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恩看着救护舱里的江宁,还好医护人员来的及时,否则江宁今天恐怕就结束在这里了。
沙恩撩起江宁的刘海拍了拍她额头,随后义无反顾地向银菊走去。江宁眯着眼睛望着沙恩,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来,她嘴唇微动说了什么,话音却被吹来的风儿带走了。
银菊见沙恩走来便把沙恩的手枪递给他。
“小子身手不错,还没退步嘛。”银菊淡淡地说了一句。
“先生还记得我,真是荣幸,刚才多谢先生救了我。”
沙恩接过手枪的一瞬间脑子一阵剧痛袭来,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接枪的手一下松开,沙恩按着太阳穴捡起手枪,对银菊笑了笑。
“你脑子里的东西还没取出来么?”银菊指着自己的脑袋说。
“我不想换义体,所以一直没有处理它。”沙恩捂着头把手枪收起来。
“那个弹片迟早会要了你的命。”银菊冷冷地说。
“莱利已经确认死了吗?”沙恩开始转移话题。
“他自爆了,还好你们那个叫江宁的法医跑的及时,否则就不是受一个刀伤这么简单了。”银菊说:“他自爆了就让我们很棘手啊。”
“冒昧地问一句,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东西。”沙恩沉默了几秒说。
银菊抬了抬眉毛,笑了。
“想必你到现在都是懵的。全组织你应该有所耳闻吧,而我们查的就是这个组织。”银菊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刚刚赶来的林沐,“莱利为什么会杀那些孩子,也是因为他给全组织带的货被那些孩子不小心带走了。他的计划原本是天衣无缝的,如果不是这些孩子无意中拿走了他的货,导致他大开杀戒,我们的人也很难察觉有这个事情。至于货物是什么,应该是某种新式的基因药,不管是被杀死在小巷里的那个男人还是上午你和林沐处理的那个女人,应该都是吃了那个基因药的人,他们两个都成了全组织的试药者。”
“可莱利死了,你们的线索断了。”沙恩说。
银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沙恩知趣地闭嘴了,毕竟问的有点多了。
“前天全组织的人袭击了议会长的哥哥。”银菊突然说:“他们在挑衅国家权威。他们的人已经渗透进国家机构了,或许就在你我身边。”
同时银菊看了看不远处的医护人员,然后拍了拍沙恩的肩膀离开了。
沙恩皱起眉头,银菊的微表情表示出来的意思是让沙恩一下浑身发冷。
早上七点的街道上已经稀稀拉拉有几个人行人了,背着公文包的老人在地铁站旁边停下脚步,看着几米外扶着栏杆的中年女人,女人嘴里留着口水,四肢抽搐着,鼻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几秒钟后女人的嘴里也淌出鲜血。
有年轻人凑上去想帮帮女人。
“你还好吗?我在打急救电话了。”年轻人说。
老人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帮忙,此刻女人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衣领,就在这一瞬间年轻人就变成了一个火球!女人马上又抓住另外一个已经吓傻的路人,将火焰在对方身上点燃。
老人吓得已经迈不开脚步了,上下牙打着颤,女人扭过头等着老人,发出“嘎嘎嘎”的叫声,向老人扑来。
“见鬼了。”有人轻叹。
女人被一脚踢飞数米,一个精瘦的长发男人站在老人面前,男人脸上化着淡妆,手上托着30厘米的长烟枪,老人见过这个男人,在各种娱乐节目上,以及演唱会里。
他是全宇宙最出名的歌星,当然他也曾经是莫克格列军队的传奇,梦呓。
女人爬起来,嘴里念着咒语,梦呓轻轻推开老人,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抽出大口径左轮枪,梦呓明显的感觉到周边的元素波动,这个女人大概想把这条街都烧掉。
那就只好请她去死了。
女人的胸口炸开一个巨大的血洞,但是与此同时血洞也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梦呓皱起眉头,从鼻子里喷出一团青烟,将烟枪插进腰带,接着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枚暗紫色的子弹重新填入左轮枪的弹巢,再一次向女人的腹部射击,这一次炸开的血洞没有再像胸口的伤口那样迅速愈合,但女人忍着剧痛扔在吟唱着咒语,梦呓立刻像炮弹一样冲出去,一掌打在女人下巴上,强行打断吟唱,在这一瞬间梦呓瞟了一眼女人的瞳孔。
女人的瞳孔早已经扩大了!
