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见有脚步声从下面传来的时候,楼道里的灯一层层亮了起来。我瞬间清醒了过来,然后把笔记本也放进了背包里,有些紧张地向下望着,希望是对方。
果然,上来的人是沐屿森。他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刻看见我,原本朦朦胧胧的目光,难得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啊,好巧。沐老师你好。”自己结结巴巴不自然的说。
当时看完公式之后带来的冲动现在已经变得平静了许多。也许只是他的玩笑,也许只是一个巧合。
“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沐浴森说着向我这边迈着台阶走了上来。
自己慌张的起身想着措辞的时候,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等突然站起来的时候,瞬间腿的酸麻席卷了整个下肢。
我重心一个不稳向前倒着,有些惊慌的想要伸手去扶边上的扶手,却差一步。脚掌踩着的楼梯在酸麻的作用下好像也消失了,自己认命一样地闭上眼睛。
这时一双充满力量的手臂接住了我。这一次就像之前在楼道里时一样,沐浴森问问的接住了我,不同的是我们最紧紧贴着却安全的站在了楼梯之上。
我睁开因为惊恐紧闭的双眼,然后映入眼帘的是近在鼻尖的是他的脖颈。
沐屿森的脖子很修长,喉结微微的突起,因为瘦消,我好像可以依稀看到他脖子上面随着他吞咽下去而起伏的血管。
很短暂的一秒,他就把我重新扶起来了,然后就松开了手。我们之间又恢复了半臂的距离。我站稳后,有些尴尬的咽了下口水说:
“不好意思,腿麻了。”
“来多久了。”
我低头想了想自己出门的时间:“我晚上五点出的门,现在应该.....”说着在身上翻着手机想要去看时间。
“蒋童,你知道你现在几点了吗?”
“八点?九点?”
“12点了。”
我听到这个信息,有些不可思议的抬眼看着对方。心里默默感叹着:自己一下子可以睡这么久吗?
深夜才回来的沐屿森,穿着和平安夜那晚一样的黑色毛呢风衣,只不过里面的高领毛衣变成了一个驼色的圆领衫。他的嘴巴看起来有些苍白,可脸却红红的。难得的是,今天的他戴了一个金丝框眼镜。不留意很难发现被其遮挡住的、略微发红、有些憔悴的双眼。
结合着刚才他接触我的那一瞬间,闻到的不再是往日里那个熟悉的松木香,自己问出了一句话:
“沐老师,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些。”
他回答的果断又往上迈着台阶,然后走到了我楼梯上面的家门口,从兜里掏出那一串钥匙准备开门。
“你不是有家门钥匙怎么不进去?”
“你都从国外回来了,没有你的允许我也不好意思擅自进去。”
我说着观察着他的样子,总感觉此时的沐浴森整个人被阴郁的气氛笼罩着,疲惫感从每一个动作神态中表现出来。
以我的经验喝的肯定是闷酒。
正在这么想着门开了,他立在门口看着我然后说:
“今天晚上先呆在我这吧,等明早送你回学校。”
自己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头,然后拖着刚刚恢复了知觉的腿走上前,从他一只单手撑着门框位置的手臂下,微微头,闪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