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有诗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因为正处元旦假期言枕倒不用早起,但身边的佳人早已起床。他看着天花板,觉得有些不真实。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与爱情无缘,不曾想竟然遇见了赵栀浅,那个仙女一样的姑娘,竟然成了他的老婆,竟然先他早起,为他洗手作羹汤了。
他洗漱好下楼,发现她正从厨房里出来,她笑着喊他,“早安言先生。”
“早安言太太。”
她今天煮了青菜廋肉粥,很合言枕的口味,他一边喝一边感慨这就是有老婆的幸福。赵栀浅撑着下巴看着他,“可我怎么没有有老公的幸福?”
“昨晚不幸福?”
赵栀浅:“……”
她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吃了早餐,言枕很自觉地去洗碗,一边洗还一边念叨今天回去要把张姐接过来。赵栀浅靠在门框上看着他,有些不高兴道:“怎么结了婚还没有二人世界了呢?”
闻言,言枕心下一跳,不禁转眼看她,“宝贝儿,你有所不知,我有另外一个外号,就叫‘张姐’。是公司为了保护我,专门取得这么有迷惑性。”
闻言,赵栀浅忍不住噗呲一笑,“臭贫!”说着转身出去了。
言妈妈打电话过来让他俩回去吃晚饭,出门的时候下了点小雪,赵栀浅高兴得像个小朋友,言枕看着她想了想道:“我们去俄罗斯度蜜月吧?”
赵栀浅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可以。我马上去查攻略。”
言枕笑了笑,转而认真开车。
赵栀浅一路查攻略,规划了几条比较靠谱的路线,抬眼说发给言枕,就见街边有卖红薯的,她戳了戳言枕。言枕转眼看她就收到了她的疯狂暗示。
“我这上千万的车用来给你吃红薯的?”
“你身家上亿还不是娶了我身家几万的姑娘?”
言枕:“……”
“你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啊。”
赵栀浅:“……”
为了个红薯不至于。
可说是这样说,他还是靠边停车,穿上棉衣,将围巾饶了好几圈,下车去买红薯。
她看着他下车,在路边同大家等红绿灯,冻得脖子都缩了起来,急冲冲地走过斑马线,到对面卖红薯的地方。
他旁边有一对小年轻在等,女孩子抱着一束花,冷得跺脚。忽地旁边有一辆电动车经过,男生一把揽住女孩子腰,将她拉到身边。女孩子冲他嘿嘿一笑,男生笑着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头。
赵栀浅看了,不由得在想,言枕的学生时代是如何的?是否也是同这对小情侣一般,冬天等烤红薯,夏天等买西瓜。这样笑着,瞬间生出许多的遗憾,可转念一想,若是学生时代遇见言枕,她只怕更没有勇气去爱他。
转眼,言枕已经拉开车门钻进车内,冷风同他一起灌进来,车内的温度顿时降下来了不少。他将红薯放在收纳盒上,搓了搓手说冷死了。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弹掉他衣服上的雪。
言枕回头看着她,心下莫名一跳。她的手并不算暖和,但比起他的来确实温暖的太多。
“你笑什么?”她奇怪地看着他问。
“没什么。”他敛了敛嘴角,可是还是忍不住地又弯了起来。他真的爱死了赵栀浅的这些小动作,这时恰好窗外的路灯亮了起来,刚好落在她的脸上,勾勒出言枕喜欢的轮廓,他指了指窗外,“可能是‘月亮惹的祸’。”
赵栀浅看着那明亮的街灯,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应景地点了《月亮惹的祸》。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夜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
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我承认都是誓言惹的祸
偏偏似糖如蜜说来最动人
再怎么心如钢铁也成绕指柔
回到家的时候言妈妈正在和和保姆一起上菜,赵栀浅见了连忙上前帮忙,被言妈妈手肘拐了拐,“不用不用,赶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赵栀浅笑着说好,随手将没有吃完的红薯放在茶几上,言妈妈见了,拿起来笑着问言枕:“你们买的?”