梦呓微微一怔,左手立刻幻化出一柄弧刀削下女人的半边脑袋,女人脑袋脑袋落地之时一个白色的肉虫从大脑里蠕动着爬出来,想往梦呓裤脚里窜,却被梦呓眼疾手快直接用刀尖剖成两半。他蹲下来开了看虫子的尸体,脸色一下子变了。
“梦呓先生……”一个警员看见梦呓后吃惊地说。
“你好。”
随着巡捕的赶到,梦呓站起来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虫子,砸吧着玉制烟嘴,一脸不悦。
“原来如此啊……”梦呓自言自语。
几小时后,沙恩从隔壁办公室拿来了今天早上地铁站案件的报告,虽然案子并不是他接手的,但他听说和基因药有关就拿来了,仅仅只看了几页沙恩便急匆匆地离开。
案件报告里的那种肉虫,也许就是他前几天听人说过的那种不老神药,黑市上卖的很火爆,据说有人为了求购这么一只肉虫开出了千万的价格,卖家宣传说这种肉虫能延长人的肉体寿命,这对于那些不愿意更换义体但是肉体却已经衰老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福音。
最开始他以为这又是什么江湖骗术,没想到居然是被被套上新皮肤的基因改良生物。
沙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肉虫的背后肯定有着巨大的阴谋。沙恩推开一家位于地下城区的义体装配店,偌大的店面里摆放着数十个巨大的玻璃展柜,柜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精美的义体。一个原本玩着电动的秃顶小老头看见沙恩进来的一瞬间就关掉游戏,站起来。
小老头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留着浓密的一字胡,戴着一副金丝边的圆眼镜,身着一套老旧的牛仔服。
“什么风把警长给吹来了,老夫最近似乎没有干什么违法的事情。”老头搓着手说:“还是说警长先生终于想通了要给自己换义体了?都是熟人,电子脑我给你打个七折,配套的安装服务我给你免费……”
“我对你的义体完全不感兴趣。”沙恩先叼上一支香烟,然后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老头。
老头挠着光秃秃的脑袋看了看照片,扬起眉毛。
“你也想买这个虫子来永葆青春啊?还是说你觉得这虫子可以治好你的脑袋,把里面的弹片给你取出来?”老头不怀好意地笑着说。
“果然是这个虫子啊。”沙恩缓缓地喷出一口烟,“什么地方可以买这个东西?”
老人一直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你也是阅历丰富的人,这种鬼话你还真信啊?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药,一旦你的灵魂开始衰老减弱,什么办法都不能延续你的生命。”老头瘪着嘴说。
沙恩有点不耐烦地瞪着老头。
“让你说就赶紧说!我在办案!”
