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姞山。”
乔远麓缓缓摘下黑纱,露出完整的一张脸来。
他天生笑脸,玉面如梦如幻,他以前从不穿黑衣,如今穿来有种别样的气质。
就像一直喜穿白衫的北晏河,突然变成了不苟言笑的沧玦,反差大得让人接受不了。
风姞山盯着他深褐色的瞳孔,“我以为你在南荒,所有人都这么说。”
“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
他没有否认,就说明他的确是去过南荒的。
可他又说回来有一段时间了,那么又说明前几日南荒与内陆交战的时候,乔远麓是不在南荒的。
如此看来,他并非传言中的那样,是南荒逆反的主谋。
有些欣慰,也有些忧心。
风姞山问,“师兄怎么不好奇我还活着?”
但凡是思维正常的,看见死去的风姞山又好端端站在面前,心中总会充满疑虑的。
可是乔远麓没有,他似乎早就准备好跟她寒暄了,对她的复生一点也不觉好奇。
乔远麓语气温和,正如他温润的性格一样,如潺潺流水从耳边淌过。
“我听江桉提过你的近况,你活着,我很高兴。”
风姞山又向前走了两步,“她跟你有联系?你们,一直都有联系?”
乔远麓摇头,“不,也就近期才联系上。”
“她找你有什么事情,怎么会提到我?”
一听说江桉的名字,风姞山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差,说起话来也十分烦躁。
乔远麓依旧不紧不慢的回,“我们也是偶然遇见的,有些事情不得已才跟她有来往,并非私交。”
“师兄可愿意告诉我江桉此刻在哪,或者说,你可知道师父被她藏到哪儿了?”
说到底她就是想找到江桉报仇雪恨,他们是否有私交并不在风姞山的关心范围内。
乔远麓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他摇了摇头,“不清楚,你有事找她?”
风姞山瞳孔放大,“师兄难道还不知道那件事情,你可知日鲑岛是怎么变成荒岛的,可知天葵宗八万弟子是怎么死的?”
他没有说话,他的瞳孔深不见底,根本就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绪。
见他不回答,风姞山心里大概有数了,恐怕乔远麓早知此事与江桉有关,而且他并不那么在意这次凶杀案的罪魁祸首。
风姞山又觉得很是没底,她对乔远麓的认知向来是模糊不清的,她从没有真正走进过乔远麓的世界,也并不了解他真正的为人。
他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同样是风姞山无法肯定的。
乔远麓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风姞山的脸上,他说,“姞山,事情都过去了,别再追究了,也别再打听师父的下落,有些事情不是靠一己之力就能解决的,你看似简单的东西,背后很可能是万丈深渊,一旦踩空,尸骨无存。”
他不是说笑,而是在警告她,警告她收手,别再往下追寻了。
可是他所说的万丈深渊究竟是什么呢,尸骨无存又该怎样的惨烈,风姞山更想弄清楚真相了。
她说,“远麓师兄,我知道你也很关心师父的近况对不对,你可以跟我一起找寻真相,我们可以一起去问江桉事情的经过,你也说了,事情都过去了,那好,天葵宗八万弟子的性命我可以不追究,毕竟人各有命,我们斗不过天,可明明师父还活着啊,还有一线生机,为什么要让我放弃啊,我也不求江桉能做什么好事了,只想让她把师父放了,就这么难吗?”
她的一连串话听在乔远麓耳中就变成了质问,透过林中朦胧的白雾,风姞山似乎看见他笑了。
乔远麓问,“你以为自己看见的真相是什么,好人就一定是好人,坏人就一定是坏人吗,师父传授给你神火术,对你无微不至,你便觉得她应该长命百岁,受人爱戴,江桉纵火杀人,你就觉得她该死,该碎尸万段,是吗?”
风姞山皱眉,“师兄这是何意,姞山听不懂。”
乔远麓真的在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有时候别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以为的好人极有可能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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