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铜钱?”端木鸢脸上逐渐隐去笑意,冷冷说道。
“不不不,是五袋铜钱!”看着端木鸢渐冷的神情,天赐咽了咽口水,再次说道。
“每袋多,算了,别墨迹,一共多少铜钱?”她在想,现在把梳子退回去,能行么,她的能接受的价格就是五千,之前招的三百多人就已经花了三千枚铜钱了!这五袋铜钱,每袋五百?每袋八百?她不愿意忍受这般煎熬,直接问出一共要多少铜钱便是,多了免谈!
“嘿嘿,每袋三万枚,一共一十五万枚铜……”天赐心虚地说道,还未说完,却看见端木鸢右手使劲攥着娘亲的木梳,几乎要攥裂的那种。“仙女姐姐,女侠,轻点,轻点啊,梳子要断了!”天赐快要哭出来了,要是他亲爹知道这把木梳坏了,非把他往死里打!
“要你管!这把梳子从今往后就是老娘我的!另外,想要这一十五万枚铜钱,你得答应本姑娘一千件事!”端木鸢生气的将木梳刻上印记,放于储物戒中,伸出食指,对着天赐说道,那种气势,只要天赐敢说不,绝对要把天赐屎都打出来!
“好,好,好!仙女姐姐,哪怕一千件,一……,额,那啥,就一千件事吧!”本想脱口而出的一万件都行,硬生生的被他吞回肚子里去,他隐约觉得,这是把自己,变卖了!
“走,跟我去钱庄取钱去!”端木鸢看着有点想要反悔的天赐,立马放下架子,拉着天赐耳根往外院走去。
“大姐,轻点啊,这是魏府,魏府啊!”天赐哪挣脱得掉,可是被这么揪着耳朵出门,想到被几百人围观,他还不如死了算了,长这么大,他可从没有被谁这么欺负过,就算是乐天都不行!
“你,说,啥?!”端木鸢加重力道,好像耳根,要被扯掉了!
“仙女!仙女姐姐!”天赐觉得,此刻的他,一定不能眨眼睛,要是眨一下,眼泪就跟着出来了!不就是一万五千枚铜钱嘛,他今后有了赔给她便是,这样至于嘛!可惜,前者压根没去考虑这些。
端木鸢此刻心情大好!白得一把木梳,今后还有个言听计从的跟班,虽然代价是她当下全部的零花钱,但是这笔买卖,绝对的划得来啊!
有了那老顽头的君墨护身,到时候带他进个帝皇级妖兽巢穴,把他往里面一丢,大把大把的妖兽内丹,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对的,我们一向高冷的端木鸢,此刻就是这般,美滋滋的想着,全然不顾后面拼尽全力就为了忍住不哭的天赐,他丢脸可以,但绝不能哭!
“这个疯婆娘,谁特么敢娶!”内心深处,天赐蹲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圈,拿她没办法,那就诅咒她未来老公,绝对要比现在的他,还要受苦千百倍!
就这般你情我愿,两人“欢快”的来到黎城最大钱庄,马氏钱庄!
“想不到,这‘马’字号钱庄都开到小小黎城来了!马老板阔以啊!有空好好去敲诈他一笔!”端木鸢将钱袋丢于天赐,两眼放光的说道。
“仙女姐姐,这可是铜钱啊!”天赐吃力的说道。
“对啊,我知道。”
“这可是三十万枚铜钱啊!”天赐想怒不敢怒啊!纵使他筑基境大圆满,也不带这么折腾人吧!
“我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端木鸢观赏着街道两边的新奇玩具,心不在焉的说道。
“问题大了去了,抱不动啊!”天赐那个气啊!这要是乐天,他非得追得她满城跑,打得她不敢回魏府,额,对,就是这样!
“我说让你停下来了么,想要钱就给我老老实实抱回去!”端木鸢一脸无害的说道,几百人的包子,她都是单手拖着飞回魏府。“这点小钱都拿不动,切,还是男人么!”
“我特……”天赐觉得是时候反抗暴君的统治了,今天咋就一直受着这个女魔头的欺辱呢!