老头怔了一下。
“西林街的会所知道吧,他们在卖这个,不过听说货源很少。”老头小声说:“这个情报你得付钱。”
“老样子。”沙恩从钱包里摸出一千块钱拍在茶几上。
“这种情报才一千?我要两千。”老头邪魅地笑着。
沙恩吸了一口烟,又拿出一千块钱。
“还有,那个虫子怎么了?”老头抓起钱小心翼翼地数着。
“什么不老神虫,根本就是基因药,已经弄死三个人了。”沙恩摇头。
老头数钱的手停住了,抬头看着沙恩。
“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了,我还是得提醒你,我年轻的时候方塔市也有用虫子来改造基因的传闻,当时去调查这件事情的巡捕后来都死于非命,车祸、突如其来的疾病、自杀各种死法都有,而且那时候,政府正在大力推行种族强化。”老头的语气一下子严肃起来,“我跟你说,这种东西可能就是政府的基因实验失败的结果,你们这些小巡捕不要去管这些事情,小心被灭口。”
“老头,说点实话吧。”沙恩突然说。
老人愣了一秒,笑了笑。
“既然如此我就跟你说透一点,去把门锁上。”老头坐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大家都是以前为国家搞暗杀的,你我都有知道有些事情国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3100年左右,各种制造不死人的基因药在黑市泛滥的时候,国家组织了一次很大规模的行动,不过我当时没有参加,不过也透过各种迹象看出来国家在处理一批巡捕和科学家,从此那种可以让人变成不死妖怪的基因药几乎销声匿迹,后来到了3120年左右,这些参加过行动的特工也都死于非命。我当时害怕国家连我这种知道皮毛的人也杀就退出来了,在这开了170年的义体店。”老头顿了顿说,“基因药的制作也就是当年的龙腾计划,那是这个国家永远不想提起的事情,莫克格列永远的痛,所以你啊……最好还是别去掺和这种事情。”
“阿拉,别让自己陷进这个事情,这种事情给上面的人处理就好了。”老头又说。
“啊,多谢提醒。”沙恩摆了摆手,随后离去。
血清蹲在路边,看着走出来的沙恩,沙恩也停下来盯着血清。
“好等了,走吧,带你看个东西……老朋友。”血清站起来,把头发扎起来垫着脚尖盯着沙恩的眼睛。
“你还记得我?”沙恩把烟在金属盒子里摁灭。
“当然。”血清笑笑,“只是我认识的阿拉·冯·沙恩是个满清热血的家伙,愿望是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而且不会依靠吸烟为生。”
沙恩愣了愣,把金属盒收进包里。
血清把沙恩领到一个位于地下9区的老旧地下仓库,沙恩刚刚走进去就被一股恶臭熏了出来。
“腐臭的味道。”血清说着满不在乎地走进去。
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畸形的尸体,大多已经腐烂,同时尸体上布满了怪异的虫子。
“这是什么东西。”沙恩捂着鼻子盯着地上的尸体问。
“是温室。”血清从腰间抽出长刀叉起一个虫子说,“这种东西的繁殖地。”
沙恩退后一步,想让自己离这些虫子远一点,却发现脚下早已全是这种白色的肉虫。
“不必惊慌,这些虫子不是完全体,不会钻进你的脑子。”血清笑笑,“过来,看看这些尸体的脸吧。”
沙恩皱起眉头,凑上来,立刻打了一个寒颤。
“江宁……”沙恩的语气几乎崩溃。
“江宁。”血清说,“以江宁DNA为原型的复制品,但是不是要造一个真正的人而是要造的是——恶魔。”
沙恩的脑袋几乎要裂开,他不断地后退,最终在仓库门口的楼梯上跌坐下来。
“间谍……是江宁么,对吧?”沙恩颤抖地说。
“嗯,她是全组织的‘前哨’。”血清在沙恩身边坐下。
“你已经上报了?”
“不用我报,银菊早就知道了。”血清摇头,“但是以我的权限可以给你找一架飞亚克顿共和国的运输机,你能带着她一走了之。”
沙恩一怔。
“这个仓库我也可以一把火把它全部烧掉。”血清说,“我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银菊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什么意思?”沙恩问。
“我是个爱发好人卡的家伙。”血清拍了拍沙恩的肩膀,“事到如今,我个你说说全组织吧。”
沙恩一怔。
“全组织是伊甸人扶持起来的东西,很明显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颠覆我们国家,这个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但是他们使用的方式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确实最头疼的,他们试图用那种禁术和生物科学相结合,打造不死军团,和当年的龙腾计划如出一辙,只不过他们因为有那些禁术的加持,他们的产品远远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早就不是银菊当年在龙腾计划搞出的那种不受控制暴虐的废物,他们似乎已经搞出了一定程度上可控的不死生物——不过你也知道,违抗生死和暂停时间是魔法界的禁忌。而江宁恰恰是炼金生物学和科学生物学双修的天才,并且没有被国家科学院拉走,所以全组织才盯上了她,但是她究竟是为了什么给全组织卖力我也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全组织总部的具体位——你知道有些布尔皮尚未掌握的档案是可以暴力清除的。”
