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乾颤抖的声音却没有让方英炎产生一丁点共情,反而是出声讥讽笑道:「我想要做成之事岂是你们这群只敢龟缩于神话大陆求一世平安的懦夫能理解的?」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一个懦夫。」墨锋拇指抵在方英炎的右眼上平静地问道:「知道我刚才喂你吃下的药丸是什么东西么?」
没给方英炎一个回答的机会,墨锋自顾自的讲解起来:「起初你已经感受到了疼痛,但无论你的龙脉还是身体其实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枚丹药的作用也只是把你暂时变成一个普通人,但这对你来说却是最致命的。」
「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原本只是一个人类的你怎么能吸收龙血而不爆体?」
感受到墨锋按在自己右眼上的拇指越发用力,方英炎咧嘴一笑随即一口唾沫吐向墨锋。
可这团唾沫却在距离墨锋鼻前不到一寸的半空停下随后消失不见。
这一发现令方英炎心中一惊,尽管他现在暂时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可对周遭空间的波动还是能够感应到的。
让他吐出的这口唾沫停在半空的绝对不是空间之力。
但还没来得及细想,右眼被整颗扣下的疼痛使得方英炎再也没法保持冷静的思考,张大的嘴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将整颗眼球捏爆的墨锋手上却不沾染一丁点鲜血,从方英炎眼眶喷射出的鲜血也像刚才的唾沫一样停在他的脸前随后瞬间蒸发得一干二净。
望着挂在方英炎眼眶上的眼部神经,墨锋叹了口气道:「我还是不能像你那般干净漂亮的将人的眼球扣下来啊。」
大口喘着粗气的方英炎无力地回应道:「我对你说过很多次了吧?要用大拇指抵在眼睛下方,然后食指和中指并拢抵在眼睛上方,要用捏感觉去扣而不是用蛮力直接扣,这样也不容易让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不愧是灵能殿原第一拷问官,这方面的经验就是老道。」墨锋赞叹一句,同时食指一弹射出十道如细针形状的淡蓝色灵力穿过方英炎的十指。
正所谓十指连心,更不用提在墨锋的精准操控下,射穿方英炎十指的灵力还不停地扭动着,这就让方英炎疼得体若筛糠,身子止不住的抖动起来。
「我..没什么好与你说的...」方英炎努力抬起头怨毒的盯着墨锋,冷声道:「无论你用什么方法拷问折磨我,你都从我这得不到任何东西。」
墨锋双眼微微眯起心中暗道麻烦。
如果方英炎只是一个不擅长使用灵魂之力的阿猫阿狗,那他大可用搜魂术复制方英炎的记忆,没必要在这里与其废话。
而见到墨锋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方英炎咧嘴一笑道:「留给你的时间可不多了啊,在这之前你还想怎么折磨我?」
「你真的想死?」墨锋眼中闪过一抹寒芒问道。
身在拷问室的三人都能感觉到方英炎灵魂上的烙印在迅速消散,而待得印记消散,方英炎便可直接引爆灵魂。
墨锋倒是不惧方英炎的自爆会伤到自己,但方英炎自爆的地点可是在灵能主殿,墨锋必须要考虑灵能主殿的下属以及中州的人们。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话音落下,墨锋单手在方英炎脑门上一拍,只见方英炎脖子一仰体内便没了生机。
刚想劝墨锋手下留情的严乾刚张开的嘴却只是悲痛的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殿主,正像您所说的那样,灵能殿有如今的地位陆英炎功不可没...」
「老严,如今战事早已陷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切莫妇人之仁。不能为灵能殿所用,就是白韵雪和邢风扬的下场也会和陆英炎一样。」墨锋平静地说道,那对冷漠空洞的眼眸中没有任何其他
的情绪。
听此严乾沉默着点了点头,半晌他突兀的抬起头问道:「殿主,西北境的奥雷国和乌尔国已经是十室九空,尸横遍野,百姓民不聊生,我们挑起这场战争真是为了神话大陆的亿万生灵么?」
面对严乾的质问,墨锋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寒芒,语气也变得有些冰冷的说道:「不然呢?要是让金焱打破枷锁,别说那两个国家,就是整个神话大陆都不会再有一处供人安稳度日的地方!」
看到墨锋的神情稍显激动,意识到说错话的严乾立马闭上了嘴。
可这并不能阻止他心生怀疑。
每次他与墨锋谈及此事时墨锋的态度总是这样,就好像墨锋真的经历过那段黑暗时期一样。
明明那是八千多年前的事情,放眼整个神话大陆或许也只有薛永年那条快老死的龙经历过。
「殿主,您难不成...」
看出严乾心中所想的墨锋非常痛快的应道:「现在告诉你也无妨,是的,我经历过,并且我是那个时期唯一存活至今的炼丹师。」
严乾的老眼不禁睁大了一圈,这下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墨锋是神话大陆唯一的神级炼丹师,也明白了为什么墨锋总是对那段黑暗的历史闭口不谈。
「世人是愚蠢的,他们妄自把我和你们这些活了千岁的修士混为一谈,并称我为你们那个时期最璀璨的一颗星。」
墨锋踱着步子来到案后拿起茶杯,继续道:「可是世人不知道,他们认识的墨锋只是恰巧在一千一百多年前换了副躯体而已,而那具躯体于几个月前在龙域自爆了。」
「您...」严乾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墨锋,下意识的问道:「您究竟活了多长时间?」
「一万年吧,具体的时间我也已经记不得了,毕竟对我来说时间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一万年..
严乾的眼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两下,随即反应过劲来的他心中感到一阵可笑。
正如墨锋说的那样,他们这些与墨锋同时期的修士在墨锋看来不过只是孩子。
「殿主,和我说说那个时期吧。」严乾轻声道,他需要一个理由来支撑自己继续身处于这场旁人看来疯狂至极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