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面色说不出的难看,难看中又带着害怕和狠厉。
“来人!”苏大太太吼了一声:“把她们给我抓起来!”
只要能拿捏她们,还怕不能把老爷他们救出来?
有嬷嬷和丫鬟涌进来,他们连温玉和苏含音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就被一脚踹开。
她们竟然有武功!
冷眼扫过惊讶的苏老太太等人,温玉笑道:“看样子,你们是嫌死的不够快?”
众人心上一寒,苏老太太问:“你想怎样?”
温玉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与其问我想怎样不如问问你们家四小姐。”
大家又把视线落在气若游丝的苏含音身上。
没人吱声,苏含音也不急着说话,直到苏老太太那略带妥协的声音响起:“四姐儿,那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祖父,你就忍心看着他们死?”
就算再恼,再不痛快,可事到如此,一时低头又何妨?忍一时之气没什么大不了,先过了眼前这难关再说。
现在她们倒是与她谈起亲情来了?苏含音觉得可笑,可她笑不出来,也实在没力气笑,她已经很累了。
她看向温玉,“你看着办吧,我只有一个要求,要她们一无所有!”
死太简单了,只有苟延残喘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当身处富贵的她们失去一切,失去奢华的生活,只能围着柴米油盐发愁,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觉得自己很高贵?
给他们最好的惩罚,就是让他们变成他们最不屑的那种人。
除了与苏含音的交易,温玉也相中了苏家的钱,这会儿就更不会手软了。
一份家产只能换一条命,换到后来,苏家果然什么都没留下,包括这个宅子。
讨价还价?
既然你都讨价还价了,自然要给你面子,所以筹码加倍,筹码加倍的那一刻,众人勃然变色,却是敢怒不敢言。
见她们搞不定,苏大太太终于想起给门口的丫鬟使眼色搬救兵,温玉不是不知道这些细节,她只是不在乎罢了。
不一会儿,苏家几位少爷就来了。
大少爷苏少卿性子比其他几位少爷要沉稳许多,另外几位少爷本就与温玉关系不好,从丫鬟那里听了个大概后,早就一肚子怒火了,这会儿见着人又怎么会给好脸色?
也顾不得这里是后院,不是男子该来的地方,苏少净带了几个小厮来,一进屋就指着温玉道:“给本少爷抓起来!”
一声哀嚎,抓温玉的小厮就断了手,脚一踹,那小厮就被温玉踹出去砸在苏家几位少爷身上。
苏家是商户之家,都没习武,这一砸,在最前面的苏少筝就被砸的扭了脚。
拍了拍手,温玉挑衅道:“不如多找几个人?”
顿了顿,她道:“我每动一次手,就多一份利息,你们可想好了,若是把利息都折损在这里,到时候可就没有东西来换命了。”
一道黑影闪过,苏少净带来的几个小厮哀嚎着坐在地上,脚腕的血喷薄而出,像泉水一样流着。
屋中的血腥令人作呕。
平常家里犯错的下人也不是没有被杖毙的,却是从未见过这么心狠手辣又血腥的场面。
苏家的人脸色都是一变,畏惧的看着那道黑影在伤完人后恭敬地站在温玉身后。
他像一把锋利的剑,凌厉的让人不敢直视。
从这大家不难看出,他武功很高,府中的小厮加起来怕都不能奈何。
若是之前还没把温玉完全放在眼里的话,那么现在,苏老太太是真的畏惧了。
她终于意识到,这个清雅如兰的女子不是说说的,她轻描淡写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苏老太太颤抖的不行。
苏少净虽心也有畏惧,但他有一腔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气,更何况他的恼怒比畏惧更多,“你个心狠手辣的恶毒女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光我们!”
相比下,苏少卿就要比他们镇定许多了,虽然他也有点畏惧。
他直视着温玉,却怎么也看不清她面纱下的脸,平静地问了句:“你是谁?”
温玉笑了,终于有人知道问她是谁了。
不过……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人等着你们捞,所以,为了你们自己着想,奉劝你们一句,还是乖一点的好。”
苏少卿果然是苏家最识时务的,虽然在他的识时务下,苏家什么也没剩下,至少命保住了不是吗?
钱,房契,地契,所有的东西都拿到手后,苏老太太才抖着手上气不接下气道:“土匪!土匪!报官!我要报官!”
温玉只笑了一下,没理苏老太太。
苏家在京城的生意已经铺开,进,她可以吞掉苏家所有的钱,只是需要多花一些时间罢了,只是现在她并不想再浪费时间。
退,她可以在霸占苏家的所有之后接手苏家的所有,比起进,她更乐意挣源源不断的挣钱。
她前面铺了那么多,也不能白白浪费她的心血。
.
把苏含音送回清心庵的第二天苏含音就死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温玉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新的开始,有人陨落,有人新生。
轮回,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轮回,不过苏含音不会有了。
望着那轮红日,温玉让白荷埋了苏含音转身离开。
通往辽国的官道上,温玉一行人扮作商人往辽国京都而去。
行到一处客栈,温玉与找了许久的惠圆在门口不期而遇。
与其说不期而遇,不如说惠圆特地在这里等温玉,所以他见到温玉一行人的时候丝毫不意外,见他不意外,温玉也就什么都明白了,那点意外来不及爬上眉梢就消失无踪。
在店小二的招呼下,沧澜要了两间房,又要了热水点了几个小菜。
进了房间,惠圆不一会儿就来敲门了。
白荷开门请他进来,在温玉对面坐下,惠圆道:“此行辽国你恐会有生命危险,你还要去吗?”
温玉却并没有回答惠圆的问题,而是问:“我师傅是不是在辽国?”
惠圆点头。
“她或许并不希望你以身涉嫌。”
一直不确定的事情终于得到确认,温玉心口的大石落下,“我的命本就是师傅换来的,生或死,我并不在意。”
虽然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但比起师傅,那些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