“她偏要买,买了也不吃。”言枕道。
言妈妈坐到餐桌前,剥开皮分了一半给言爸爸,笑道:“你爸当年就是天天给我送烤红薯,现在想想我怎么就那么傻,竟然被一个烤红薯就收买了。”
“分明是一筐好不好。”这么一说言爸爸有点不开心了。
“哟,可能把你能耐坏了,买了一筐红薯,自己烤了给我送来。”言妈妈一脸嫌弃,“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他买的,结果竟然是他自己买了一筐生的,冬天就烤火的炉子烤的。”
“和买的有什么区别呢?”言爸爸皱眉笑了起来,“你们女人啊,就是虚荣,自己烤的和买的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赵栀浅就出来了,听言爸爸这么一说,也笑道:“那都是爸爸的真心呀。”
“你看看,浅浅都知道我那是一颗真心。”
“浅浅这是不好意思说你,你咋还这么好意思呢?”言妈妈一脸嫌弃,“你的真心,都花在如何节约上了。”
“爸,您这就不对了,赶快给妈妈买礼物补上。”言枕笑道。
“臭小子!皮痒了?”言爸爸笑骂道。
“说起你爸的抠门,那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言妈妈一边盛汤一边道,“人家谈恋爱的不都爱送花儿什么的,你爸确实也送了,但是怎么送的呢?他去鲜花批发市场,每种花都买了十来斤,对,论斤卖。买来之后呢,他自己去买来包装纸,去人家花店门口看人家的花儿是怎么包的,他自己回来学着包,最后包得像模像样地送给我。”
“哈哈哈哈哈——”言枕笑得直拍大腿,“爸,您是狠人!”
“怎么了?那时你妈天天收到花,可把她们寝室的羡慕坏了。”言爸爸脸上颇为得意,“买得起那么多花,证明你爸爸我也是有经济基础的,只是能不花的冤枉钱,咱们就少花。”
赵栀浅都忍不住笑了,“爸爸说得对。”
“浅浅懂我,来,咱爷俩走一个。”说着抬起了杯子。
赵栀浅也忙双手抬起杯子,和言爸爸碰了一下。
言妈妈呵呵冷笑两声,“浅浅,别被他们姓言的骗了,一天天的油嘴滑舌,像言枕这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就更要好好调教一下了。”
言枕:“……”
这幸得和赵栀浅把证领了,要是没领,母上大人这么一说,他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娶上媳妇儿。
赵栀浅抿嘴偷笑,看来言枕当初说的都是真的。他爸爸常常扬言要打断他的腿,但从未动过手;他妈妈毒舌,但也只是针对他。看来,他真的给了她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家。
“这就不不对了,我哪里油嘴滑舌了?”言枕就不开心了,“我哪一句话不是发自内心?是吧媳妇儿?”
说到这里,赵栀浅就有发言权了,为了和婆婆拉好关系,她也很不给面子道:“倒不是油嘴滑舌,就是爱附庸风雅。”
“我怎么附庸风雅了?”
“上一次中秋节,你发了一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还@我。”
“我是为了给立言打广告,你看我那月亮拍得多好?”
“是啊,拍月亮就算了,我没回你,你怎么十二点半了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不‘怨遥夜’。”
闻言,言爸言妈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纷纷道:“看不出来我儿子竟是个情种。”
赵栀浅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明明是他先让我睡的,结果我先睡了,他竟然怪我没有‘怨遥夜’。这不是附庸风雅?”
言枕被说得不好意思,“你这叫不解风情。”
“我确实不想解半夜十二点半的风情。”
言枕:“……”
他的一腔深情,到底是错付了。
因为话题过于有趣,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吃完饭,言妈妈看电视,言爸爸陪言妈妈看电视;赵栀浅看电视,言枕自然也陪赵栀浅看电视。
说起来,也不是电视,赵栀浅平时工作忙,现在好不容易婚假多放几天她把没有看完的《夏目友人帐》找出来看。而自家父上都在陪母上看姨妈剧,他又有什么理由不陪老婆呢?
但是因为没看过前五季的原因,言枕看着有些摸不着头脑,赵栀浅只得一边看一边给他解释。某些过于惊悚的画面,把堂堂霸总吓得虎躯一震,赵栀浅看他,他轻咳一声,掩饰道:“这个斑,到底是猫还是狗,或者是狼狗?”
赵栀浅:“……”
她认真地想了想,“他是猪。”
言枕:“???”
而值得一提的是言妈妈养了一只美短,名曰铜钱,猫如其名,胖得像铜钱一样。它蹭到言枕脚下,言枕一把将它捞起来,“铜钱,你是猫还是猪?”
铜钱表示:“???”
我是猫还是猪你看不出来?
赵栀浅看着他,小声道:“结了婚的男人才是猪。”
言枕一脸问号,他这才结婚第一天,怎么就变成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