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嚓!”
凶暴鲨疯狂扭动身躯,一口咬住狱火龙族长的爪腕,但狱火龙浑身的骨刺和硫磺毒素不是凶暴鲨能承受的。刺杀小队避过外围防线,正站在迷宫的门户。
埃西铎娜厌恶地把它拔下来,鳞片缝隙里全是断齿。她站在红色宫殿的门口,将鲨鱼扔了进去。尚未落地,飞窜的烈焰把鲨鱼变成灰烬。
埃西铎娜皱眉,拎着好几条鲨鱼。“……防御生效的时间真快,如果色彩变换,确实没办法全身进退。该你了,动作快些,别让黑龙发现我们。”
“放心,亚杜尼斯正忙着攻打另一面。”列萨托斯拿起试验品,对它释放了一个法术。“行了,扔进去。”
沉默……
十臂织法者大失所望,说:“你说的办法就是用光亮术把它染成和宫殿一样的红色?”
狱火龙也没什么信心的样子,“如果是这么简单就能屏蔽防御,黑龙会想不到?”她把鲨鱼扔进去,火焰腾起,又多了一捧灰烬。
列萨托斯坦然承受狱火龙和织法者鄙夷的目光,在第三条鲨鱼染上绿色,扔了进去。地砖滚烫,鲨鱼扭来扭曲,但依然活蹦乱跳。
埃西铎娜彻底迷惑了:“这……是个什么说法?进入红色的宫殿要绿色?”
金龙哼哼两声,爪子一拍:“用颜色通过色彩宫殿,谁都能想到,但谁也猜不到,彩色领主瑞因布是个红绿色盲!”
话音一落,狱火龙的下巴嘎巴脱臼,织法者的圆眼突了一下。天雷滚滚中,列萨托斯对自己释放光亮术,安然进入宫殿。好一会,埃西铎娜才反应过来这是个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她气急败坏。
“红加绿,会变成什么?”列萨托斯一边问。一边观察地形。宫殿是不规则的形状,除了入口,还有五个通道口,通道另一端不是混沌的海水。就是变化中的其他宫殿。
“黄。”十臂先一步说出来,同样作为法师,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变化。
金龙抬起爪子,红绿两颗光球互相叠加,变成黄色,接着更多的红和绿参杂进来,黄色反而越来越黯淡,最终变成灰色。
十臂眼睛一亮说:“是互补色!互补的色彩相互调和,色彩强度会降低,最后变成灰……象征混沌的灰。”
狱火龙叹一口气。她终于感觉智商能跟上了,“这么说,只要用每种对应的互补颜色,就能安然前进了……等等,宫殿是碰撞变色的……啊。原来这是陷阱,相互碰撞不是通路而是警告。我们应该从相隔很近但不接触的两座宫殿穿行。”
“后半句对了,前半句错了,互补色只有三对,红绿,蓝橙,紫黄。但颜色是可以通过基色调整变化的。”金龙选了一条通道。可以看到对面是一座如同陀螺飞旋的绿色建筑,左边是棕色球状房屋。
飞起的一刹那,他改变三人身上的光亮术色调。暴露在室外,但下面凶暴鲨和空中的死灵对他们视而不见。“你们看,棕色由红黄蓝三色调和,而互补色就是对应百分比的绿橙紫调和。就是安全通路!”
埃西铎娜哭笑不得,“我应该带个画家来……”
列萨托斯回头说了一句:“是你准备不足!没不调查色彩领主的情报。”
“哼,你行!那么艺术大师,上千座独立宫殿,几万个门。我们要一座座走过来吗?你有那么多光亮术可用?”
“不需要,如果是完全的混沌无序运行,那么我们看到的只会是一片死灰。但这里没有灰色的建筑,可见有规律的。这是加减法,加色法中的次生色就是减色法中的基色,减色法中的次生色也是加色法中的基色,宫殿保持……”
埃西铎娜抓狂:“闭嘴!”
