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桃盯了顾天凌半晌,嘟囔道:“这要是惹恼了凌王殿下,丞相在前朝可不好做了。”
蔚林熙转身敲上了她脑袋瓜儿,抿了抿唇,头上的金步摇晃了晃,扯出丝冰凉的笑来:“不好做?那不正合本宫意了?”
本她入了东宫,蔚相便跟太子是一股绳上的蚂蚱了,且不说前朝那位权势滔天的国师爷,再有她对凌王这样一挑拨,怕是她父亲在前朝的处境更加不好了。
只要这人过得不好,她便日日欢喜了。
还未等这主仆俩进营帐,便听得一薄凉的笑声。
再一瞧,这刚刚还被她提到的国师爷正懒懒靠在营帐外,嘴角勾着笑,让人心里发寒。
一股凉气从裙摆窜入体内,冷得人想打颤,翠桃已哆嗦着身子咬着牙,眼看着便要对这儿墨袍男人跪下去了,却被自家主子扶了一把,这才稳住了身形。
而蔚林熙比起翠桃来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发白,另一手紧攥着帕子,声音不自觉的打着颤,终是扯出来一抹不自然的笑来:
“不知国师爷来本宫这边有何要事?”她杏眼微眯,“国师爷向来与东宫不合,若是让旁人瞧了去,可是要让太子与本宫生了嫌隙。”
她这话儿说的十分巧妙,似是提醒这男人隔墙有耳,又提醒他两人儿的对立关系,不得不说是很聪阴了。
原只拨弄着墨发的男人终于抬眼瞧了她,墨瞳仍是毫无波澜的,甚至还带着凉意。
他慢条斯理地勾着营帐的帘子:“太子妃只要记得自己是太子殿下那边儿的人就行。”他收回手来,宽大的墨袍,将手盖住了大半,但能瞧见那人泛着冷色的手指。
这个男人,给人太多压迫感了,蔚林熙镇了镇神色,扶了下歪斜的金步摇,朗声道:“这个本宫自是知晓,不牢国师爷费心了。”
男人忽而向前迈了一步,嘴角的笑仍没放下过,幽幽道:“太子妃也是个聪阴人,以后可要看住太子殿下,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傻事才好。”
后半句男人故意说得很慢,好让蔚林熙一字字听清楚了,“傻事”二字被他咬得格外重,任谁都能听懂。
蔚林熙能清楚的感觉到翠桃的身子在打颤,她也垂了眼只盯紧那人的墨袍,道:“本宫自是知晓了,若是无事本宫便不留国师爷了。”
倪尘这才有些满意的翘了翘嘴角,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太子妃可不要让本座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