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明,刘凌在床上醒来,便看到了身边熟睡的龙汐以及自己枕边多出的一封信。
刘凌拿着信,赶紧起身,焦急地辗转各个房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可是,没有找到他想找到的目标,那位有着尖锐虎牙的小吃货已经不在了,那个说话嗲里嗲气爱撒娇的小家伙已经……
“她走了,就在昨晚,你们谈话到深夜的时候。”老猫的声音响起,一块金属板斜放在茶几上,一只熊猫脸出现在上面,它的眼睛就正对着失神的刘凌。
“……”刘凌瞬间回忆起昨晚的事情,汐汐哭累了之后,他和龙汐一起抱她回到房间,梅姨和悠悠也安静离开了,只剩这一家三口坐在床上聊着天。
刘凌教了教怎么使用这个可以通讯的小发卡,还和她讲了讲她爷爷奶奶的故事,讲他们的爱情,讲他们的成就,讲他们送给自己的一些礼物。
汐汐被龙汐抱在怀里,龙汐又靠在刘凌的怀中,两女就这么静静听着,直到,眼皮忍不住地将视野遮蔽,耳边听到窸窸窣窣地活动声,却也只能无奈陷入沉睡。
刘凌的手被拉了拉,他回神,侧身看到了身穿睡衣的龙汐,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
刘凌将她拦到怀中,声音微颤,强作镇定地说着,“我没事,就算汐汐去了再远的地方,我也会找到她,因为她是我的女儿。”
“她也是我的女儿。”龙汐点了点头,她话语中也有些不舍。
想到汐汐昨晚还在坚持喊龙汐“狐狸妈妈”,刘凌淡淡笑了笑,揉着怀中的龙汐,调侃道,“下次,得让她正经地叫你妈妈才行。”
“会的,一定。”龙汐饱含认真,这让刘凌愣了愣,因为刘凌不知道她居然会如此较真这事。
刘凌不知道的还有一点,龙汐较真的当然不是一个称呼那么简单,而是还有其他的含义,而那个含义,是在未来的某日,刘凌才恍然大悟。
“来看一下汐汐留下的信吧,不知道,这小家伙会写些什么,明明还没教她写字来着?”
“你居然还没教她写字?”
“我这是没时间。”
“别找借口,以后孩子还是让我带!”
“……”
短暂地调情之后,两人心情好了不少,这才坐下认真地看向这封信。
这封信是用黄色的麻纸包装的,略有粗糙,上面也没有信者的署名,只好拆开看看才知道了。
就在二人准备开封的时候,老猫的声音传了过来。
“经过检测,这封信里不少元素都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而且,根据这封口可以看出,这封信已经写好了接近一个多月了。”
刘凌准备撕信口的手一下子顿住了,而龙汐的表情也变化了。
“看来,是那个女人的信。”龙汐语气淡漠。
“那,我开了?”刘凌征求着同意一般,向着龙汐说了这句话。
见龙汐点了点头,刘凌便撕开了封口,取出了里面的信。
与信封的劣质不同的是,这信是写在金色丝绸上的,并且这显然是用毛笔写的,而那字迹,居然和刘凌的极其相似。
刘凌将信展开,好让龙汐也看到里面的内容,这才开始看下去:
“别惊,我窥得你记忆,文字我已熟记,而你的字迹于记忆中较为深刻,我便也记得更牢些,写上几段,便也成形。”
开头第一段显然的屁话,刘凌是这么觉得,但龙汐可不觉得,刘凌的记忆,她也想看,所以她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还有一点,她看着这话很变扭,虽然知道这话的意思,可是,却还是觉得异常变扭,不会用文字表达自己的话吗?
于是她吐槽道,“为什么她写的话那么变扭,难道那天晚上也是这么和你说话的?”
“不是,大概……是这块丝绸不大,省字数,简写了一些。”刘凌看着手里的这小块丝绸,这么分析道。
“有道理。”龙汐点了点头,继续看下去:
“若你收得此信,诅咒便也完全消失,我的能力,也无法共享于你。”
这话一时让刘凌摸不着头脑,什么叫能力无法共享?
而后他突然又想到什么,便朝着窗外看了看,才发现,他视力恢复了原样,听力似乎也是如此,那么记忆力大概也恢复成了原样吧,他这才露出恍然之色。
龙汐则很开心,这么说,他已经完全属于自己了,她没份!
“说回来,你可得感恩于我,不然那只偷腥狐狸可就驾鹤西去了,这份恩情你可要记稳!”
