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中,此刻已经吵作了一团。
“现在王爷突然中毒,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漠北进攻的话,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我们倒不如化被动为主动,先偷袭漠北……”
“我不同意,赫连烨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偷袭不成,反而损兵折将,但时候又该咋那么办!”
“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你……”
苏北宁进去之前,站在门外听了听,主要争吵的内容,是关于接下来如何迎战漠北的问题,而这也是贺正炎昏迷之前,他们正在商讨的问题。
“郡主。”看到苏北宁走了进去,黄将军率先拱手行礼。
而其他人看到苏北宁,也噤了声,不再争吵,而是关切的问道:“郡主,王爷情况怎么样了?”
“是啊,王爷苏醒了吗?”
“还没有。”苏北宁走到了众人中间,看着他们,“不过,刚才军医施针,父王有片刻的清醒,已经决定了接下来应对漠北之策。”
苏北宁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看向了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军医。
“王爷说什么了?”
“你快说啊!”
军医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苏北宁,皱眉开口:“王爷说,接下来迎战漠北的事情,全权交给郡主作决定。”
议事厅中,安静了几秒,随后,众人便又议论开来。
“开什么玩笑,郡主又没有打过仗,而且还是个女子,她怎么领兵!”
“说的没错,这不是在胡闹吗!”
“这是王爷的意思,我也只是转述而已。”军医低头开口。
“王爷他现在怎么样了,他……”
军医回答道:“王爷已经再次昏迷了,虽然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可是情况也是不容乐观。”
“怎么会这样!”刚才吵着要偷袭漠北的那个将领,眉头紧锁,说完,又看了一眼苏北宁,“不过就算王爷现在中毒,也不应该由郡主来负责。”
“王将军是吧?”苏北宁看着对方,“如果本郡主没有记错的话,王将军一直是这边关的守将,在边关已经驻扎了近十年了。”
“没错,末将王涛,的确镇守边关已经十年了,在场的,没有人时间比末将久。”王涛开口回答道。
语虽然五官平平,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久浸边关的凛冽之感。
“王将军久居边关,对周围的环境、地势都极其熟悉,所以如果前去偷袭的话,这一点算是优势。”
听着苏北宁这话,王涛不自觉的抬了抬下巴。
“郡主说的没错,末将有信心。”
苏北宁接着开口:“可惜,王将军行事鲁莽,不善蛰伏,曾经在战时,因为压不住脾气,率先发起进攻,最后导致埋伏提前暴露,可是?”
王涛皱眉,“郡主到底想要说什么?”
“本郡主只是想说,王将军刚才提出的先下手为强,并不可取。如今情况对我们不利,集中注意力,守住晖城,才是正道。”
“郡主这是已经将自己当成主将在发号施令了?”王涛眉头紧皱。
“是又如何?”苏北宁毫不客气的看了过去。
“笑话,且不说王爷的话我们没有亲耳听到,就算真的是王爷亲口说的,你这个半道才被认回来的郡主,谁知道你打着什么……”
“王涛!”王涛的话还没有说完,黄将军便打断了他,“不得对郡主无礼。”
王涛咬了咬牙,“老子也不想对郡主无礼,可这么一个丫头,凭什么带领我们。”
“就凭中毒一事太过突然,你们都是平日里面和我父王接触最多的人,我有理由怀疑你们。”苏北宁冷声开口,脸色也彻底沉了下去。
在场众人听得一愣。
“郡主,您是在怀疑我们给王爷下毒?”黄将军皱眉开口。
“我也不想怀疑你们,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能够排除你们的嫌疑。”苏北宁顿了一下,看着众人,“你们可以好好想想,到底是听我的,还是让你们继续这般混乱的争吵,甚至……还有异心之人混在其中。”
众人都皱着眉头,对于苏北宁这话,他们显然是没有完全信服的,可是牵扯到下毒,有异心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过敏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极力的反对的话,难免有些解释不清楚。
加上军医的话,最后,众人算是默认了晖城的事情暂时交给苏北宁决定。
当然了,默认是一回事,真的听从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第二日,苏北宁调整了城中的布防,命令已经下了快两个时辰了,可是王涛手底下的士兵们,却根本没有听令。
“主子,那个王将军显然就是要和您对着干!”贺正炎的房间外面,连易跟在苏北宁身后开口。
虽然他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一定要接下这桩麻烦事,可是既然主子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理由,那个王涛不听令,看来就是想要给主子一个下马威。
“无妨,若是闹得厉害了,自然有违抗军令的下场在等着他。”苏北宁挑眉开口。
“主子,那您真的要惩罚他们吗?”虽然刚才心中还气愤,可是听到苏北宁这么说,连易心里面又忍不住有些担忧,“不管怎么说,毕竟是西渊的大将,万一他们联合起来,就是不听话主子您的命令,那……”
“所以要尽快找到父王的兵符,这样才能更好的服众。虽然我也不想淌这趟浑水,可是如今,这城中是否有奸细下毒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这种情况下,只有把决策权握在我们手里面,才能保证万全。就算这晖城真的要落入漠北手中,至少,也要保证我们能够全身而退才好。”
“那王爷的兵符在哪儿,主子您知道吗?”
“房间已经找过了,没有,也许是在书房之中,找时间再找找吧。”苏北宁回答道。
随着主仆二人走远,回廊的柱子后面,王涛脸色难看的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他的副将。
“果然是个不可信的!”王涛咬牙开口,“想的只是如何保全他们自己,根本就不会顾及西渊。”
“将军,要不要立刻把这消息告诉另外几位将军?”副将开口问道。
“无凭无据,只是偷听到的几句话罢了,她大可以抵赖。”
“那我们该怎么办?”
王涛目光深了深,看向贺正炎书房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