却并不买账,任外面的人吼破嗓子也不与理会。
双方僵持不下,已经缓过来的温玉正要劝说沈惊宴不必为了她葬送于此,就当她于城上那一跃就已经死了。
话还没说出口,一旁的墙上忽然开出一道暗门来。
这屋里竟然有暗道!
惠圆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压低声音吼,“跟我来!”
叫上自己人,沈惊宴抱起温玉走过去。
一行人下了密道,随即密道的门被关上。
惠圆提着灯笼走在前面,沈惊宴紧跟其后。
“我还以为我今天真的就要死在这里了呢。”沈惊宴语调淡淡,一点都不像是刚经历了生死的人。
走到岔路口,惠圆脚步停顿,往右边的密道走去:“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你不死。”
“你们认识?”温玉惊讶。
惠圆看了沈惊宴一眼,“谈不上认识。”
后来温玉才知道,惠圆是为了她才找上沈惊宴的。
他早知道有此一天,所以他找上沈惊宴做了一些安排。
温玉知道,惠圆这么做,是为了她师傅。
想到师傅,温玉问:“我走了,师傅和白荷怎么办?”
抓不到她,李璠肯定不会放过师傅和白荷的。
惠圆胸有成竹道:“放心,她们自有人接应。”
听他这样说,温玉安心不少,却依旧提着几分心。
从密道出来是冷宫的一处宫殿,为了不引人注意,惠圆吹灭了灯,“暂时先在这里休整一下,李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们还没有出宫。”
沈惊宴表示赞同。
后宫里,最冷静阴森的大概就是冷宫了,这处宫殿并没有人住,也不怕会吵到谁。
四下打量了一下,沈惊宴抱着温玉进了卧房。
到处都是灰,他们进去的时候双魄已经把床上的灰弄干净。
把她放在床上,沈惊宴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温声道:“有点脏,将就一下。”
她点了点头。
心口已经不疼了,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
艰难的往旁让了让,她道:“你也上来躺一会儿吧。”
离天亮还早,这会儿外面肯定到处都在搜查他们,他们需要养精蓄锐,若是李璠找到这里,少不了的要有一翻恶战。
更何况他们一时半会也出不去,除了休息,也做不了别的事情。
没想到她会叫自己也躺下,沈惊宴说不出的高兴,这么久以来,她一直都在避着自己,就算同床共枕,也都是他逼迫。
“好。”应了一声,他在她让出来的位置躺下,然后将她捞进怀中,紧紧抱着。
他在她耳边低语,“我等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
她对他终于不再疏离淡漠。
即便那把悬在头顶的剑还没有撤下,随时会威及生命,他还是觉得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