看到这里,刘凌和龙汐都嘴角一抽,这话说的就是当初在有诅咒状态下的接吻,龙汐当场直接就重伤了,现在看来,当时红琪是背地里控制着诅咒,及时留了她一命。
想到这里,刘凌长吁一口气,差点就再次失去了重要的人。而龙汐则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造成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红琪,记恩,绝对不可能!
正准备继续看下去,刘凌突然吐槽了一句,“要省字的话,‘感恩于我’的‘于’字怎么不去掉呢?”
龙汐白了他一眼,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再告你一件事,诅咒亦是婚契,乃我王族习俗,可保二人永久忠诚,但,你我终究殊途,我遣女儿过去,暗中给解了婚契,而那婚契除,女儿也该归了。
你可别奢望咱女儿能留下,她定要留在我身边,好生修炼。你毕竟是个凡人,而她将是长生之人,你可别耽误她,为了女儿,你最好还是省省,勿要前来打扰。
再重申一回,你已非我丈夫,此信亦休书,你我今后便再无瓜葛。
下文的话,就作为一夜夫妻之恩的忠告罢。”
刘凌咽了咽口水,看着变扭的句子和句子里扎心的内容,他心情低沉了下来。
而龙汐却觉得这内容很突兀,红琪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只是因为两人殊途就放过刘凌?这个理由太牵强了,难道当天晚上她就不知道两人殊途吗?偏偏回去后才良心发现?这其中,没有隐情绝对不可能。有隐情的事情还包括一件事,那就是她留了自己一命,这绝对不正常,当初下这诅咒婚契就是为了杀与刘凌亲近的女孩,怎么可能在即将杀人的时候停止下来?是感知到了刘凌当时精神状态不好,怕刺激到他?绝对不是这么简单而已!
龙汐光想着这些,却毫无根据,毕竟这都是自己主观的臆想,人都是会变的,谁也不知道信中内容是不是红琪真正的想法。
刘凌注意力在信上,没有关注到身边女子的表情。
他继续往下文看去,变扭的句子突然没了,而是普通的语句:
“我的身份你不是很好奇吗?那我就告诉你!
我是红氏王朝的公主!是你这辈子永远错过的女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龙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她说她是你永远错过的女人,哈哈哈哈!”
“额,这句台词,好中二……”刘凌面无表情。
“你只想吐槽这个?”龙汐瞪着他,瞪得他浑身不自在。
“那我是不是该说,我是她再也永远得不到的男人?”
“……”
“我……我……我们继续看吧。”刘凌扯回话题。
信要见底了,这块丝绸本来就不大,可以写的字数也快到极限了,也许正因为这样,句子又开始变扭了起来。
“为何选你灭我业火,给你解释一番。
当年,我贵为公主,修为不凡,为国而战,讨伐叛军,不慎中毒,业火缠身,饱受折磨,拷问之下,得知无解。心如死灰之际,却得一古书,古书记载,取一残缺之人的童贞可净一切业火。
我不知何为残缺之人,直到,古书让我见着了你。
你毫无修为,窥你记忆,我终知残缺之人所谓何意,我喜你的性子,便收了你,不料你情痴至此,婚契之下也犯我禁忌,我知你心境,便留她一命,算我恩赐。”
“呸!不要脸!”龙汐破口大骂起来。
“冷静,冷静。”刘凌拍了拍她的后背,继续看下去,他想看后面的所谓忠告是什么。
“所谓忠告,我不知何由,事有变故,你可要躲远点!”
刘凌看着最后一段话,沉默半晌,抬头便看到了龙汐露出沉思之色,便询问一番。
“怎么了?”
龙汐眉头微皱,“她说,她不知何由,是真不知道内情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你有什么依据吗?”
“现在还不确定,到时候再告诉你。”
“我也有个疑惑,这上面没有提关于汐汐年龄的事情,而且汐汐有时虽然幼稚,但也有时聪明得胜似成人,我觉得她应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呵呵,聪明得胜似成人,你是被这女人变扭的话给传染了呢?还是想故意刺激我?”龙汐阴阳怪气地说道。
“不自觉嘛,好了好了,现在还挺早,是去来份早餐,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呢?”刘凌坏笑道。
龙汐自然懂他所谓“休息”是什么意思,她脸色微红,骂道,“你可是回家养伤的,好好修养,不要太剧烈地运动。”
刘凌嘿嘿一笑,便揉着她,往房间推去,他凑到她耳旁,轻声说道,“我当然也可以不运动啊,你运动就行了。”
龙汐脸部瞬间涨红……
老猫在茶几上被忽视了许久,直到两人关了房门,它才再度说了一句话,“年轻真好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