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还将我抓过来干什么?”虞挽歌一边牛头不对马嘴的应着,一边观察着在她手上拷着的东西。
这玩意儿年代久远,虽然看上去是挺结实的,但是实际上不过用一些简单的手法就能够将其打开。
难的是,如何避过眼前这个女人的视线。
虞挽歌手腕轻动,抖出一根针来,插进那锁眼之中轻轻拨动。
针很小,正好被她的手挡住,在白发女的房间看不见任何异常。
“什么时候抓人,还要考虑被抓人的感受了。”她将自己头发当做上好的绸缎来对待,一下一下的轻轻梳理,模糊的铜镜也看不到背后的样子。
虞挽歌叹了一口气,解放了双手便直接坐起来,几秒就打开了脚腕上的锁,“所以呢,抓我来做什么?”
她此时已经活动了一下筋骨,站在了白发女的身后,但是她只是稍稍侧头看了虞挽歌一眼,一点也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虞挽歌对于白发女的这种动作,感觉颇为诧异,不是要她的命,也不需要她的人,那是要做什么的。
“我在你的身上看见了龙主令,你不会是……”白发女终于将头发梳完,用发带松松的束起。
“嗯,然后呢?”虞挽歌又在床边坐下开口说道。
白发女有些轻蔑的看了一眼虞挽歌,“就你这样的人,能打的过矮老头?还是龙宫的主人,真是怪事儿了,我为了龙宫辛辛苦苦这么多年,连个堂主都没有混上,最后还被发配到这种地方待着。”
虞挽歌一听,这倒是没什么别的想法,可能是单纯来找她抱怨的。
“然后呢?”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赶紧听完这个女人的唠叨,然后回家去看看她的宝贝连翘了,一大早就见不到她,一定害怕极了吧。
谁料,白发女在收拾完行头之后,竟然不情不愿的在虞挽歌的面前行了个大礼,“龙宫部下白发女,见过龙主,这是我的印记,请检验。”
她一撸袖子,露出百花花的小臂,在那小臂内侧,像是烙印一样刻着龙宫的标志。
虞挽歌只看一眼,便将视线瞥向别处,“我不需要你这种部下,你只要在滁州按照原来的步调生活就好了。”
白发女听完之后大为震惊,她等了这么多年的龙主,早已经不知道更迭了几任,但是现在眼前这个龙主,竟然说不要她了?
“是属下还不够强吗?”白发女瞪大了眼睛,眼眶有些红红的,强忍着满心的失落开口问道。
虞挽歌兀自活动着走到了门口,将大门打开之后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主子呢。”
将自己的主子下药掳来,还要说自己是多么的想念,在虞挽歌的眼里,这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部下该干的事儿,当然,若是刚刚白发女没说,她是龙宫的部下,现在她应当已经死了。
虞挽歌不再理会身后的白发女是怎样的心情,若是能潜心收敛一点,那么她还能够跟她聊聊,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她也确实不缺这一个打手。
她从房间里出来,四周环顾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竟是红楼,大早上的,楼里冷冷清清,只有一些倌儿们还在横七竖八的躺在大堂里面睡着。
君儿睡在一个角落里面,听见了声音之后才揉了揉眼睛,在看见眼前的人竟然是虞挽歌之后,整个人都有些惊异。
而且虞挽歌此时竟然还站在二楼。
那里明明是楼主的地方。
“虞姑娘……您怎么在那出来的……”君儿开口细细柔柔的开口说道。
他揉了揉眼睛,眼睛睁的圆圆的看向虞挽歌。
虞挽歌微微牵起嘴角笑了笑,“我怎么在这儿,你又怎么不是楼主?我真的庆幸你不是这儿的楼主。”
要不然她今天就得将这红楼来个大清扫。
君儿自知理亏,但是又不想放过虞挽歌这个主顾,她很有钱,还是楼里面的人说出来的。
“对不起虞姑娘,君儿也是生活所迫,在接待客人的时候,我们都会说自己就是这红楼的楼主的,这……”
君儿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
虞挽歌一摊手,便径直绕过君儿,“收起你那副面孔,若不是苏连翘想要来这红楼玩玩,我们根本就不会相见,你还是尽情的玩你自己的小把戏吧。”
君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直接上前抱住虞挽歌的大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欢您的。”
他此时哭红了眼睛,像是一个被欺负过的小兔子,能够引起别人的怜悯之心,但是别人终究是别人,跟虞挽歌不同。
“你喜不喜欢我,与我何干?”虞挽歌居高临下的看着君儿,这副模样,只能让她感到恶心。
楼下的声响吸引了楼上的白发女,她整理好情绪之后快步走出房间,出来之后便看见了这一幕。
“给我放开她!”白发女一声大喝。
这一声让楼里本来还在睡着的倌儿们都吓了一跳,他们瑟缩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君儿也是被吓了一跳,直接放开了抱着虞挽歌的手,他脑子显然不太灵光,就在这种时候还在给自己辩解。
“楼主……这是我的客人……”君儿看了看虞挽歌,又看了看白发女,显然是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
白发女现在只想立刻杀了这不中用的属下,一点用没有,只会给她找不痛快。
君儿不知道为什么白发女会这么生气,但是在她的注视之下,也是慢慢的松开了抱着虞挽歌的手,“对……对不起。”
虞挽歌直接头也不回的出了红楼,她的视线往旁边看去,终于看见了苏连翘所说的那印记,被极其不显眼的刻在了主子的角落处,若不是仔细查看,根本就看不见那印记半分影子。
她四下看了看,捡了几枚小石子握在手里,随即发力,将那印记毁去,既然觉得自己的身份如此耻辱,就不必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