“你啥?”端木鸢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天赐旁边,伸手捏住还在发红的耳根。
“仙女姐姐,我特别想知道,您的粉黛是什么牌子的,我想给我妹妹也买个!”男人,永远都是言不由衷,天赐发誓,一定要尽快把这一万多的债还清!
“香吗?”端木鸢微微笑着。
“香!”这是道送命题啊!
“香?想屁吃呢!屁大的娃娃,还不给我小跑着回去!”端木鸢一脚踹在天赐屁股上,后者只感觉,今天,真是,元力满满的一天啊!
……
终于,他天赐终于到了魏府,老天保佑啊!天赐本想恨恨的将钱袋砸在地上,可是软如稀泥的双手却不支持他这么做。他超级无语的看着后背的君墨,为什么,你不出来凶她啊!
“三爷,这是你要的账本。”曹能听到三爷回府,立马赶了过来。
“看啥,打开啊!”天赐示意曹能看了看自己快要报废的双手,后者虽有疑惑,但还是打开账本,一页一页的翻着。三爷这是咋了,这手,老紫了!
“嗯,行,就按照账本上的,明天你负责魏府的修葺事宜,我去挨家挨户的发放慰问金吧!”天赐觉得,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自己擅作决定让老魏头和母亲睡去,就是为了自己能为这些人做点什么。
“三爷。”
“还有什么事吗?”天赐弯着腰,将发紫的双手放在水桶里降温,看到曹能还没离开,疑惑地问道。
“三爷你耳朵怎么回事,这么红!是哪家小姑娘思念三爷了?”曹能坏笑到,毕竟,到了三爷这个年纪,少男少女的通病嘛。
“我思念你大爷!滚,立刻,马上!”俗话说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特么的明知故问,早上被揪着耳朵拧出魏府,全府的人都看到了,还搁这儿调侃,天赐那个火啊!
不过真相就是,曹能还真不知道,他早上去南城木匠那里为孟也订制轮椅去了。后来,曹能从众人口中得知早上发生的事,硬是躲着天赐,一度让天赐认为他是不是说也不说一声就跳槽了。
一日无言。
次日清晨,天赐还在搂着被褥酩酊大睡,却是耳根一紧,硬生生被提了起来。任由天赐哭爹喊娘好一会,才将放开。
“生产队的母猪都不敢像你这么闲,就这,昨天还信誓旦旦的要为大伙做点什么,切!”端木鸢拍了拍刚才揪天赐耳根的手,一脸嫌弃,汗不拉几的。
“你敲门了么,我一个男的,你门也不敲的就进来,女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看着端木鸢抬起玉足便要踢了过来,天赐抱着被子跑到一边,躲在墙角。“女侠,我这就穿衣服,这就起来!”
“穿啊,愣着干什么!”
“仙女姐姐,您能不能先出去啊!”天赐想哭的心,都有了。夭寿了啊!早知道,他就不该让母亲休息啊!这摊上什么个妖孽啊!
“切!谁稀罕!”端木鸢甩了甩手,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清晨的阳光,还带着些许微凉,这便是黎城的秋。
天赐依旧抱着钱袋,不过昨晚端木鸢拿走了她自己那一部分,份量少了一半,抱起来轻松不少。不过,却还是好重!
“仙女姐姐,我和家仆去便好了,哪用得着您亲自陪着我去啊!”天赐表面这样说,实际上巴不得这个妖女离他远远的!跟她在一起,简直要了命!偏偏修为还那么高,打又打不过过,跑又跑不掉。天天借着帮魏府修葺,各种打压他,他受够了!