恼羞成怒的母龙和沉默寡言的十臂跟着列萨托斯,在众多的门之间穿行。路过的宫殿有许多不再是通道和防御设施,而是史拉蟾的居所,但奇怪的在于,他们一只蟾蜍也没见到,空空荡荡,仿佛预知末日的来临。
走着走着,埃西铎娜突然冒出来一句:“史拉蟾要灭族了。”列萨托斯有些意外,但想想冲着熵力领主去的魔塚大军,默然点头。
十臂没有多愁善感,而是问:“那我们的目的地呢,在哪里给黑龙设伏?这里变换的空间无法埋伏。”
金龙摇头:“不急,你看,主人迎客了。”
几十座房屋宫殿突然停止无序运转,排列成一线。
三人交换了眼神,进入其中。
宫殿的核心在海面以下,那是一个非常广阔的空间,形状如同椭圆形的玻璃罩子,盖在一个巨型调色盘上。
调色盘把手的位置,趴坐着一只巨大的史拉蟾,高5萨米,皮肤上有彩色的流光,眼睛如同灿烂的漩涡。前方横排竖列上百个颜料池,随着史拉蟾意念翻转,颜料飘舞着飞上天顶的玻璃棱镜,在透明而折射的画板上触笔。然后万花筒结构一转,整个空间绽放得瑰丽缤纷,色彩绚烂。
完成这一笔,史拉蟾仿佛得到莫大满足,悠长地叹息,眼神陈静,迷醉。
三人面面相觑,色彩领主瑞因布完全不像同类,癫狂暴躁相残一点不见影,那气质仿佛不得志的颓废青年画家。
“啊,有客人……刺目的金黄和暗沉的火红,还有一位惨白的朋友。”
比起外观,瑞因布的声音简直不堪入耳,嘶哑干涩仿佛锈铁片摩擦。
十臂默不作声,埃西铎娜由于之前约定,让列萨托斯做主。
金龙说:“打扰了,瑞因布阁下。”
大蟾蜍略带萎靡的笑起来,宽阔的嘴巴开阖:“怎么会,怎么会,多久没有精通色彩艺术的访客了,我想想,上一次好像是在八百年前,当时我给他们画了这个……”说着说着走神了。
“瑞因布阁下!”
“啊?什么事,金黄的龙?”
“我们来帮助你,抵御仇敌。”
史拉蟾有点迷糊:“仇敌……我没有啊。”
埃西铎娜插口说:“就是亚杜尼斯。”
“那是谁?”
两龙面面相觑,列萨托斯想了想,“是……个子很大,有着沼泽一样污秽黑色的龙。”他发觉瑞因布是以颜色称呼其他生物的。
“我想起来了。”一缕纯黑飞上玻璃画板,很快栩栩如生的太古黑龙出现,玻璃一转,折射出成百上千的黑龙,吓埃西铎娜一跳。
色彩领主自言自语说:“他不好,不好。跑来攻击我,而且还鄙视我的艺术,不过我不仇恨他啊。”
狱火龙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还是疯的。低声对金龙说:“难道真是陷阱?”
列萨托斯沉思了一下,问史拉蟾:“他鄙夷你的艺术,你是怎么回敬的?”
瑞因布嘿嘿笑起来,很得意说:“告诉他色彩的绚丽啊。”一缕白色飞上画板,然后两条龙和织法者同时目瞪口呆。亚杜尼斯的鳞片被一圈一圈黑白条纹覆盖,他们看到长着斑马纹的黑龙!尤其是双角,黑白相间就像牛奶巧克力糖。
狱火龙吞口唾沫:“变成这样,我宁愿死,难怪他总是穿着水瀑铠甲。”
金龙也很无语,这样还算没仇?到底是性格恶劣还是神经兮兮。
“好吧,那我们就欣赏阁下的住所,暂留一段时间。黑……黑白龙要打进来了,而你的能量池已经见底,色彩宫殿但不住他们多久。”他指着所剩无几的颜料池说。
“可以啊,不过如果我没法画画了,那就只能唱歌,唱最后一支曲子,我唱歌不好听,不好听。”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却让十臂和金龙同时皱眉。
“什么意思?他真傻还是假傻?”埃西铎娜在心灵感应问。
“是威胁,如果黑龙把他杀了,他就用时间诡流填充控制中枢,恐怕会把这里变成永滞禁锢位面,所有人都陷入不生不死的状态。他精明着呢,看出我们为了黑龙来。”
“那让黑龙和史拉蟾两败俱伤就行不通了?干脆我们退出去,让他们在这打!”
“如果永滞禁锢是瑞因布最后的底牌,那我们什么也得不到,黑龙会被困住,他出不来,我们进不去。”
“真是狡猾啊。”埃西铎娜看着懒洋洋的大蟾蜍,直搓牙花,后者还朝她笑了笑。她对十臂说:“这里足够宽阔,进行埋伏吧。”
织法者走到颜料池边上,不客气抽取能量,然后再施展活化咒语。
一团冻寒之舞翻卷着诞生了,它是寒冰锥的活化效果。咒语如同生灵一般,慢腾腾地挪动。大量法术在八只手臂编织下,活化保存,成为强大的战斗力。
狱火龙则退到角落,给自己布置安全的防御,之后的战斗她不是主力。
史拉蟾静静有味看着一团团活化咒语走来走去,着迷于漂亮的外表。列萨托斯走了过来,对他说:“为什么没看到你的子嗣和下属。”同时一条心灵信息传递给史拉蟾:我有关于混沌的问题。
“孩子们都走了,走了。”瑞因布呵呵说着,也回了心灵信息:和同伴目的迥异可不好。
金龙一眯眼:我要问——原器。
一瞬间,玻璃天顶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