傍晚的莫克格列第七大道,坐落于七号的三层小楼今天来了一个稀客。
梦呓看着手中的茶杯,沉思良久,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哥哥——银菊。
“你明明知道血清会去找沙恩甚至他会给沙恩提供便利,你也知道林沐对沙恩有爱慕的心思,可你却还是装楞……为什么呢?你又在什么算盘?”梦呓问。
银菊摘下眼镜,擦了擦,摇头。
“林沐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血清的事情,那到底还是在剧本里面,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他现在清楚他该做什么,他是不会把沙恩和江宁放走的,到头来他还是的配合我的剧本,血清知道如果放走他们会有怎么样的毁灭性后果,歼灭全组织就在当下,或者说……完全杀死那个幽灵般的金艮成败在此一举。”
“全组织他们用的那个魔法系统……老哥,你恐怕很清楚吧。”梦呓又说,“那可是你的‘杰作’。”
银菊闭上了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金艮曾经用克隆体混进了左格学院,大概是那个时候看到的底层图书馆,我原本以为那种东西几乎没有人能看懂,我万万没有想到金艮就是几乎以外的那个人,他在魔法领域的造诣甚至远超于我。”
梦呓摸了摸下巴,叹气。
“你当年做出来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人能杀掉的东西。可偏偏金艮似乎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了……”
银菊摆了摆手,笑了。
“往来风尘终是梦。”
梦呓皱了皱眉毛。
“旧事已成古林塔。”
这是银菊说的是他当年写的一首诗,写于莫克格列帝国和布克的战争中兵败的时候,而梦呓说的则是银菊在领导莫克格列改组为共和国成立时写的一首诗。
银菊看了看靠在沙发上的刀,挠了挠头。
“时间差不多了,沙恩很快会把金艮引出来的。不过现在,我得去处理一下其他事情”
午夜时分,天空依旧下着绵绵细雨,沙恩背着黑色的大型编辑背包站在即将开业的赌场门口,叼着一支“HOOD”香烟。身着一件老式的军用防弹纤风衣。
他看着门口的保镖缓缓地喷出一团烟,随后一枚电磁手雷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踢向保镖,高压电瞬间将两个彪形大汉放倒在地,他扭了扭脖子,走进门去,正在准备挂开始营业牌子的服务生被吓得跪在地上,沙恩瞟了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里抽出消音手枪击穿服务生心脏。
站在走廊和柜台处的保镖和服务生根本来不及反应,沙恩早已扔出第二枚电磁手雷——众人抽搐着倒在地上,但是还不等沙恩享受这个短暂的胜利,后面闻声赶来的保镖早已抄起微型冲锋枪一阵乱射,不过沙恩到底是特种战士出身,他早已向墙后躲避,沙恩趁着对方几秒钟短暂的射击停滞时间,将一枚红色的手雷扔出去——这种手雷被涂成红色不为别的,是为了警告使用者这个手雷的危险性,这是军用的热流弹。这种手雷在爆炸的瞬间能产生数百度高温的金属热流和极具危险的毒气,能在一瞬间使对方完全丧失战斗力。
沙恩依旧不放心,在热流弹爆炸后又从风衣内兜里摸出一枚黄白相间的手雷扔出去,随即吐掉烟头,然后从背后的包里扯出防毒面具——他这次扔出去的是早已被宇宙联盟明令禁止的神经毒气。
片刻后,沙恩一手提着手枪一手握着微型冲锋枪一个箭步跨出来他,他已经疯了,像个疯子一样的屠杀着这里的保镖,冲锋枪的子弹打完他就从背后的背包抽出光束步枪,击伤对方后马上又使用手枪补刀,但是不要误会,这里保镖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均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军人,只不过他们碰上了沙恩,碰上了这个
曾经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特种战士。
其实沙恩拥有四分之一的血族血统,正是这一部分的血统让他的反应神经远强于大多数人,他能更快地瞄准,更快地拔枪射击,同时托这一部分血族血统的福他也拥有一部分血族的恢复了——能在短时间恢复小型皮外伤,但是人族的血统到底还是限制了他。
沙恩一脚踹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又一枚毒气弹被他扔下去。
林沐缓缓地摘下手环,看了一眼餐桌对面刚刚开始吃夜宵的银菊。
“这又是你的计划吗,老爸。”林沐皱起眉头说。
