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辰和西飞看着装作若无其事的天冶,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但是这一笑,竟招来了在楼内巡查的人,敲着他们的房门说:“时间不早了,保持安静,都早点休息吧。”
三人听后立刻都不说话了,但是天冶却分别在宝辰和西飞的身上打了一拳才罢休。
要说为什么宝辰和西飞都把矛头指向了天冶,这还要从几年之前说起。
其实除了他们三人之外,丁柔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高中时代的男孩正是荷尔蒙激烈分泌的时候,而情感上又处于懵懂,遇见好看的女孩子难免会心动。丁柔不仅外表上出类拔萃,更拥有良好的家教,学习成绩也都是一直名列前茅。无论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如果在学生时代表现出了鹤立鸡群般与众不同的魅力,一定是和家庭教育密不可分的。
丁柔出身于官宦世家,父母不仅为她提供了良好的教育资源,更加以言传身教,所以她的优秀和家庭是密不可分的。
天冶的家庭教育方式是北方典型的以自由为主的平民男孩式教育方式。当然,这种所谓的自由不是不管孩子,而是在孩子道德品质不偏离主线的情况下,给孩子以天性的解放。
人无论是在什么年纪,都会对自己不曾涉猎的领域或者说是自己不曾尝试的生活方式产生好奇。而天冶和丁柔这两种童年生活是截然相反的,两人在接触中,天冶会时常给丁柔讲一些自己的童年趣事,也会讲自己上学时那些所谓的“打打杀杀”的故事,丁柔听得入神了会不顾形象的大笑,到了动情的地方还会流下眼泪,这让天冶心中好生怜爱。
就这样,天冶和丁柔走上了早恋的道路。
那时宝辰骑着一辆带后座可以载人的自行车,而天冶总是和宝辰交换自行车,就是为了每晚能载着丁柔回家。
可是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宝辰那辆“姻缘车”被两个可恶的偷车贼偷走了。成就姻缘的交通工具虽然没有了,反而更快推进了天冶和丁柔两个人的发展,他们每天都选择走路回家。那些个从来都不会在意是否星稀月明的夜晚,却真如星星一般,点缀着十七岁的天空。
天冶和丁柔的感情正如每一段高中恋爱一样充满着学生时代独有的回忆,三年的时间就好像那过隙的白驹,还未真正觉察长枪白马的惊艳,却已经留下飘逸如诗般醇香的回忆。可那洁白,只能永远定格在那个年纪,因为人总要面临“长大”两个字。
高考结束是最后的疯狂,学业虽都如愿以偿,但是从此恋人天各一方。
丁柔这样的家庭自是早已为孩子打算好前途,去了古都久定,而天冶因为成绩的原因和宝辰一样去了省城。
记得在刚刚结束大学第一个学期的假期里,丁柔还能出现在天冶和兄弟们聚会的酒桌上。可后来就不再出现了,天冶对此事闭口不谈。朋友们自此发现,天冶脸上很少再出现笑容,他只在和宝辰还有西飞面前哭过,但是关于什么他从来不说。
直到大学刚毕业后的某一天,丁柔再一次出现在聚会的酒桌上,彼时的天冶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的年纪,可还未等秋天的落叶铺满他们常走的那条街,天冶就再一次失去了笑容。
而现在,就是天冶刚刚失去笑容不久的时候。
对二人挥拳的天冶依旧用着十八岁“管教”兄弟的方式,宝辰和西飞也用着十八岁的嬉笑嘲讽着天冶。但“十八岁”转瞬即逝,在三人被勒令放轻声音的几秒钟后,好像十八岁一直都在,好像十八岁再也不在。
“言归正传。”西飞把大家从十八岁里又拉了回来,“说正经的,天冶,你去问问,我保证她肯定对你说实话。”
“我不问,我又没有那么重的好奇心,要问你自己去问。”天冶说完转身就奔床上睡觉去了。
剩下二人也不再自讨没趣,也都各自睡觉去了。
这两天的离奇经历早就让宝辰身心疲惫,躺下没有多久就沉沉地睡去了。而西飞似乎毫无困意,他在其余二人都睡着之后在门口透过门上卸下门锁的空缺一直在看着外边,等到外边有动静了就把身子隐藏到一旁,这样反复他似乎能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然后才回到床上睡去。
第二天一早当宝辰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冶和西飞都已经不在了,于是他决定下楼去找,当他走到一楼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刚刚从医务室里出来的天冶。宝辰看见天冶之后居然露出了西飞式的坏笑,天冶推了宝辰一把,示意他出去,二人随即来到了平台上。
清晨的平台上聚集了很多人,应该都是这两天从附近搜救过来的难民。大家聚集在一起,有的三五成群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有的在平台上来回踱着步,有的人在平台的角落里躲着朝阳。但是平台上并不觉得喧闹,唯独稍有些嘈杂的是在平台的中间有很多人围成了一个圈,似乎在看着什么。
宝辰和天冶也凑了过去,居然发现有几个人在一起打坐,他们排成了一个三角形,为首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更让人觉得惊讶的是,这些打坐的人里边居然有西飞,天冶见状快步走了过去,推了推西飞问:“你干嘛呢,精神病又犯了啊?”
