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很轻易察觉出林缘的情绪变化,得寸进尺,故作痛苦可怜兮兮地说:“擦破好大一块皮,晚上睡觉都不敢动,我说自己摔得,我爹险些又给我揍一顿。”
林缘看他好像真得很痛,想不出办法安慰他,只能叫何远低一下头。
何远从善如流,脸凑到她跟前,林缘就在他嘴上啄了一下。
早说了何远是个最会顺杆子往上爬的,自己送上门来哪会拒绝,当即抱着林缘,含着嘴唇,好一会儿才放开。
两个人气息发烫,互相纠缠,何远浑身都兴奋起来。
林缘脸埋在他胸前,小声道:“谢谢你何远,谢谢你帮我舅舅。”言语太轻,但除此之外,她不知该怎么表达。
何远抱她抱得紧紧的,发烧起来,不上不下难受得哼哼。
林缘忍着羞怯,鼓足勇气道:“何远,我帮你吧,我们再做一次。”
何远一下僵了,突然拉开她,居然很是生气的样子,“你当我是什么?当你自己是什么,我帮了你舅舅,你就这样报答我,那要是其他人呢?”
他有点胡言乱语、口不择言了,不怪他这样想,实在是现在的时机太巧。
他以前看到什么以身相许只觉得扯淡,现在可好,有幸体验一把主人公的待遇,却气得要爆炸。
她怎么这样啊,他是馋她的身子,可没可怜卑鄙到这份上。
他帮周成才,只是因为那是她舅舅,出事了她会伤心,他舍不得,仅此而已。
在林缘看来,却是有利可图,何远心都凉了。她从来不会好好看待他的真心,让人如此沮丧难受。
林缘就算本来有那意思,此刻也不敢表达出来,她想拉住走得飞快的何远,又不敢,小心翼翼跟着,“你别生气,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可怜我,觉得欠了我人情,所以赏我点儿甜头,然后两清。”何远气死了,想在地上打滚,想疯狂搞破坏。
林缘被吓住,说不出话来。
何远见她不否认,胸口起伏不定,指尖都在颤抖,“林缘,你,你太欺负人了!”
何远是真伤心了,不再朝她吼,自己闷着头朝前冲,走到哪算哪,掉进河里也是他活该。
林缘去拉他的手被甩开,再去拉,解释道:“我真的不是那意思,我只是看你忍得很辛苦。我虽然感激你,可是没想过这样报答你,换了其他人,砸锅卖铁我也不会用这种方式的。”
“何远,你等等我,你还伤着呢。你腿都流血了,我说得是真的,你信我好不好?”林缘说得嗓子都干了,何远终于气够,停下步子。
“你真的不是想用这种方法报答我然后扯平?”何远依然狐疑,林缘在他这里有前科的。
“真的不是。”她很真诚地看他。
何远心中纠结,一方面想硬气一点拒绝,可是一方面他实在抗拒不了再次和她彻底亲近的诱惑。他要是答应了,她会不会看轻了他,当他只会想那事,到头来自己打脸。
“那你到底要不要嘛?”林缘不好意思看他。
“要……”何远自暴自弃了,简直想抓狂,特别想维持一下尊严,可是、可是……真的好想啊,两人的第一次让他魂牵梦萦到现在,再忍下去会出事的。
周成才经过何远这一帮,对这个胆大心细的小伙子很是看好。他这个人性子不羁,有种江湖义气,跟何远称兄道弟毫不觉得跌份儿,两个人走在路上肩搭着肩。
这天周成才又问何远东西给他藏哪里去了,明显还没有死心。
在何远看来,打死也不敢背着丈母娘跟舅舅搞小动作,周成才气闷,将何远骂了一顿,诈他是不是别有企图。
何远平时挺聪明,当时就犯了傻,看到林缘过来了,连忙撇清:“没有没有,跟小缘有什么关系,我就是路见不平。”
此地无银三百两,林缘脸红到脖子根,周成才滴溜溜的眼睛在外甥女和帮他这后生身上溜了两圈,登时气不打一出来,险些鼻孔生烟,心道:我拿你当兄弟,你想泡我外甥女。
何远从此之后登门,只要周成才在,就含着烟锅,蹲在屋檐下瞅着,林缘一离开视线,立马使唤外甥女,总之不让她跟何远单独相处。
何远觉得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林缘看他嘟嘟囔囔,怨念得不行,忍不住笑他,“谁让你着急。”
“要一直偷偷摸摸,我才不干,你又不领我回去。”
在当时的环境,姑娘家自己找女婿,那是不知羞耻、没有教养,要给人说嘴的,不怪林缘一直小心翼翼。
何远考虑得也对,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事情会给人知道。
周成才是比较合适的人选,跟他俩都亲厚,又是林缘正正经经能做主的长辈,总不会害他们。
何远倒是想这就回家去说,可是林缘不让,她总觉得太早,怕这怕那的。
何远在这一点上跟她有很大的分歧,嘴上答应得好,还是在想办法磨她同意。
刚下过雨的午后,天青地阔,山风卷着漫山花香扑面而来。稻香村里鸡鸣狗吠,远远望去东山,劳动的民工小得如同蚂蚁,间或传过来两声哨子。
躺在山坡上,洁白的云朵似乎铺在头顶,蔚蓝的天空一眼望不见尽头。
何远将小忠抱在腿上坐着,林缘蹲在一边拔野葱,他看着就觉得满足,心口处暖暖的,笑得漫不经心逗小忠说话:“乖乖,叫姐夫,糖糖给你吃。”
小忠说话还不利索,学了半天倒流他一袖子哈喇子。
何远嫌弃得将他举高,威胁道:“叫不叫?不叫给你扔下去哦,跟我说,姐夫,姐~夫~”
“夫、呼……呼……”
林缘凑近了听到何远在说什么,哎呀一声,将何远推开,把小忠抱去一边,瞪他一眼,“你一天怎么老干坏事,乱教什么呢?”
何远笑着撑起半边身子,理直气壮,“怎么就乱叫了,不是早晚的事,我先教他练练嘴,再说……”
他半爬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林缘,眼神直叫人面红耳赤,说话的气音都是烫人的温度:“我除了对你干坏事,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
(本章完)