银菊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他点了点头。
“是。”
“那……学校的学生被杀也是你计划的?你早就知道那个家伙的行踪了吧,还有江宁的身份——你是故意让沙恩掺和进来的对吧,就为了把全组织钓出来,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按照你的剧本,沙恩自己去袭击了全组织的会所,线人说金艮已经前往那边了,金艮杀沙恩易如反掌,当然,金艮一出来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可是,这样值么?那么多人的性命……妈妈以前说你有时候冷酷无情,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林沐的声音有些颤抖。
银菊缓缓地吃了一夹菜,看着林沐。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放在基层,不让你去上面,战争期间我也把你弄到大后方,就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东西,我的孩子……有些事情,有舍才有得,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你可以不接受这个理念,我也不会再去强求你接受,但是你要明白,没有东西能尽善尽美,鱼和熊掌终究不可兼得。当初你妈妈希望你能平平淡淡地活着,而不是和我学帝王术和这些权术……”银菊说,“我大概半个小时后会出发去那边,那个时候金艮差不多也该到了,届时沙恩在不在那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了——但是他的罪行够他坐一辈子牢,就算我不管他,总有人会去。”
林沐愣了一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银菊拍了拍额头,叹了一口气,将林沐的水杯摆好,然后再拿起自己的筷子吃饭。
银菊还是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他搞不懂女儿为什么对沙恩如此在意沙恩,银菊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放着的那个老旧的相框,皱了皱眉头。
“一见钟情啊……”他轻轻说。
当银菊想再夹一筷子菜时放在手边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
“什么事。”
几秒钟后银菊的脸色暗下来,他再一次放下筷子,站起来。
“你们必须给我找到江宁!我马上就到。”
沙恩一脚踹开地下试验室的厚重的大门,里面全是手无缚鸡之力且毫无威胁的科研人员,可沙恩早就杀红了眼,他抬枪就把面前这个男人脑袋轰掉,他正准备射杀另一个研究员,却又迅速将枪指向后方。
“你知道吗,一个人发起狠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杀光了所有你想杀的人,你也不能改变既有的现实。”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说话的人穿着素色麻布兜帽长袍,同时他还用他那只老旧的机械手拽着江宁的头发。
“跑……跑……”江宁不断重复地说着。
沙恩哪里肯听——他直接扣下了扳机。
可是一个黑影闪过,他的子弹还未出膛就被连同枪管一并切断,不过沙恩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立刻扔了半截断抢从身后的背包里抽枪,又是一个黑影闪过,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沙恩的右手失去了知觉,随后鲜血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感涌进沙恩的大脑。
他的右手莫名其妙地就被切掉了,同时还被某个东西重击了太阳穴,可是即便如此沙恩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他隐约看见有鬼魅般的东西缩回了男人的袍子里,但是几秒钟后沙恩还是倒在血泊中晕死过去。
“不——求你了……放过他……放过他好嘛……”江宁哀求道。
男人放开江宁,缓缓地摘下兜帽,露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松弛而苍白的皮肤无力地挂在脸上,金属的半罩式呼吸面具罩在他的脸上,稀疏的金发像枯萎的稻草一样紧紧贴在他的头皮上,极宽的颧骨和他那双细长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沙恩,发出毛骨悚然地笑声。
“你想救他么——行啊,去解决一下上面跟来的麻烦。”男人从袖口里摸出两支针剂递给江宁,然后拍了拍江宁的脸。
江宁没有犹豫,接过针剂。