“别动,冶哥,和我一起坐下来,吸收天地之灵气。”
宝辰也跟了上来说:“吸你妹啊,这么多人,不嫌丢人吗?”
正当宝辰和天冶想拉走西飞的时候,打坐人群中为首的中年女人开口了:“来者若有意请与我共向苍天谢罪,如若打扰,请二位自行规避,大祸将至,唯有赎罪是保全性命之法,我不怪无知之人出言不逊,只叹这世上缺少有识之士。”
宝辰从鼻息了挤出了不屑的笑声,然后又上去拉了西飞一把。
西飞白了宝辰一眼之后立刻又把眼睛闭上,然后深深呼吸了一下说:“兄弟,与我一同赎罪吧。”
就在宝辰和天冶啼笑皆非之时,从小区的另一侧传出了一声大叫:“不好!”
在这声叫喊之后,打坐团队中为首的中年妇女突然站了起来,青筋暴起,宛如病痛折磨一般嘶吼着:“报应啊,报应来了。”
但是,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小区那边的叫声所吸引,不约而同地聚集在平台边缘的栏杆处,抻着脖子看下边究竟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其实这个小区并不大,主体建筑只有一个。在楼下的东侧是小区的正门,西侧是小区的后门,后门直接通往另一侧的街道。现在,可以明显地看到,正门和后门都建立起了防御工事。而刚刚传来叫喊声的地方,几乎是有十几个人闯过了防御线,而还有一群人正在和闯入的那群人做着激烈的搏斗。
宝辰和天冶也向下看去,发现闯入的人几乎都有一个特征,他们都有超乎常人的抗击打能力,整个人的状态几乎就和他们之前碰见的红眼睛别无二致。
但是那些红眼睛们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强了,虽然小区内防御的人员有很多,但是抵挡了一阵之后也明显呈现劣势。这时,江玉楼带着在平台上仅剩的几个工作人员也拿着棍棒还有昨天制服天冶的那种类似钢叉的武器下去支援。从双方的对决上看,防御一方的能力参差不齐,以江玉楼为首的数个人训练有素,而大部分人都是充当炮灰,场面一时间变得血肉模糊起来,见此场景,平台上不时传出了女人的尖叫,个别胆子小的已经被吓哭了。
待宝辰回身想和天冶说着什么的时候,居然发现天冶没在自己的身边。
此时的天冶已经从楼梯上跑了下去,径直冲到了战斗一线。天冶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冲到江玉楼的身边,一把抱住一个红眼睛,江玉楼顺势用手里的铁棒照着这个红眼睛的头就是一记重击,这个红眼睛应声倒地。二人就是如此配合,瞬间解决了四五个。
就在屡试不爽之时,一个红眼睛居然将天冶扑倒,而此时的江玉楼也被困住。宝辰看了一眼西飞,可西飞居然泰然自若的在那里打坐。宝辰心里一横,也冲了下去。
宝辰冲到天冶身边朝着那个红眼睛就是一记飞踹,但是对方毫无反应。而此时的天冶正死死地被压在地上,两只拳头不断地落在掐着他脖子的红眼睛头上,可都无济于事。宝辰后退了几步,助跑冲了上去,想对着那个红眼睛来一记“大力抽射”,可是自己这边还没使上力气的时候,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倒在地。
被扑倒的宝辰只觉得有两只铁扇一样的大手不停地在自己的头上拍打着,只觉一阵头晕目眩,加上刚才的一摔,五脏六腑里边更是一阵翻腾。
反观另一侧,在宝辰被扑倒的同时,突出重围的江玉楼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刃,做猛虎扑食之势,将利刃直接插在了攻击天冶的红眼睛的颈部,自己带着那红眼睛在地上翻滚了一圈,随后立刻爬起,而对方已经停止了呼吸。
被江玉楼救下的天冶,起身之后迅速冲向宝辰这边,使出浑身力量,拉开了压制住宝辰的红眼睛,正在天冶准备转身攻击之时,他听见了“呲”的一声,就见江玉楼将那利刃再一次插向了这个红眼睛的咽喉。
搏斗至此,红眼睛几乎被全部制服,有的在地上一动不动,有的被几个人压在了地上。江玉楼抬头向上方的平台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顾不得刚才搏斗的疲惫与伤痛立刻箭步冲上了平台,驱散了人群,让大家都回到各自的房间中休息。
宝辰早已经是半死的状态,被天冶搀扶着勉强能站得起来,江玉楼看了看他们两个人,又看了看平台上正在被驱散的人群,让剩下的人把现场处理一下后对着二人说:“你们两个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