“你以为本姑娘愿意啊,任务在身,有我在保护你,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给我做牛做马才对!”端木鸢一本正经道。
“哪敢劳烦仙女姐姐您啊,您瞧,我有个贴身保镖!”说完天赐耸了耸后肩,君墨晃了一晃。
“你在质疑我的能力?”端木鸢俯身双目直视天赐。
“没有!绝对没有!仙女姐姐绝对是天下第一!我是怕耽误您修行啊!”天赐赶紧转移话题。“本姑娘修行,岂轮得到你说教!你这个呆子,难不成你以为每天打坐才叫修行?”端木鸢觉得,还是揪耳根好使。
“仙女姐姐教训的是!我们赶紧走吧,好几百家呢!”天赐发誓,再也不叨叨了,只要他一说话,准没好果子吃,招谁惹谁了!
天赐笑着将送他们出来的老奶奶劝回家,刚一转身,却被端木鸢提着衣领揪了起来,天赐只觉生无可恋,姐,痛快点,给我一刀!
“以后谁要再说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话,外人在场我给你面子,出来老娘废了你!”端木鸢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么说,嗯,她觉得谁都配不上她。想要她看上眼的,修为必须比她厉害,必须比她爹爹更宠爱她!
“你这个癞蛤蟆,给本姑娘记住了,再有人这么说,你真就废了!”端木鸢伸手抹了抹天赐发干的喉咙!
“女侠饶命,女侠息怒!小的保证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妖女真的生气了!可是,嘴长在人家身上啊,别人说的,有本事凶别人去啊!什么都是他受着,他是万年背锅侠么?“老子决定了,以后见人就说你是我仆人!”
……
“三少爷啊,小儿为魏老爷做事,本是分内的,虽然身死,但怎么着也不值这四千枚铜钱吧!这样,我留下四十枚,余下全部,你让下人全部拿走!”刘老将钱袋使劲往天赐身前推,说什么也不会收下。
“刘爷爷,我知道您为人豪爽正直,性子直的很。”天赐不想推得过程中伤了老人,只好卸力接下了钱袋,将刘老拉到木椅,两人面对面的谈心。
“给刘爷爷倒茶!”天赐颤抖的命令着端木鸢。
“刘爷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之后你怎么决定,我都听您的!”天赐无论如何都要把这钱财留下,看着里屋五六岁大的两个娃娃,他态度异常坚决!
“三少爷,你说,我刘老听着便是。小姑娘,你也坐。”刘老说完,朝着端木鸢招了招手,示意坐下。
“还不谢过刘爷爷!”天赐觉得今天怕是要真·凉凉。
“小女谢过刘爷爷!”说完,端木鸢在天赐身旁坐下,天赐只感到一阵阵寒意袭来……
……
“唉!魏府如今受难,我在收于三少爷钱财,实在过意不去!我那儿媳,自是给杜大娘做针线活,倒也能养活这两个小娃娃!”无论怎么说,刘老硬是接不下这个钱。
天赐什么办法都用上了,这个钱却是如何,也不能拿出这个门槛,他一筹莫展啊!
“刘爷爷,小女有话一说。”却听得端木鸢突然发声。
“你说,你说。”刘老给予端木鸢同样的尊重!
“刘爷爷,您看,目前这两个孩子娘亲自是能养活一家,可是他们往后还要识字学书,未来谋仕途也需一定钱财,再说媒婆拉线娶妻立家,同样是一笔不小开支。与这些相比,这四千铜钱却是远远不过。再说魏府本就欠您天大的恩情,如果刘爷爷您真不收下,恐怕只能等魏老爷亲身前来!”说完,端木鸢向着天赐拍了个白眼,话都不会说,废物,废物!
“小姑娘说的极是,说的极是,我哪敢劳烦魏老爷亲自出面!承了姑娘您的恩情,我刘老就收下这钱!谢过魏老爷,谢过三少爷!”老者说完便连连拱手作揖。
几番不舍的额道别,临走时,刘老忽然拉住心不在焉的天赐,凑到耳边说道:“人家小姑娘不错,三少爷您可得把握住了!”
天赐却是一惊,再看端木鸢,那沙包大的拳头,却是攥的实紧!
天赐看着慈祥的刘老,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别感动,别感动,老人家我只是顺水推舟。”刘老误以为三少爷对他甚是感激,连忙摆手说道,说完还不忘把天赐推了出去。
“三少爷走好!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