一支插进了自己的手臂,一支插进了沙恩的肩膀。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你就自由了,你们……都自由了。”男人一边说一边走向那边躲在墙角的数名科研员。
惨叫声响彻整个实验室,血液染红了整个地板。
血清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后面的街道。
“行了,不用再开光学迷彩了。”他缓缓地从腰后抽出直刀。
离血清几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战术紧身衣女孩解除了光学迷彩,她的手里点亮了一把等离子弧刀。
血清看着女孩暗红色的头发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
“我不想杀你。”血清说。
女孩无视了这句警告,她嘴唇微动,时间渐渐地被放慢,挥刀直逼血清。
血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瞬间左手幻化出一把黑色的长弧刀,他只是微微的上挑了一下刀尖,次元裂缝凭空产生,女孩一头扑进裂缝里,随后在血清身后冲出来,血清反手一刀柄砸向女孩的后脑勺。
女孩到是反应快,居然还能迅速刹车转身再次挥刀,由守转攻一气呵成,当然血清也不是一般人,他立刻换成了右手的直刀架住女孩的刀刃,然后顺势往女孩的方向一推,一刀猛击在女孩的等离子刀的刀镡上,这一击的力量几乎让女孩脱手,血清不等女孩再做反应,立刻一记凶狠的刺拳正中女孩面门,打的女孩鼻血横飞。
这一拳让女孩一瞬间昏死过去,在她要摔倒在地时,血清又一把将她搂住,放到一边,靠在墙上。
血清看着这个女孩,似乎在哪见过,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表,又向夜总会的方向望了望。
“该死。”他怒骂。
林沐被江宁的战斗力震撼了,原本一个弱不禁风的法医居然能单手将一名特工扔出去,然后还能直接无吟唱释放术式。林沐深吸了一口气,将心跳平静下来,低头了看一眼手里的双刀,咬了咬牙——虽然林沐和江宁没有什么交际,但是林沐真的不想杀江宁,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眼前这江宁已经变成了杀人魔,她一个接一个的杀死前来增援的布尔皮特工。
江宁也发现了远处的林沐,她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变化,但她还是像猛虎扑食一样握着匕首冲向林沐,林沐正要抬刀格挡,江宁居然在一瞬间完成了火焰术式的生成,即便林沐立刻进行了规避,可冲天的火龙卷还是引燃了林沐的外套,逼得林沐不得不分心去处理衣角的火焰。
这让江宁有了可乘之机,林沐虽然有所格挡,但终究发力不足,江宁的匕首直接刺进了林沐的肩膀,随后江宁一掌打在林沐的小腹上,林沐当即喷出一口黑血,可她还是强忍疼痛一肘砸在江宁脸上,然后反手一刀刺进江宁的肩胛骨。林沐万万没有想到,江宁没有拉开距离反而还将自己抱住,这时她明显感受到了元素的波动——江宁像抱着自己同归于尽!
突然江宁的脑袋被一把直刀贯穿!
银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江宁和林沐身边!
即便是被贯穿了大脑,江宁也还没有死去,她斜着眼睛瞪着银菊,嘴唇微动。银菊并没有在意江宁说了什么,而是将刀向上猛地一拉,江宁的头颅被瞬间切开。
随后银菊将江宁一把从林沐身上抓开,又补上一刀把江宁的脑袋砍下来。
林沐跪了下来,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刚才江宁的那个表情,还有那句话。
“我恨你们。”
银菊带来的特工们蜂拥而入,医护人员冲上来想要给林沐处理伤口,却被她推开,她又缓缓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跟着特工们走向通往楼下的楼梯。
银菊眯着眼睛看着女儿走下楼梯,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站到自己身后的狄。
“我失算了,金艮那家伙到底还是没有亲自来处理这个事情。”银菊无奈地笑了笑,“另外沙恩要是没死的话,你处理一下这个他的这个事情。”
银菊推了推眼镜,望着外面。
狄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地看向银菊所望的方向。
血清紧紧地握着直刀,怒目圆睁。
“你知道不知道,无用的人就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兜帽男抓着女孩的头把她拎起来。
女孩虚弱地看着兜帽男,“师傅……对不起。”
兜帽男拍了拍女孩的脸颊,“不过我也没有指望你能杀掉血清,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江宁那个家伙还以为向血清求救就能把我干掉,真是可笑,她所期待的血清到最后也没有及时赶到来救她和她的未婚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